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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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匕首被普通人拿著,用來對付修士,殺傷力太大,徐妄之也不敢濫用。 莊主不傷凡人,我心里自然也是有分寸的。 慕容山梗著脖子道歉:這次是我識人不清,辨事不明,失禮了。 徐妄之語氣大度:莊主能信我的話便好,也請莊主能夠體諒鳳慶城招待不周。 慕容山收劍入鞘:這次是我的錯,徐重閉關這段時間如果有人來找你們麻煩,你盡管通訊于我,梧莊定傾力相助。 徐妄之:多謝莊主。 小兄弟。慕容山側了下身子,看向徐妄之身后仍然躺在坑里的程贏,你天資很好,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程贏笑了下:莊主謬贊。 慕容山從自己的芥子中找出了一堆療傷靈藥遞給徐妄之:這些都是見效快的靈藥,敷在傷口處即可。 徐妄之:多謝莊主。 慕容山帶著慕容曦回了梧莊,鳳慶城重新恢復平靜。 除了躺在床上的程贏,鳳慶城倒也沒什么損失。 無題齋,徐妄之看著醫官給程贏開完方子,才把收在懷里的療傷靈藥拿給對方看適不適合現在的程贏用。 慕容山出手自然是不會小氣的,給的藥也確實都是極好用的靈藥。 有這些藥,其實藥方子就不太需要煎了。醫官將剛剛寫好的方子撕去。 待醫官離開,屋內只剩下兩人時,徐妄之才想起來要讓程贏上藥。 我把醫官叫回來給你上藥吧。 程贏:不必,你幫我敷一下后背的傷口就好,其他我自己來。 說著,本來側躺的程贏坐起身來,抬手便將外衣脫下,露出赤、裸的上身。 徐妄之看著,拿藥的手抖了一下。 我讓向善來幫你擦。 背對著他的程贏聞言回頭:妄之,你是在害羞嗎? 害羞?他嗎? 徐妄之呵呵兩聲:怎么可能? 程贏背過身去:那就麻煩你了。 莫名上鉤的徐妄之: 作者有話要說: 【私設】 劍修等級:起士、呈虹、不夢、懷古、大宗師、虛淡(圣人) 體修等級:煉體、破石、燕行、斬水、大宗師、無我(圣人) 感謝在20210827 23:26:52~20210828 23:14: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壹貳叁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壹貳叁 18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8章 敷藥 纖長的手指撫上青痕錯布的背脊,輕柔得仿佛在作畫般小心翼翼。 徐妄之清楚地看到這些新傷下無法遮蓋的舊疤,最嚴重的一處是在后心口,他幾乎能夠想象當初一劍穿胸的殘忍畫面。 痛嗎?徐妄之忍不住問。 清涼的藥膏被他敷在傷處,羽毛般的觸碰幾乎讓程贏呼吸不穩,讓他分不清背上的涼意到底來自靈藥還是他的手指。 不痛。程贏張口,嗓音微啞。 徐妄之順著他背脊往下,慢慢擦著藥,最重的那抹劍傷在他側腰處,已經不出血了。 感受到指下接觸的皮rou逐漸升溫,徐妄之輕輕皺起眉來:你身體好像有點燙,是不是發熱了? 突兀的問話,讓程贏不由攥緊手中的床褥一角。 上完藥再讓醫官來看看。程贏道,語氣平靜。 然而緊繃的身體泄漏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原本已經不再流血的劍傷又滲出了些血來,蜿蜒流下。 徐妄之眉頭皺了一下,想也不想就伸手按在蜿蜒留下的血痕之上:你流血了。 程贏額角一跳,反手攥住他的手指拉開,回頭看他。 徐妄之嚇了一跳,下意識抬眼看他。 無辜的下垂眼單純疑惑。 程贏攥著他的手緊了緊。 啊,痛!徐妄之試圖甩開他的手。 程贏松了松手,只是沒有放開他,而是看向兩人相握的手。 他的手和他的手指,都沾著他的血。 奇異的滿足感讓程贏舔了下發干的唇:抱歉。 隨后,他不舍地松開了手。 徐妄之:我剛剛弄痛你了? 程贏心里一軟,明明是被自己捏痛了手,卻在問自己痛不痛。 不痛,我看不見傷,你幫我把藥粉撒上去就可以。說著,程贏再次背過身去。 哦。徐妄之邊答應著,邊幫他處理好,也沒顧得上手上沾到的血。 等終于處理好他背上的傷,徐妄之才舒了口氣起身: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程贏坐在床上,抬頭看他,目光不自覺就落在了他沾上血色的手指上:你的手 徐妄之看了眼自己的手指:沒事,我回去再洗。 嗯。 當夜,程贏久違地做了一個夢。 夢中徐妄之如同白天一樣為他上藥,手指也一樣沾上了他的血。 可是當他問他,你的手 徐妄之卻是笑著睨他,這是你的血,你說怎么辦? 程贏聞言,伸出手,重新攥起他的手指。 血色染上白玉指尖,仿佛紅梅飄落雪地。 徐妄之看著他。 程贏垂眸,低頭,啟唇,將血跡舔去,呼吸灼熱,放肆到幾乎想將白雪含化在口中 夢醒后,程贏再也睡不著。 輕盈的身影從院中一躍而上,立在無題齋主屋屋頂。 幾乎是他落上屋脊的那一刻,另一道黑影緊隨而至。 不是護衛,還要當值?行甲問。 程贏彎腰坐下:出來透透氣。 到主屋屋頂透氣?行甲猶豫要不要趕人。 程贏:你去休息吧,今晚我在這里守著。 這不還是守夜嗎? 行甲:多謝,不過我們暗衛沒有替班的規矩。 也行。程贏終于抬眼看他,不過這個位置對于暗衛來說似乎不太合適。 行甲未再多言,確定程贏不是危險人物之后,重新隱回暗處。 翌日,城主書房 慶甲來向徐妄之稟報近日城中動向。 封城之后逗留城中的數十名修士,按照少城主吩咐,以貴客之禮待之,同時暗中招納其中本就有意投靠鳳慶城的幾位為城主府客卿,混在其中,以鉗眾修士之口,初具成效。只是屬下擔心封城時間越長,人心愈加惶惶,城主重傷之事恐怕瞞不下去。慶甲道。 徐妄之:此事本也沒有打算隱瞞太久,明日我會去趟青冥山,城主傷勢穩定的話,再對外公開此事。 慶甲:是。 還有其他事嗎?徐妄之問。 慶甲沉默片刻,單膝跪地:屬下向少城主請罪,昨日城門處那一劍 不必說了。徐妄之打斷了他,我知你忠于城主,下去吧。 慶甲愕然,他沒想到徐妄之竟然早已察覺卻未追究,請罪于他不過是全了對城主的忠心,但徐妄之的話卻讓他羞愧難當。 是。他垂下頭,轉身出了書房。 書房的門緩緩闔上,清婉端著點心從側門進來。 少爺為何對慶甲網開一面? 我知道城中有許多人同他一樣,不是忠于鳳慶城,不是忠于徐家,而只是忠于我父親,他們是我父親的劍、是我父親的眼、是我父親的口、是我父親的耳說到這里,徐妄之狡黠一笑,也將是我的。 清婉心底一怔:城主回來見到少爺,一定會很欣慰。 放下點心,清婉退了下去。 她支著傘穿過院落,在廊外看見了站在雨中的慶甲。 我以為你應該知道,少爺已經不是曾經的少爺了。她輕輕嘆息。 慶甲:是我狹隘了。 他不信十幾年的性情真的會在短短數月天翻地覆,但事實擺在他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一行人時隔數日重新回到青冥山,程贏帶著徐妄之,穿過迷霧林進入秘境。 你們來了。 山洞外,方鏡軒本來正閉目修行,聽見動靜,起身迎了過去。 徐妄之往山洞看去:我爹恢復得怎么樣? 不知何時,山洞已經被一層結界封住,他看不見里面的情形。 方鏡軒:這是大宗師閉關時會設下的結界,想來他是在恢復中有了什么新的頓悟,自行閉關突破了。 這也行? 徐妄之:閉關應該一時半會兒出不來的吧? 方鏡軒點頭:我也不知道他何時會出來。 既然父親傷勢已經無礙,舅父你先跟我們一起出去吧?封城之令也差不多該解了,我需要您。徐妄之道。 方鏡軒:嗯,城中之事確實需要人處理,我跟你們出去,之后定時過來看看便好。 這一趟,徐妄之迎回了方鏡軒,肩上的擔子頓時輕松了不少。 回城的第一件事,他便下令重開城門,并讓慶甲把城主傷勢已無大礙,現在正在閉關的消息傳了出去。 修士閉關修煉是常事,見城主府一切如常,城中百姓的心也就安定了下來。 啊 這日,城主府中無題齋,傳出一陣慘叫。 路過的下人面露驚異,被守在外面的向善打發走:看什么看,少爺拔罐呢。 下人:??? 屋內,徐妄之嘴里被塞進一塊干凈的布免得他咬傷自己,便再叫不出來,額上滿是因為不堪忍痛冒出的汗,攥著被角的手指幾近扭曲。 方鏡軒坐在一旁:洗靈根怎么可能輕松,忍一忍。 徐妄之:唔唔唔(太!疼!了!) 撕心裂肺、抽筋剝骨的痛苦差不多也就是他現在感受到的程度了吧。 屋外,程贏靠在門柱上,聽著里面的聲音,眉頭緊皺。 行甲看他臉色實在難看,安撫道:放心,洗靈根過程雖然辛苦,但是不會有危險,我聽說三禾峰好幾個長老的子孫都洗過靈根,之后再用靈寶養著,現在修為都不錯。 雖說洗靈根是逆天的事,但以城主對少爺的愛護,之后的天罰也不算大事。 程贏看著緊閉的房門:他想要的,逆天又算什么。 行甲詫異地看他一眼,但很快就收回目光,心想,少爺看男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洗靈根的過程是痛苦的,徐妄之只覺得自己仿佛無數次死過去又活過來,十分折磨。 如果是意志不堅定的人,可能真的會忍不住選擇去死也不想承受這種痛苦。 聽說其他家給孩子洗靈根都會綁住他們的手腳以免他們自殘,我沒綁你,你知道為什么嗎?方鏡軒問他。 徐妄之已經痛到聽不懂他的問題了,全部心神都用來承受那幾乎連魂魄都要被撕碎般的痛苦。 方鏡軒自然知道他沒法回答,于是自問自答道:如果你連洗靈根都挺不過去,我覺得中止此事對你會更好一點。 所以只要你有絲毫自殘的舉動,我就會出手,中止此事,聽懂了嗎? 徐妄之聽懂了。 正巧捂嘴的布巾因為他激烈的動作掉了,徐妄之開口,嗓音沙啞,隱隱含笑。 舅父,我很惜命的。 第三天,旭日東升,方鏡軒終于出來。 向善正打著盹,猛然聽見房門開合的聲音,立刻清醒。 方鏡軒正要離開無題齋,看到他,仿佛突然想起來般,吩咐道:給你們少爺準備熱水,他需要沐浴更衣。 是。向善應了,忙吩咐仆役去備熱水。 再抬頭一看,方鏡軒已經離開。 回頭見程贏已經先他一步進了屋子,向善連忙跟上。 只是屋里的人并不歡迎他們。 程贏你站住,不要過來! 層層帷帳下,徐妄之聲音沙啞,語氣卻異常堅定。 向善,先讓人給我備洗澡水。 向善:是。 帷帳后沒了聲音。 程贏抿了下唇,向前一步,但終究沒有再靠近:你沒事吧? 他關切的語氣讓徐妄之覺得自己剛剛吼對方似乎有些過分了。 再開口語氣不自覺放輕了些:我沒事,你先出去,等我換身衣服再說。 程贏:好。 床榻上,徐妄之回想起他剛清醒時問方鏡軒的那句傻話。 舅父,我怎么跟剛從泥潭里出來似的? 方鏡軒憋笑:正常,這都是你凡人身軀被洗出來的東西。 洗完澡,徐妄之才重新活過來,想起來剛剛程贏關心自己的語氣,便對向善道:你去叫程贏過來書房吧。 等人的時候,徐妄之拿起之前方鏡軒就給他備好的修行入門書籍,粗略翻閱了起來。 雖然知道徐妄之沒事,但不知為何,沒有親眼見到人,程贏心里就仿佛懸著什么事一般,無法安心。 聽向善說徐妄之在找他,他立刻放下手頭的事,往書房去。 推開書房的門,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邊桌前安靜看著書的人。 那人平日總是束起的發今日慵懶地披著,丹唇不點自紅,一縷墨色發絲垂在身前,隨著翻書的動作輕微擺動。 徐妄之聽見程贏開門的聲音,等了一會兒不見他開口,忍不住抬頭疑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