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巖漿下面,似乎有什么恐怖的東西一晃而過,黑色的,巨大的,只能看到冰山一角里,卻讓人毛骨悚然。 大廳不那么晃動后,路西從地面上站起來,她走到裂縫的邊緣,看下面那些流動的火紅色巖漿。 巖漿迸發(fā)的火星四處散落,高溫和灰燼一起沖上來,在巖漿口卻有一個巨大的生物守著,那個東西身軀大得無法看見全貌,只見它額前長著幾丈長的尖角,能看到的部分都長滿了黑色的尖銳的鱗片,頭低朝著巖漿冒出來的地方,咕咚咕咚地喝著什么。 它是在…喝那些巖漿! 路西的心里掀起驚濤駭浪,恰在這時,路西看到那個生物動了動,然后這個大廳就劇烈的搖晃起來。 她迅速離開裂縫周圍,卻看到無數(shù)的人從裂縫里掉下去,掉進巖漿里,掉進那個恐怖生物的嘴里。 “啊…啊…啊啊啊!”慘叫聲凄厲絕望,但是只持續(xù)了一會兒,就都沒了聲響。 極端的環(huán)境下,絕望的氣氛在蔓延,四處并不寂靜,許多人在破口大罵。 “艸,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它是什么時候鉆到地底下的,你們這些狗.娘.養(yǎng)的獄警,把老子帶到這里來送死…” “救援呢?救援什么時候到?人都要死光了!艸!” “是那個婊.子把這個東西弄醒的,老子抄他祖宗十八代。” “艸,誰他媽告訴我現(xiàn)在要怎么辦?老子就要死了…死了!” 驚惶,不安,絕望,壓抑,暴躁,各種情緒都有,他們本來就是窮兇極惡的罪犯,從來都不懂得約束自己,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竟然還有人為了發(fā)泄去攻擊身邊的獄警。 路西拉著雪音躲在角落里,看著一幕幕鬧劇上演。攻擊獄警的人第一時間就被一股能量彈開,扔進下面的巖漿里。 動手的人是相元,他只是輕輕一抬手,那些鬧事的人便被丟下去,毫不留情,冷酷如斯。 剩下的人驚魂未定,雖有怨言,卻不敢再說出來,有人蒼茫地找尋著什么,有人安靜地呆在角落里,麻木地等死。 沒有人敢議論相元,他被大部分人給予了最大的希望,很多人甚至以為有他在就安全了,但是他什么卻都沒有做,而是放任慘劇發(fā)生。 路西突然想起那個赦曦的話,他說來到這個星球的新人都是精心挑選的白菜,他們都是白菜,所以在冰原上死的人,在這里死的人,都是因為,他們只是被運輸過來給這個星球上的異獸填飽肚子的食物嗎? 不敢深想,細思極恐。 但是沒有其他更好的解釋了,他們不是在有意減少新來的犯人的人數(shù),而是新來的人,真的就只是食物。 傾斜的地板上,四處都是裂縫,高溫和火星一起升上來,這個大廳陷落得徹底,有人試著打開門沖出去,才走出去,就發(fā)出了讓人膽寒的驚叫。 路西想,真的不能坐以待斃了。 她拉著雪音站起來,在一片廢墟中,她說了句:“雪音啊,你相信我嗎?” 雪音緊握住她的手,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被人這樣毫不保留的信任,路西忍不住彎了嘴角,她摸摸雪音的頭。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紅色能量護罩加厚了些許,她拉著雪音往相元的方向走,一路上有驚無險地避開從穹頂落下來的斷石殘壁,卻被那條巨大的裂縫攔住了去路。 相元站在她對面,被一群獄警包圍著,路西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那些死的人,沒有一個獄警。 她站在裂縫前,淺金色的長發(fā)被下面的氣流吹得飛起,裂縫下巖漿的火光映照著她的臉,她的眉淺淺地斂著然后又舒展開來,就像是絕境下的美人突然生出了無限勇氣。 她拉著雪音跳了過去。 跳過去的那一瞬間,路西在裂縫里的殘壁上看到了一架毀壞的輪椅。 她心神一凜,那是…越朝陽的輪椅。 落地之后,路西把雪音送往人群,相元被一群獄警包圍著,她和雪音進不去,于是她跳起來向相元招手。 相元也看見她了,或者說,他在有意無意地關(guān)注著她,雖說剛來到76號的新人都要過這一關(guān),但相元實在舍不得她就這么死了。 他讓獄警讓開,讓路西過來,路西拉著雪音的手,走到相元身邊。 相元看著她臉上的污垢,不自覺地露出寵溺的笑容,“小花貓,還知道過來啊?” 路西:“…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唔!” 相元剝了一顆棒棒糖很自然地遞進她嘴里,玩笑著說:“你過來就是找我?guī)兔Φ模俊恍校愕们笪摇!?/br> 棒棒糖是草莓味的,好甜。路西面無表情地把棒棒糖吐出來拿在手上,湊到相元前面說:“幫個忙嘛,欠你一個人情。” 相元:“你的命都是我的,才一個人情而已,我不干。” 路西:“……” 她直接道:“我要去找一個朋友,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他。”她把身后雪音拉到相元的面前。 雪音突然被拉到人前,他很不適應,頭一直低著,手不安地攥緊路西的衣服,路西拍拍他的手安慰他,“別怕,我馬上回來。” 相元還沒見過路西這么溫柔的時候呢,他瞇了瞇眼,不屑地看了一下雪音,嗤笑,“這么大的人了,沒斷奶啊?” 雪音更不安了,手腳無措的模樣,他可憐巴巴地望著路西,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里滿是祈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