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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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哪里。 阮夭的位子被這足足比他高大了一圈的哥哥搶了,難道要坐他腿上嗎? 阮夭又往后退了一點:哥哥有什么事嗎? 林懸向來喜歡有話直說,能愿意對阮夭緩和一點語氣兜點圈子,已經是在楚凌衣的刺激下做出的最大讓步。 他挑了挑眉,他在外面的時候多少狂蜂浪蝶恨不得涌上來跪在他的腳邊求他憐惜。 阮夭不是說愛他嗎,現在看他讓步了就開始扭捏作態起來了。 不過阮夭害羞的時候很漂亮,純純的,滿眼無辜的模樣。 林懸也就愿意對著這樣看起來單單純純的小美人輕聲細語:夭夭,你不是喜歡我嗎? 阮夭懵懵的,聽到這樣的話立即反應過來:啊,喜歡的。 他低著眼睛看向別處,不太敢和氣質桀驁張揚的男生對視。 林懸哥哥對我很好,阮夭細聲細氣地,漂亮到極致的眉眼在光暈里隱約帶著一點羞赧的笑意,哥哥還救了我。 林懸想的是籃球場的事,他揚了揚眉毛沒想到阮夭居然還記得。 小事而已。 林懸嘴上這么說,不自覺撇了撇嘴角。 好笨的小家伙,隨便給予一點微末的恩情就能記得這么牢。 但是阮夭說的卻是另一回事兒,他說話的時候琥珀色的眼睛都在發亮:小時候要不是哥哥在,我早就被人弄死了。 阮夭說的是十一年前。 那是阮夭才七歲的時候。 那時阮家的勢力發展如日中天,在成為S城首富的同時招來了不少眼紅阮家權勢和財富的惡狼。 七歲的阮夭就是在某天放學的時候被一伙綁匪趁虛而入了。 綁匪把阮夭關在一只破舊狗籠子里,揚言要是不拿錢就撕票。 小小的一個瓷娃娃,生得驕里嬌氣,哪里受過這種非人的磋磨。 他被關在鐵籠子里,哭啞了嗓子也沒有人來救他。舊倉庫里昏暗無光看不到希望,窮兇極惡的匪徒會隔著牢籠用木倉柄惡意地戳弄他幼嫩的皮膚,他吃的是最難以下咽的粗糙飯食,喝的水也是不知道從哪里到來的臟水。 他被關在籠子里十天,從受盡萬千寵愛的小少爺淪落到被踩進泥地里的枯萎的花苞。 林懸那個時候也才八歲,很小的年紀,居然能趁著綁匪不注意溜進來救他。 小孩子阮夭生著高燒,人都已經糊涂了,迷迷糊糊間還記得問他:你是誰? 男孩子穿著簡單的襯衫短褲,抿了抿嘴在一片晦暗的色彩中說:你叫我哥哥吧。 哥哥,阮夭只有一個哥哥,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林懸。 你是林懸哥哥嗎? 快要輕得像一只小貓的阮夭趴在男孩子的背上,小心翼翼地說話,好乖好可憐。 男孩子不說話。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林懸這個人從小就是家里最不安分的,從會說話走路起就天天招貓逗狗上房揭瓦,做過的荒唐事壘起來比阮夭的個子還高。 這種事肯定已經想不起來了。 阮夭于是很失落地說:哥哥肯定已經忘記了。 林懸自己滿不在乎,很隨意地說:那些都是小事,只要你答應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險我都會保護你的。 答應什么?阮夭很天真地問他。 再裝傻就沒意思了。 林懸走近了一步,你不是喜歡我嗎,反正我現在答應了我爸不能離開學校一步,你就做我女朋友吧。 做女朋友和不能離開學校有什么必然的聯系嗎? 阮夭結結巴巴地說:可是哥哥,我是男的呀。 林懸說:我知道,但是如果是你的話,男的女的都沒關系。 他覺得自己說的已經足夠深情,足夠讓小哭包當場感動流淚了。 然而阮夭臉上只是僵硬了一瞬,心里快要抓狂了。 主角攻不是應該守身如玉一生唯愛主角受的嗎!現在是在干嘛啊!他只是一個惡毒的妖艷賤貨啊!!! 主角攻不是應該喜歡清冷單純不做作的高嶺之花嗎! 他只是你們命中的路人,注定的絆腳石,遲早要孽力回饋的惡毒炮灰本灰啊!喜歡一個炮灰是沒有前途的! 阮夭腦筋高速運轉,想了半天干脆破罐子破摔,決定讓主角攻好好看看自己丑陋的本色。 容色絕艷的少年迅速收斂起不自然的神色,垂落的長睫下流瀉出一點蠱惑的微笑:可以啊哥哥,但是你是不是忘記了什么呢? 林懸挑了挑眉。 阮夭把丑惡歹毒的內心展現得一覽無遺:你知道的,只要那個私生子在,我就過的不得安寧,你不是答應我了要教訓教訓他嗎? 林懸那雙風流成性的桃花眼迅速地凝成了一汪深不見底的深淵,他幽幽看著阮夭。 阮夭再接再厲,笑得像個十足的壞胚,襯著萬里挑一的容貌,好像墮落深淵的天使,在尸山血海的王座上張開潔白惑人的羽翼。 林懸的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一下。 阮夭反客為主,抱著胳膊笑得倨傲:哥哥,你上次不是已經受了我的定金嗎,可不能浪費呀。 林懸的目光在那張粉紅的唇瓣上停留了幾秒,乍然間咧開了嘴角,笑得邪氣四溢:既然是夭夭讓我做的事,哪里有拒絕的道理。 他身上帶著攝人的壓迫氣勢,逼得阮夭額角都忍不住沁出冷汗。 誰讓我喜歡你呢,夭夭。林懸好像很無奈地嘆氣。 阮夭聽了卻覺得背后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啊這,那要是提出來我要搬走,一定會被千里追殺打斷腿丟進海里的吧。 想到這樣也算完成結局還有點小激動呢。 滴,檢測到主角攻好感度上升二十點。 淦。 阮夭。少年健氣的聲音驟然在阮夭耳邊響起。 阮夭還沉浸在回憶殺里,一個激靈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喻澈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椅背:你干什么呢,老張的課都上完了你還走神? 阮夭驚魂未定:我沒想什么。 他覺得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快要摔倒的樣子有點丟臉,很是惡狠狠地瞪著喻澈:關你什么事! 喻澈看起來脾氣很好地哄他:別生氣,這不是過兩天就是開學典禮了嗎,我關心你準備好了沒有。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阮夭又要為如何給楚凌衣使絆子發愁,他不太高興地推了喻澈一把:滾。 阮夭生得這么纖瘦,力氣自然也很小,推喻澈那一下和被小貓撓了似的。 喻澈也不惱,死皮賴臉地湊過來笑嘻嘻地:是不是還在想那人的事呢。 他說的那人就是楚凌衣了。 阮夭瞪著他。 這個人真的煩死了。 喻澈說:我教你啊,夭夭。 阮夭偏頭避開他黏上來的臉,猛地站起來往外走:我自己知道,你別廢話。 可惜的是,他剛沒走開幾步迎面就撞上了個人。 他們那位總是和風細雨面帶微笑,以溫柔享譽全校的班主任。 金絲眼鏡在日光下反光了一瞬,阮夭被撞的頭暈眼花,好半天才聽見男人低聲的呼喚:阮夭怎么了? 溫斯言懷里還抱著教案,很寬容很無奈地扶住了阮夭:是不是沒吃早飯,低血糖了?我帶了巧克力,吃點吧。 阮夭不擅長拒絕別人的好意,呆呆地接受了:謝謝老師。 溫斯言笑瞇瞇地,還鼓勵他:要好好學習啊。 阮夭捏著巧克力點點頭,只想快點逃開。 可惜天不遂人愿,阮夭的耳朵被熟悉的尖叫震麻了。 這次出事的是喻澈。 狐貍眼的健氣男生翻著抽搐的白眼倒在地上,嘴巴上一片驚人的潰爛的膿瘡。 阮夭一回頭,就對上了血rou模糊的畫面。 他沒忍住,直接干嘔了出來。 第11章 私立男高日常(11) 阮夭是眼睜睜看著喻澈倒下的。 喻澈的嘴巴一直在流血,整個嘴唇都被灼燒到腐爛,流出惡心的膿水。 學生們被這血腥又可怖的場景嚇到崩潰,以喻澈為圓心在一瞬間空出了一大片空地。 喻澈眼神里透露著不敢置信,他掙扎著看向呆滯的阮夭,痛苦地在喉嚨上抓了一下最后轟然倒地。 學生們軟著腿跌跌撞撞地跑出來,擦著阮夭的肩飛快地跑過。 阮夭覺得全身的血都涼了。 好可怕。 怎么會突然發生這種事呢。 明明剛才還在好好地和他說話呢。 溫斯言站在他邊上,一只手緊緊箍住了少年細瘦的手臂。觸感冷得像握住了一塊冰。 大家不要慌!先有序地離開!溫斯言抱著一堆化學講義,一邊拉住了被嚇到失神的阮夭,還要大聲地維持學生秩序避免造成更強烈的恐慌。 阮夭下意識聽從了溫斯言的話僵硬地移動著腳步。 老師卻沒有放手。 阮夭不自覺發著抖,總是傲慢的艷麗眉眼驚惶如小兔,眼周可憐得紅了一圈。 老師他從喉間壓抑地冒出了一聲問句,細白手掌不自覺滲出冷汗。 阮夭,你覺得人做錯了事,是不是應該被罰呢?溫斯言架著他溫文爾雅的金絲眼鏡,在這樣十萬火急的時刻他似乎不著急上前去查看受傷的學生。 阮夭被他問懵了。 應,應該的。阮夭像只被嚇到極點的小兔子,下意識地就順著溫斯言的話回答。 男人唇畔露出一個很溫和的笑意,他好像很滿意阮夭的回答:很乖。 他拍了拍阮夭的薄如紙片的肩。細瘦的肩胛骨突出來硌在他的掌心上:快先回去休息吧,老師來處理這些事。 阮夭擔心地看了喻澈一眼,往后退了幾步,還是忍不住問道:喻澈他會死嗎? 雖然他不喜歡喻澈,但是好歹也是個總跟在他身邊的人。 溫斯言走向倒在地上的喻澈,聲音明明聽著還是溫柔,但是涼涼的卻沒什么溫度:不會的。 阮夭在這種驚魂的時刻本來就嚇得六神無主,對溫斯言的話達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饒是再擔心,聽到確認,緊繃的身體這才松下了一口氣。 他游魂似的走在路上,路過兩個學生沒有看到他大聲地談論起剛才的事情來: 聽說樓上那個班的人又出事了,聽說好好的嘴巴突然就爛成了個血洞,可嚇人了,舌頭頭聽說都沒有了。 上次那個火災里摔了腿的還沒好,這邊又出事了,他們班有點問題吧。 這里面指定有點什么事。 別是有變態吧。 阮夭的耳朵靈敏的厲害,饒是隔了不短的距離,還是把這些話聽得一清二楚。 這兩個人受傷,有什么聯系嗎? 阮夭?楚凌衣從身后氣喘吁吁地走過來,牽住了正在晃神的阮夭的手。 好涼。 阮夭被嚇了一跳:你來做什么? 他驚魂未定,加上剛才還在為這次的案子糾結,看向楚凌衣的時候就不自覺帶上了防備。 楚凌衣被氣笑了:我來看看你有沒有事。 楚凌衣本來在辦公室幫老師整理作業,聽到班里出事了這才急急忙忙地趕過來。 他記得阮夭和喻澈的關系很好,心里下意識擔心阮夭會受不了。 那個喻澈,跟著阮夭總是在他耳邊出一些教壞人的餿主意。 當初跟著阮夭一起欺負他的,也有這個人吧。 楚凌衣的眼神很冷。 多嘴的人,就應該受到懲罰。 阮夭下意識地一把推開他,他還在為喻澈的傷覺得驚懼,他在教學樓下面看著喻澈被護工抬上擔架,血色把喻澈的白襯衫染出一大片刺目的痕跡。 畫面太過有沖擊力,連帶著阮夭的精神都不太穩定。 他冷冷地看著楚凌衣,抬起蒼白尖削的下巴,殊不知自己這樣更添了幾分色厲內荏的無措感:我不用你假好心。 你覺得我是假好心?楚凌衣本來有點上翹的嘴角猛地拉平了。 他眸光陰沉地盯著阮夭,半晌沒什么笑意地彎了彎眼睛:我倒忘記了你可是阮家的大少爺。 阮夭腳步一頓。 和楚凌衣糾纏的太久,他都要忘記了在這個世界里阮夭最痛恨的就是楚凌衣的身份。 阮夭的母親早逝,阮父對他縱容無度,幾乎是故意把他寵成了個一事無成的廢物。 而對于楚凌衣這個私生子,阮父卻是嚴厲教導,不容出錯。 這一切的導向其實很明顯。 說明阮夭對于這個家來說才是真正的外人。 一切都是一個惡俗的鳩占鵲巢的故事,而他阮夭就是那只惡毒成性的斑鳩。 本來他可以繼續醉生夢死的做他的阮家小少爺,但是楚凌衣的一切終于讓他擁有了可怕的危機感。 如果不是楚凌衣,他不會知道阮父根本就不是真的疼愛自己。 如果不是楚凌衣,他就不用知道自己其實是在用騙來的身份過著揮霍無度的日子。 少年漆黑的眉目里流淌出一絲堪稱是凜冽的笑意,他踮起一點腳后跟,讓自己的視線與楚凌衣齊平,他的聲音放得很輕泠泠如碎在地上的玉石:你是不是以為我這幾天允許你靠近我,我就會忘記你下賤的身份了。 他很輕蔑地勾起淡粉的薄唇:你永遠也別想踩到我頭上來,楚凌衣。 漂亮的眼睛毫不畏懼地同楚凌衣冷峻的眉眼對視著,阮夭微啟的唇瓣間露出一點雪白的牙:所以,滾吧。 少年傲慢又自大,偏偏從頭到腳都透著一股子孱弱又可憐的意味,讓人禁不住想看看云上的月亮掉到塵埃里,會是一番怎么的美景。 楚凌衣也笑了,被阮夭這樣子拒絕,他居然語氣還挺溫和,唇角彎起的弧度卻讓人膽寒: 阮夭,我有時候在想我當年是不是不應該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