魂牽夢繞,不能自已(H)
這話不啻于一道驚雷在頭頂炸開。 秋雨眼前綻出一圈白光,上上下下,一晃一晃,腦子里像有無數只蟬,“吱哇吱哇”直叫,她一時間恍恍惚惚,分不清這到底是現實,還是夢中。 丁明琛的大手握緊了她,眼底是毫無保留的炙熱,壓抑至瘋狂的感情即將傾瀉而出。 今天是最好的契機。 “暑假回去那次,我原本是想對你表白的,都在海邊廣場訂好了花,卻被武大風搶先了。你知道從那天開始,我有多痛苦嗎,知道我有多嫉妒武大風嗎?!” 說到這里,他閉目調息,適時地停住。 讓秋雨知道他因妒恨而對武大風生出的種種陰暗心思,對他沒有益處。 “我以為我們之間已心照不宣,高考結束,就會水到渠成在一起。沒想到會有第叁個人。”他微微闔目,神情有些痛苦。 被秋雨告知有男朋友的那一刻,是他這輩子的噩夢。 他們朝夕相處的甜蜜日子里,一直有個隱藏的第叁者,是他心頭永遠的刺。 因為,秋雨的一切,本都該屬于他的。 當初隱忍是為了秋雨,隱忍的結果,卻是被武大風奪走了秋雨。 秋雨漸漸從驚懼中回過神來,面色蒼白,聲音飄忽,“明琛,我暗戀你那么多年,你習慣了,所以接受不了我忽然放棄你、喜歡上別人吧。不是你不如誰,是暑假你帶我去你家,我明白了差距,再也不敢對你有奢望了。醒醒吧,你怎么可能喜歡我。” 丁明琛雖是謙謙君子,待人溫善,可若想再向他靠近一步,非常難,更遑論交心。 這類人心思深沉,城府難測,知趣者都會與之保持敬畏而友好的距離,正如丁明琛所愿。 他唯一不設防的,唯一敞開心扉的,只有秋雨。 如今終于能將真心奉出,卻被質疑。 丁明琛登時被氣得胸口發悶,眼尾泛上紅色,縱使他修養再好,自控力再強,也忍不住低吼出聲:“是你說要專心考A大,我才隱忍!我表現得還不明顯嗎,只差要說出來了!連張帥都看出來我喜歡你!” 見秋雨一臉的驚恐,丁明琛深吸幾口氣,及時剎住自己的情緒。 他逼視著秋雨,高大的身影將她籠罩,“你明明已經聽清楚了,秋雨,別自欺欺人了。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因為喜歡你。非常喜歡,魂牽夢繞,不能自已。” 秋雨腦中的弦終于崩斷,臉上毫無血色。 她與丁明琛,做不成朋友了。 心中如此的痛,應該是不啻于失去戀人吧。 秋雨呆滯了幾秒,抬眸望向滿臉渴盼的俊朗男人,聲音有些沙啞,卻很堅定:“可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人生第一次被判了死刑,丁明琛瞳孔微縮,定在那里,像被點了啞xue。 再在這里耗著,對彼此都是折磨,秋雨轉身,腳步虛浮地離開。 走出來,也沒有撐傘,冰涼的雨絲打在身上,她也不以為意,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水坑往宿舍走。 麻木地走了不知多久,后面響起了腳步聲。 她回首看,是丁明琛。 他也沒有撐傘,漆黑的短發濕成一團,雨水落到他濃黑的劍眉上,順著長睫連續不斷地往下滴,襯衣緊貼在身上,牛仔褲也洇成深色,全濕了。 從來沒見他這樣狼狽過。 秋雨臉上沒什么表情,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 丁明琛跟在后面,亦步亦趨。 兩人就像失去了感官,感受不到濕和涼,只知在這望不到頭的雨簾中機械地行走。 終于,秋雨停在一個涼亭中。 丁明琛隨之跨進去。 雨勢好像變大了,白茫茫的生出一團水汽,都看不清路,雨滴狠狠地砸在亭頂上,發出密集有力的“嘩嘩”聲。 秋雨背對著丁明琛,好像不知道他進來了一樣。 “秋雨。”丁明琛喚了她一聲。 “你敢看著我的眼睛說,你一點都不喜歡我?”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像是扔出了一個賭注,并將所有力量都積蓄在這賭注上,等著秋雨,抑或是天意的裁判。 秋雨轉身,干脆利落,眼神沒有絲毫的猶疑,“不喜歡。我只是把你當朋友。” 丁明琛的眼神徹底暗了下去,死灰般的黯然。 靜默片刻,望著有些陌生的秋雨,惶恐襲來。 秋雨像那只斷了線的風箏,不會再縈繞在他頭頂,因為線已經不在他手中了。 她會順著風,飄向想去的遠方,他再也碰觸不到。 丁明琛眸中燃起一簇火焰,帶著不惜一切的瘋狂,異常認真地問:“秋雨,我怎么改變,你才能喜歡我?” 秋雨身軀一震,她從丁明琛泛紅的眸中,看出了些許異常。 她默默地搖頭,說:“明琛,先讓我回去,我們都冷靜一下吧!現在我們情緒都太差了,做不了任何理智的決定。等我們清醒了,再處理好嗎?” 不等他回答,她就率先沖進雨簾中。 所幸,丁明琛沒有再跟上來。 剛到宿舍樓,就接到米丹的電話:“秋雨,陳硯舒把導員和她表兄喊來了,你躲躲吧!” “沒事。”秋雨徑直上去了。 回到宿舍,里面站滿了人,陳硯舒的表哥帶著兩個男人,還有輔導員,都擠在不大的宿舍里。 見秋雨失魂落魄的回來,淋得落湯雞一樣,臉色發青,陳硯舒知道她去丁明琛那里挽救“友情”肯定失敗了,心中更加得意,只想落井下石,將秋雨的氣焰徹底打滅。 “就是你扇我meimei耳光?”陳硯舒表哥上前,厚實的身軀堵在秋雨跟前,目光不懷好意的在秋雨身上打量。 “是我。”秋雨毫無懼色,抬眸與他對視。 男人揪起秋雨的領口,作勢要動手,被輔導員和舍友們拉住。 他松開手,指著秋雨,“我meimei說腦子發暈,你現在帶她去醫院檢查,要是有一點點問題,你就等著賠錢吧!” 秋雨彈了彈領口,語氣沒什么起伏:“好。你先帶我去醫院,查查這些抓傷有沒有感染。” 男人感覺得出,這漂亮女孩是個硬骨頭,便高聲叫囂著:“你這點皮外傷兩天就好了,我meimei可是被你打出了內傷!別廢話了,跟我走,先付錢檢查!” 秋雨打開他的手,注視著他,黑眸中映著他上躥下跳的影子,“感染狂犬病怎么辦。” “你!”男人揚起手,再次被輔導員她們拉開。 輔導員拉過秋雨,低聲說:“秋雨,你打了陳硯舒耳光,還威脅她,這些都被陳硯舒當做理由來找你麻煩了。我剛才已經跟他們談了一會,她哥哥專唱紅臉,擺明就是想難為你。你向她道個歉,陪著做個檢查,這事就完了,別杠了,對你沒有好處。” 男人也在后面說:“你當眾跟我meimei道歉,陪我們去醫院做檢查,檢查沒問題,我們才考慮罷休。否則,沒完!” 自始至終,陳硯舒都坐在椅子上,頂著帶著巴掌印子的臉,看好戲一般欣賞著秋雨四面楚歌的凄慘境地。 秋雨轉身,冷冷望向陳硯舒,“道歉,是不可能的。她侮辱我在先。” 男人簡直就是陳硯舒的出話筒,說:“胡謅亂扯!我meimei就不會罵人!” 輔導員問:“陳硯舒說了什么?” 秋雨沉默了。 男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陳硯舒也得意的冷笑,如她所料,秋雨說不出口。 秋雨眼神如刀,“臍下叁寸的臟話。” “你有證人嗎?”陳硯舒早有準備。 的確,周圍沒人聽到陳硯舒到底說了什么才激怒的秋雨。 局面就這樣僵在這里,男人有些暴躁起來,以他的想法,就是過來嚇唬一個小姑娘給meimei出氣,可現在耽誤了這么多功夫,他們也沒占到什么便宜。 輔導員見無論勸說哪一方都無效,就對陳硯舒哥哥說:“那你們報警處理吧。” 報警之后,只能走法律程序,對他們一點好處沒有,陳硯舒哥哥當然不同意,可在這里耗著影響宿舍管理,校方也不會同意。 他狠狠地指著秋雨說:“我meimei要是有事,你等著!沒完!” 輔導員立即警告他說:“你冷靜點,沖動行事的話陳硯舒也受影響。” 她又對秋雨輕聲說:“他要是來找麻煩,立即通知學校保安,最近留心點。” 等人都走完,米丹松了口氣,說:“秋雨,剛才嚇死我了,幸好你沒事,你膽子也真大!” “要打一進門就打了,這可是在A市,他們知道動手意味著什么。只是想找麻煩罷了。” 秋雨換下濕衣服,進去沖了個澡,出來的時候,陳硯舒也送完哥哥回來了。 秋雨把她當做空氣,直接爬上了床。 她疲憊至極,直挺挺躺在那里,望著天花板,一副生不如死的行尸走rou模樣。 陳硯舒見了,心中暢快難言。 她偷偷拍下秋雨扔在椅背上的男式T恤,心中冷笑。 她沒有的,秋雨也都不再擁有。 * 第二天武大風見到秋雨臉上的傷痕,才知道秋雨跟人起了矛盾。 本來是要好好安撫女友的,但聽秋雨含糊地說她跟丁明琛做不成朋友了之后,他就明白丁明琛覺得被冒犯到了,沒有接受秋雨的道歉。 秋雨跟丁明琛的友情破裂,對他來說,實在被動又不舍。 他將丁明琛視為最契合的朋友,這個社會,難有這樣端方如玉的君子,正派寬和,與之相處真是如沐春風。 他經常慶幸,自己有個情投意合的女友,通過女友還認識了這樣優秀的好友。 所以,他忍不住數落了秋雨,“明琛對我們都這么好,你怎么能在背后議論他?別人本來不知道有李嫣儀的存在,你倒好,一句話,都知道了!” “你說的明琛高中那點事,我看本來也都是捕風捉影!明琛不是那種人,就是你們這些女生,沒事找事,以訛傳訛,傳出來的謠言!” 秋雨一肚子苦悶,不僅沒有得到撫慰,還又被數落了一通,也不多說,一聲不吭的跟武大風開始了冷戰。 * 上課的時候,手機屏幕再次亮起,有消息進來。 秋雨掃了一眼,將手機反扣,繼續聽課。 班里也都聽說了發生在女生宿舍的鬧劇,有的人有意無意的往秋雨臉上的傷痕看。 秋雨進出之間,余光都能看到陳硯舒在眼含笑意地盯著她看。 放了學,秋雨照舊打飯回寢室吃。 她不敢在食堂出現。 丁明琛給她發了許多信息,她最后直接不再看了。 他在跟她道歉,為她都要忘掉的那些高中的事,乞求她的原諒。 最新的一條是:“秋雨,給我個機會好不好,我一定會好好對你。” 秋雨將手機放下,雙手扶額,無助地閉目,重重地嘆了口氣。 與丁明琛的事情,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圍,她完全不知該如何處理。 他是她多年的同學,親密的發小鄰居,還是無數次幫她的恩人。 沒有他,或許她真的不能實現考進A大的夢想。 牽絆太多太多,她無法無情,也不知該怎樣面對。 目前,她只能做個逃兵。 掩飾,逃避。 * 放了學,團支書黎笑非到丁明琛那里,商量信息上報的事。 以往聊班級事務的時候,丁明琛都會暫停所有事情,很專注。 今天卻頻頻拿出手機來看。 只要手機震動了,他就立即拿出來看一眼,再摁滅放回口袋。 再看回來的時候,俊朗的眉眼中蒙上一層霧霾般的灰色。 盡管他腰背挺直,肩膀挺闊,周身卻透著股莫名的蒼涼。 黎笑非故作輕松地看了一下手表,明知故問:“有點晚了,班長,你去哪個餐廳吃飯?” 她發現丁明琛這兩天都去醫學院旁的悅耕餐廳,她連他吃飯的喜好都摸透了。 “悅耕。” “哦,我也去,一起。” 丁明琛望向她,平靜的語氣中帶了淡淡的疏離,“舍友在等我。” 黎笑非臉羞紅,感覺丁明琛清朗的目光已洞察了一切,她說:“哦,反正我也去,順路。” 丁明琛只說:“他們在催我,我先走了。” 他禮貌地沖她點了下頭,走在了前面,有身高優勢,他很快與她拉開距離。 * 秋雨戴著手套,行走在一排排書架間,按照序碼整理著零散的書堆。 走到墻角的書架,她把推車上的書放入對應的位置上。 她做的專注,沒注意到身后男生高大的身影已將她籠罩。 有一本書有點高沒放正當,秋雨踮起腳想再往里推一推,有人伸手替她擺正了。 秋雨轉過身來,正對上丁明琛深不見底的黑目。 她身子微微一顫,想退開兩步,丁明琛卻上前,將她堵在了墻壁和書架之間的角落里。 “秋雨,你在躲我。”他迫近,胸膛幾乎要碰到秋雨高聳的柔軟。 秋雨本能地將手推在他的胸口,護住自己,輕聲說:“明琛,我們換個地方聊,好不好?” 他低首看著秋雨,語氣急迫,“我哪里不好,你說了我一定改。不要跟我斷絕關系。給我個機會,讓我跟他公平競爭。” 秋雨已經有些崩潰了,“明琛,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你還是選擇他,要跟我徹底斷開。” 丁明琛忽地笑了笑,那笑容蒼白無力。 下一秒,他將秋雨壓到墻角,猛地吻了下來。 秋雨試圖反抗,卻被他單手擒住雙手摁到身后。 他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舌頭毫不費力地探入秋雨唇中,咄咄逼人地掃遍她每一處。 等秋雨沒了力氣,他就松開了她手上的禁錮,將她擠在墻上,結實的胸口壓住她的柔軟,強勢地親吻。 一雙手也自下擺伸進去,探入秋雨胸前的溝壑之間。 秋雨再次用力推他,聲音帶了哭腔,“明琛,你住手!” 他恍若不聞,托臀抬起她一條腿,兩人的下身隔著衣料緊密摩擦,一手放肆地揉著秋雨雪白豐滿的胸,一手揉著秋雨的臀。 秋雨壓抑住自己的哭聲,小聲求他:“明琛,別在這里好不好?” 感到秋雨臉上的濕意,丁明琛停住,抱起她轉身進了旁邊的物料室。 一進去,他就用腳帶上門反鎖,將衣衫不整的秋雨壓在了桌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