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本來只是作作樣子,因為魚鉤上沒掛餌料,之后再加一個別處拍的魚兒出水的畫面剪輯在一起就行了,因為青崖山風景區為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禁止漁獵。沒想到不過一會兒,漂在水面上的浮子突然上下抖了幾下,林臻隨手一揚竿,居然釣起來一尾十多公分的野生魚。 當然,鏡頭拍完后這條魚馬上就被林臻放生了,給歷時四個月的拍攝工作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 劇組所有人都歡呼起來,在河灘上蹦的蹦跳的跳,嘻嘻哈哈鬧成一團。 今井松也興奮地直搓手,慷慨地大聲道:大家都辛苦了!晚上在青崖大飯店舉辦殺青宴,想吃什么大家隨便點! 眾人頓時發出一陣噓聲。 青崖山風景區位置偏僻,開發滯后,周邊區域目前還沒有高檔餐廳進駐。那個什么大飯店就是個農家樂,吃不到什么好東西,頂多就是跑地雞放養鴨農家蔬果之類的,花不了多少錢,薅不了劇組幾根羊毛。 袁緣依舊很高興,摘下頭上的鴨舌帽一下一下往天上丟得老高,終于拍完了,終于可以放松了! 林臻換好衣服過來,見狀便道:這么開心,在劇組呆了這么久是不是很無聊。 袁緣眉眼彎彎地笑道:沒有啊,和你在一起怎么會無聊,不過拍完了你就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 不錯,你也可以回家專心復習準備聯考了。林臻轉過身,語氣平平地往景區外面走。 小東西說話總是這么直白熱情,如同黏稠甜蜜的楓糖一般,簡直讓人招架不住。 袁緣一秒鐘垮了臉。 是啊,聯考,他還有聯考這座大山要翻! 見林臻走得遠了,袁緣抹了把臉,趕緊追上去:哥,等等我! 晚上七點,劇組包下了青崖大飯店的后院,擺開上十張桌子,雞鴨魚rou實實在在地堆了滿桌,慶祝《天羅地網》殺青。 雖然不是什么高級食材,但勝在天然綠色,飯店的廚子手藝也還湊合,所以袁緣放開肚皮吃了不少。 拍完戲了,演職人員們都放得比較開,各類酒水一箱一箱地往上抬,吆五喝六地好不熱鬧。老板一高興還拎出了一桶自己釀的青梅酒,說是免費贈送。 袁緣本來喝的是果汁,但聞到那酒味甜香撲鼻,見其他人都喝得有滋有味,忍不住也去倒了一小杯,大概只有一兩。 林臻不贊同道:雖然是果酒,但是用高度白酒泡出來的,后勁也不小。 他可是還清楚地記得跨年夜那天晚上,小東西只喝了半杯紅酒就光著屁股滿屋子撒歡。彼時他還能從容淡定地理性對待,威逼利誘袁緣把所有事情交待清楚,現在若是再來一次,后果會如何他也無法預估。 袁緣饞貓一樣嗅了嗅那杯青梅酒,軟軟地央求道:哥,我就快18歲了,就讓我喝一點吧,我保證不會亂撒酒瘋給你添麻煩,好不好? 被他這樣一求,林臻根本無法拒絕,便允了:只能喝這一杯。 嗯嗯,就一杯!來,干杯! 這青梅酒的味道確實不錯,還在泉水里冰鎮過,清甜甘冽。袁緣跟林臻隔一會兒碰個杯,然后左一口右一口的,很快就喝完了。 喝完后臉頰就染上兩抹紅云,如同開了兩朵桃花,托著腮幫子直勾勾地看著林臻,眼睛里仿佛汪著水,又濕又亮,一開口就說胡話:哥,你今天好像特別帥呢。 林臻暗道不好,剛才就不該答應這家伙讓他喝酒。 這時,坐在隔壁桌的絲黛拉端著一杯酒款款而來,臉上也泛著微醺后的動人紅暈,巧笑嫣然:林教授,這幾個月來跟您搭檔,學到了很多東西,我敬您一杯。 林臻還沒開口,袁緣就起身擋在他跟前,蠻不講理地搶著說:不行,我哥只能跟我干杯。 絲黛拉: 林臻咳了一聲,道:不好意思,阿緣剛才喝了點酒有點醉了,我先帶他回去休息。 胡言亂語倒是其次,要是當著全劇組人的面突然變成熊貓那就麻煩了。 絲黛拉只得讓開:好的,那下次再聊。 林臻跟今井松打了個招呼,隨后就拉著袁緣離開了飯店,把喧鬧嘈雜的人聲丟在后面。 今天天氣很好,天清氣朗,一出來就滿天星辰,亮晶晶地綴在墨藍的天幕上,半個月光星斜掛天邊,灑下一地淡淡的銀光,是城市里看不到的美麗景象。不知名的蟲子在草叢里唧唧叫,更添一分寧和的靜謐。 袁緣跟著林臻走了幾步后突然問:哥,我們要去哪? 林臻說:回酒店。 不要。袁緣腳下一頓,我現在還不困,不想睡覺。 那你要去哪兒? 袁緣轉著腦袋看了一圈,伸手一指:我要去那邊玩。 林臻一瞧,那邊是景區外圍的延伸帶,沒有商店酒店,這個點也沒有游客出來玩,一條小河水在開著鮮花的草坡上徐徐流淌,在月光照耀下如同一條閃光的緞帶一般。 景致不錯,就算袁緣要發酒瘋也應該不會有人看到,林臻于是再次做了讓步,和他一起去了河邊。 袁緣現在的狀態和新年夜那晚喝了紅酒后差不多,不過這回有林臻陪在他身邊,不像上次孤零零一個人,所以心里多了兩分快活的情緒。 草地上有點凹凸不平,袁緣眼神發虛,沒看清楚,在一道土坎上踉蹌了一下。林臻適時拉住他的胳膊,沒讓他絆個跟頭。 酒壯慫人膽,袁緣站穩后抓著林臻的手不放,理直氣壯地提要求:哥你牽著我。 林臻: 行吧,不牽說不定會栽溝里,那就牽著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鎖了半天,大家別漏了哦。我們圓圓終于開竅了,呱唧呱唧! 42.《天羅地網》 林臻的手掌寬大溫暖, 指腹帶著薄繭。袁緣的柔軟微涼,小了一圈,兩只手握在一起, 意外地契合。 袁緣覺得指尖麻酥酥的, 像有電流一樣, 從兩人相牽的部位一直通到心里,就帶著孩子氣搖了搖林臻的手, 笑嘻嘻地自言自語:牽手的感覺真不錯,我以前還沒跟別人牽過呢。 林臻心里一跳,問他:變成林滾滾之前也沒跟誰牽過嗎? 沒有啊,太忙了, 遇不到合適的人,難哪。袁緣老氣橫秋地搖了搖頭,接著抬頭看向林臻, 哥,你呢? 林臻當然和別人牽過, 次數多得幾乎數不清,不過都是拍戲需要, 現實生活中同樣沒有。正要開口時,袁緣已經搶著說:你是大影帝,長得又這么帥, 肯定牽過很多人的手吧。唉,為什么我沒有早一點穿過來呢?不過也沒關系,我可以多和你牽牽, 把別人的味道蓋掉。 說著就停下來,用自己的兩只爪子包住林臻的手,手心手背里里外外一頓猛搓, 連手指縫都不放過,就跟只占地盤的動物一樣。 林臻: 這種親密無間的肌膚接觸實在很考驗人的定力,過了片刻,林臻感到再不阻止少年的動作,自己可能就會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來時 河邊半人深的蘆葦叢里有什么東西忽然動了動,發出撲簌簌的聲音,袁緣霎時被吸引了注意力,停下手上的動作,探頭往那邊瞧了瞧:什么東西在動,野鴨子嗎? 林臻有些漫不經心地說:也許吧。 蘆葦叢又晃了晃,袁緣隱約看到里面是個毛茸茸黑白花的動物,不由吃了一驚,是一只熊貓嗎? 他立即放開林臻的手,顛顛地跑上前想看個究竟。 林臻忙道:別跑那么快,小心摔跤了。 話未說完,已經到了河邊的袁緣踩到岸上濕滑的青苔,哧滑一下滑進了河里,發出撲通一聲響。 林臻變色,立即沖上前去。 那只黑白相間的動物受了驚嚇,從蘆葦叢后鉆出來跑掉了,原來是條狗。 這條小河只有兩米寬,水流平緩,水深不到人的腰,但袁緣不會游泳,曾經還掉下懸崖被水淹過一次,因此一進水就驚慌失措,橫著倒了下去,腦袋一下子就沉入水里,頭頂冒出一串氣泡。 林臻三兩步沖到岸邊,準確無誤地抓住了袁緣露在水面上的一只胳膊,還吸取了曾經被林滾滾拖下水的教訓,兩腳蹬地把人猛地往上一提,然后托著袁緣的腋下把他從水里撈上了岸。整個過程快準穩,前后只花了十秒鐘。 雖然五月份了,但山里的氣溫偏低,河水清涼,袁緣從頭到腳濕淋淋,坐在草地上止不住地縮成一團,哆嗦著道:哥,好冷啊。 林臻好氣又好笑:叫你不要跑,你不聽,現在清醒了嗎? 袁緣落湯雞一樣,可憐兮兮地說:醒了。 雪特!為什么這么倒霉!剛才明明好好的,他和林臻手牽手一起散步,無人打擾,多么溫馨美好,這下子全毀了! 袁緣突然想起一件事,驚叫道:糟了,我的項鏈! 著急忙慌地拉開衣領,熊貓吊墜上的紅寶石散發著淡淡的熒光,看上去似乎并沒有受到損傷。 林臻說:這條項鏈用特殊材質制成,防水抗摔還防爆,沒那么容易壞。 袁緣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自己掉進河里淹一淹無所謂,要是把這架飛梭磕到一星半點,那損失可大了。 他在網上查過,這種可以變幻形態大小的飛梭是阿爾法星的最新科研產品,一架就可以買中心城的一套大房子,比他送給林臻的那對袖扣要貴一千倍! 走吧,回酒店。 哦。 眼下自己一身狼狽,肯定是浪不成了,袁緣只得站起身,剛走了一步就趔趄了一下:哎喲! 林臻問:又怎么了? 袁緣蹲下來捂著自己有些脹痛的腳踝,苦著臉說:哥,我好像崴腳了。 林臻無語地看著這個讓人不省心的小東西,然后彎腰把人打橫抱起來。 袁緣一下子身體騰空,本能地伸手抱住林臻的脖頸,生怕自己掉下去。 然而林臻走得很穩,攬在他腿彎和后背的手臂堅實有力,抱著他這個一百二十斤的成年人根本不在話下。身體的熱度透過兩人單薄的濕衣傳遞過來,暖融融地包圍著他。 袁緣霎時安心下來,隨即感覺這個姿勢特別有愛,忍不住踢騰了兩下小腿,連腳踝的痛楚似乎也減輕了一大半。 看著懷里少年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樣子,林臻唇角微揚,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 袁緣竊喜了一會兒,回想剛才自己掉進河里的事又覺得很丟人,不由得立下雄心壯志:等聯考完了我要學游泳。 林臻自然依他:行,那在后院挖個游泳池。 真的嗎,太好了! 在家游泳當然方便,而且還有林臻這個現成的老師,那當然不能再好了。 一想到以后兩個人在碧波中并肩游泳,袁緣心里頓時充滿了期待,接著眼前閃過林臻穿著泳褲展露強健身體的畫面,心里又有點癢癢的,感動的眼淚差點從嘴角流出來。 從這片草地到酒店大概有兩百米,林臻一步一步走得既穩又慢,袁緣還是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恨不得就這樣一直不停地走下去如果林臻不覺得累的話。 只可惜,兩百米距離終究有限,過了十分鐘還是到頭了。 回到酒店后,林臻把袁緣送回他的房間。到沙發旁邊要把人放下來時,袁緣還覺得不夠,心血來潮起了玩心,賴在他身上不想下來,就用兩條腿夾著林臻的腰,抱著他的脖子往上爬了兩下,就像還是林滾滾時爬樹一樣。 林臻被他無意中蹭到某個部位,身體頓時一僵,低聲道:下來。 袁緣恃寵而嬌,剛想說不,感覺到屁股底下似乎有個什么東西不容忽視地存在著。愣了一下后,同為男人的本能讓他馬上意識到那究竟是什么,臉上騰的一下就燒了起來,猶如被燙到一般松開手,從林臻身上跳下地。 林臻側過身,有些不自在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盡量穩著聲線問:你的腳怎么樣了,我找醫生來看看? 袁緣心里通通跳,有點不敢看他的臉色,就低著頭裝模作樣地檢查自己的腳:應該不嚴重,不是很疼。 林臻順著他的視線看下去,見他的腳踝只是有點紅,并沒有腫起來,就道:那你等一會兒,我去給你弄點冰塊冷敷一下,明早再看看情況。 嗯嗯。 林臻沒讓皮特幫忙,自己去找酒店前臺要了個冰袋,用毛巾包著,等回到袁緣房間的時候已經冷靜下來了。 在他離開的十分鐘里,袁緣單腳跳到衛生間,用涼水往臉上潑了半天,才把熱度降下去。 剛才林臻為什么會石更?難道他對男人是有感覺的?要不要等下跟他確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