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過了片刻一刷新,他這條澄清居然收到了好幾條回復,但大家顯然都沒把他的話當真,個個都在嘻嘻哈哈。 【哈哈哈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你是林滾滾本熊還是《皆大歡喜》里的哪個演員啊?】 【xswl,林滾滾也有真情實感的粉絲了。】 【林滾滾,你上網的事你家主人知道嗎?】 【不許這樣說我們林滾滾,傷到人家小熊熊的自尊心了!不行,我也要去笑一會兒哈哈哈哈!】 袁緣那叫一個郁悶,哼,今晚小爺不睡了,跟你們杠到底! 正敲擊鍵盤繼續反駁,話打了一半突然聽到門外響起十分輕微的腳步聲。 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經,不然若在以往,十米外他都能聽到,現在人已經到門口了,他才察覺到。 誰來了?不是都回家了嗎?愣了一瞬后,袁緣手忙腳亂,匆匆關掉星網通的界面,卻來不及按下光腦的電源開關。緊接著往地上一撲,落地成熊。 林臻推門而入,和曲著兩條后腿跪趴在地上的熊崽子大眼對小眼。 小東西,動作還挺快。 不過桌子上的光腦和椅子都歪著,分明剛剛有人動過。 熊崽子喜歡玩光腦?看不出還是個網癮少年。 作者有話要說: 袁緣:給您提前拜個早年,您看我這姿勢跪得標準嗎? 從明天開始更新時間調整到晚上九點,免得大家熬夜看文,么么噠! 29.《皆大歡喜》 林臻上前兩步, 西裝褲一提在熊崽子面前蹲下來,看著那雙眼神躲閃的黑豆眼,慢條斯理地說:林滾滾, 你給我行這么大個禮, 是想討紅包嗎? 袁緣: 才不是!他下意識地收回兩條后腿, 坐在地毯上。 林臻笑了笑,又問:快半夜12點了你還不睡, 跑到我房里搗什么亂? 袁緣有點慌,轉念想想林臻又沒有證據,千萬不能自亂陣腳,于是和往常一樣無辜地哼哧兩聲, 用大頭去蹭他的手。 林臻卻無動于衷,沒像以前那樣摸他的腦袋,收斂了笑意, 聲線帶著不近人情的幾分冷意:你老是這么不聽話,讓我很失望。 袁緣霎時又慌了, 原本燥熱的身體也跟著發冷,心里拔涼拔涼的, 不自覺打了個哆嗦,惴惴不安地望著面前的男人。 那雙深遂狹長的眸子籠在陰影里,讓他看不清楚里面的情緒。棱角分明的薄唇嘴角向下, 像刀子一樣鋒利。 林臻自顧自地說:你知道我剛才去干什么了嗎?我去了一家俱樂部,和有陣子沒見面的發小聚了一下,然后又看了他家波比的幾個視頻。 波比是誰你還記得嗎?是我發小家的邊牧, 不止聰明,還特別溫順聽話,令行禁止。不像你, 陽奉陰違,總是把主人的話當成耳旁風。當初我要是聽他的勸,也養一條邊牧,現在就不必這么cao心了。 袁緣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大危機,只怕大半夜的被林臻趕出家門去,急得用兩只爪子抱住他的手臂,叫道:昂,嚶嚶! 我也聽話,以后你說什么我都聽!我以后再也不偷玩光腦了,也不偷喝你的酒,你叫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叫我攆狗我絕不追雞,你別不要我啊! 林臻沒理他,對熊崽子的慌亂視若無睹,繼續道:還有我初戀家的兔子,小小一只毛團,吃得少,不鬧人,帶出門也方便。而且還特別乖巧,冬天的時候每天都給主人捂手暖腳,像件貼心的小棉襖。 什么,還有初戀?!是誰?我以前怎么從來不知道! 袁緣又急又怒,腦子里熱血沖頭,心里呼啦啦竄起一股熊熊燃燒的妒火,燒斷了殘存的一絲理智。 一陣白光閃過,咻的一下他再次變身為人,兩只手扒著林臻的膝蓋,口不擇言地說:我我我我也會捂手暖腳!不,我不止會暖腳,還、還會暖床,36種花式的,比兔子有用多了! 小東西,總算現形了。 林臻微微一笑,斂去眸子里的冷意,摸了摸少年頭上尚未褪去的毛耳朵:是嗎,那就表演一個來看看。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回家前也看了視頻,但眼睜睜目睹自家熊崽子在自己面前大變活人,沖擊力還是不小的。 而且林滾滾變的少年還相當漂亮。上回在河邊發現他時身上瘦巴巴得像竹竿,經過一個多月的調養長了一些rou,氣色好多了,人也顯得越發俊秀,是那種很上鏡的巴掌小臉。 皮膚很白,但和白種人那種缺乏血色的冷白不同,是黃種人才有的暖白,身體像用一整塊上好的玉雕出來的,溫潤柔滑,看上去手感極佳。 林臻在娛樂圈閱人無數,這個少年雖然算不上絕色,卻很合他的眼緣。尤其是長著和自己如出一轍的黑發黑眸,讓他越看越舒服。 袁緣: 他不知道林臻在想什么,只是一下子哽住了,石化當場。 我是誰?我在哪?我剛才說了什么?我怎么突然就變身了? 完蛋了,這回徹底完蛋了,果然喝酒誤事。 不對,林臻為什么這么冷靜,一點也沒有突遇不科學事件的震驚反應?難道他早就懷疑自己了,剛才說了那么多就是為了逼他變成人?甚至今晚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刻意安排好的? 袁緣越想越怕,止不住地瑟瑟發抖,先前喝的酒盡數化作冷汗流了出來。 自己當著林臻的面變身成人,成精的事再也瞞不下去,這可不是還要不要他這個寵物的問題了,搞不好連小命都要丟掉。 曾經設想過被人拉去實驗室切片研究的畫面不受控制地從腦海里冒出來,袁緣嚇得整個臉都白了。 在求生的本能驅使下他再次變成熊貓,甩掉林臻仍然搭在自己腦袋上的手,沒頭蒼蠅似的在臥室里團團轉了一圈,最后慌不擇路地要往門外沖。 不好,剛才自己是不是演過頭了,把小東西嚇壞了?林臻一邊在心里反省,一邊長腿一邁,擋在臥室門口,說:慌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 袁緣抬起頭,戰戰兢兢地望著表情莫測的男人,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 林臻再次蹲下來,盡量語氣溫和道:聽我說,我早就知道你能變成人。那晚在懸崖上拍戲,你失足墜崖掉進河里,我下到山谷,順著河找到你的時候你就是人形,過了幾分鐘才又變成熊貓。 袁緣如同被雷劈了一樣,那么早嗎?為什么他后來蘇醒后完全沒印象?! 關鍵是事發到現在都過了一個多月了,林臻居然一直忍到現在才說,這個男人好可怕! 看著那張毛臉流露出來的驚恐神色和你為什么不早點說的控訴表情,林臻有點好笑,在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來,長腿交疊,說:你放心,我不會丟了你,也不會讓人把你抓去什么奇怪的地方前提是你跟我好好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為什么能變成人,又是什么時候成精的。 袁緣信了,林臻的表情和語氣很有說服力,不知不覺就能讓人產生信服感。況且他不信也不行,以林臻的實力和手段,真要把他怎么樣肯定有一百種辦法,他身單力微想跑也跑不掉,還是坦白從寬吧。 于是他開口道:嗯,昂昂,吭吭。 說了一串發現是熊言熊語,林臻聽不懂,索性又變成人,囁嚅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本來叫袁緣,不是阿爾法星人,我的故鄉是地球的中國,半年前有天一覺醒來就變成了林滾滾。 林臻點點頭:難怪會變成林滾滾,圓圓滾滾。 不、不是那個圓,是土字頭的袁和緣分的緣。袁緣紅了臉,手指在空氣中比劃著解釋,我會變成林滾滾,大概是因為工作太累了,每天都覺得很辛苦,睡覺前經常幻想著自己有一天能變成大熊貓,可以吃喝不愁,輕輕松松地日子嗯,在我們那里大熊貓是中國的特有動物,數量稀少,享受國寶待遇,不像在阿爾法星是普通家養的寵物,有錢就能買到。 為了爭取寬大處理,袁緣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半年來發生的事全都交待了,包括那次離家出走的細節。 只不過他沒說自己是莫名其妙吃菲歐娜的醋才有此一舉,只道自己年少輕狂想出去占山為王,自立門戶,結果被殘酷的現實教育了一番,所以在林臻找到他后就灰溜溜地跟著回來了。 林臻內心十分震驚,這比他看過的所有小說、演過的所有電影都要不可思議,但他沒有表現出驚詫來,只是耐心地聽這個自稱叫袁緣的少年拉拉雜雜地講述。 我本來以為就這樣當一輩子熊貓了,結果十月份你出差在航空港被黑粉sao擾,我偷偷用你的光腦上網,發現很多人造謠生事說話很難聽。我當時氣不過,想反駁但打字很不方便,然后忽然就變成了人我不敢告訴你,也不敢和別人說,怕被當成妖怪抓起來 把自己的一切和盤托出,袁緣還是有點忐忑,加上醒了酒,光著身子半天有點冷了,便控制不住地微微發抖。 而且林臻襯衣西褲衣冠楚楚地坐在沙發上,自己則不著寸縷地暴露在他的視線之下,對比實在太強烈。雖然大家都是男人,還是讓袁緣生出幾分羞恥之心,他不敢提要求,只能用胳膊抱著身體蹲在地上,盡量擋住自己的隱私部位。 林臻在那具光潔勻稱白得發光的身體上掃了一眼,也覺這樣有些不妥。 嚴謹點說,袁緣并非完全赤、身露、體,脖子上還系著一只紅色的絲絨蝴蝶結。但正因如此,紅白對比強烈,畫面比大尺度的限制級電影還要刺激。 林臻移開視線,及時勒住自己發散的思緒,隨即起身走到衣帽間,隨手取了一件長款風衣,出來遞給袁緣:先穿著。 是自己每次偷玩光腦都穿的那一件。袁緣如獲至寶,趕緊接過來披在身上,系上腰帶,然后把半張臉埋在寬大的衣領里,悄悄吸了一口熟悉的味道。 林臻眉鋒微挑,看這樣子是個慣犯了。 他的風衣對少年來說顯然寬大了不少,襯得整個人越發小小一只,青澀又無辜。衣擺底下露著一雙赤足,踩在淺啡色的長毛地毯上,由于久不見陽光,腳背白得能看到青色的血管。腳趾肚圓圓的,靈活地動了動,像十只調皮的小玩偶。 袁緣身體暖和了,心里也安定了不少,他便繼續往下講。 今晚跨年夜,安德魯大叔他們都回家了,你也出門和朋友過節去了,我想自己慶祝一下,就變成了人。我沒干別的壞事,就在樓下偷偷喝了半杯你的紅酒,然后到臥室玩光腦,沒想到你會突然回來,沒來得及躲。 說到這里袁緣還有點小委屈,他哪里知道林臻過個節還存著讓他現形的心思,居然會殺個回馬槍,太不講江湖道義了。 行了,之前的事就算了,我不會追究。林臻不禁唇角微揚,見袁緣抖了抖毛耳朵,覺得挺有趣,忍不住伸手輕輕彈了一下,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袁緣覺得又癢又麻,一下子紅了臉,心里暗暗使勁,憋了一會兒才把熊貓耳朵收回去,變成人類的耳朵,然后茫然道:我也不知道,我現在算熊貓還是算人?我能干什么呢? 緊接著警惕地加了一句:你剛才說了不會丟了我,不能反悔! 在這個世界上林臻是他唯一可以倚仗的人了,他必須抓緊這根救命稻草才行。 當然。 林臻很清楚如果這件事傳出去,那后果必然不堪設想,有些事哪怕以他的身份地位也沒辦法解決。 袁緣要是被人抓走或受到什么傷害,那是他不愿看到的結果。 林滾滾以前是他家的熊貓,就算現在成精能變成人了,那也是他的人,絕不允許其他人來插手干涉。 想定之后他便道:那么我來安排。我找人給你弄一個身份,掛在我的戶口上,用你自己的本名。對外就說是我父親一個朋友的孩子,家里出了變故沒有其他親人才來投靠我。 真的嗎,太好了,謝謝! 袁緣一聽又驚又喜,有了戶口和身份,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以人類形象走出去了,而不是像只見不得光的老鼠一樣躲在家里。 林臻見他滿臉放光,高興得見牙不見眼,忽然又起了逗弄的心思:那你要怎么感謝我?替我暖床嗎? 呃袁緣哽了一下,臉上有點紅,那會兒生怕被林臻扔了,一時情急之下隨口胡編了一句,他會暖個鬼的床,換成別的行嗎?我可以給你端茶送水,或者修剪草坪,還可以給你做飯。 雖然手藝一般般,只是勉強能入口的水平。 不用,這些都有人做。林臻一口否定了,他只是開個玩笑而已,袁緣還沒成年,這種錯誤可不能犯,你想繼續演戲嗎? 袁緣的眼睛刷的一下睜大了:想啊,可以嗎? 可以,不過要看你表現。林臻的手指在沙發扶手上敲了敲,如果演不好,讓人說我任人唯親,胡亂捧人什么的,那就回來給我修剪草坪吧。 袁緣欣喜若狂,點頭如同雞啄米:我會努力演好的,保證不給你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