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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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老師傅所說,有畫龍點睛的功能。 這顆鉆石找到了它最好的歸宿。 沈淮問他怎么樣,封凌沒來得及說就被老師傅打斷了,他也就沒再說,抿唇笑了起來。 他笑得眉眼上揚,愉悅暢快,而嘴角含蓄地抿著,是欲言又止的喜歡。 這是導演和主持人問沈淮,封凌怎么樣時,沈淮的表現。 沈淮多看了一眼,也笑了起來。 老師傅還很興奮,他最成功的作品找到了最絕的位置,他想都想不到會這么契合絕佳的位置,他怎么能不激動。 那天沈淮回來找他,說不想做項鏈,想做一枚耳釘時,他還有點奇怪。 在他看來,沈淮生活的地方相對傳統,如果不在娛樂時尚行業,男人戴耳釘不常見。 而且,前面提到袖扣,沈淮就是以不常用為由否掉的,日常生活中,耳釘能比袖扣多用幾次? 可當他看到沈淮耳后這顆胎記時就完全明白了,再也沒比做耳釘更合適的,他變得比沈淮還興奮。 或許是太興奮了,他一時忘了封凌和沈淮的關系,激動地拉著封凌到沈淮身后,這里有一顆紅心,哦,怎么有這么可愛的胎記!這是被上帝吻過的地方! 為此他特地把耳釘后面做成了箭頭的形狀,就像是被丘比特之箭射中的心。 這比鉆戒還令人叫絕! 封凌笑道:我知道,這是我親吻過無數次的地方。 龍眼: 興奮的話戛然而止。 沉默了幾秒,他看著兩人樂呵呵地笑了,我也有哦。 說著他拿著手機走到一邊。 兩人沒明白他話里的意思,文化有差異很正常,都沒在意。 封凌向沈淮走近一步,手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耳垂,沈老師,疼嗎? 封凌不止一次見過沈淮戴耳夾,但耳夾夾在耳朵上就行,這是要穿洞的耳釘。 只有一點點。沈淮說:我喜歡輕微的痛感,能有存在感地留在記憶里。 封凌笑了一聲,又問:會影響拍戲嗎? 只剩一部不影響的電影了。沈淮說:放心,我都有考量。 封凌低頭輕輕吻了一下沈淮的耳朵和那顆鉆石,沈老師,我太喜歡了。 我也喜歡,謝謝沈淮沉吟了一下,mama和你。 封凌臉上的笑沒法止住了。 老師傅不知道去哪里了,兩人還會在這里留兩天,于是沒急著跟他告辭,徑自離開了。 穿過一條小路就是海邊,在海邊他們遇到正穿著褲衩和脫鞋的阿童和何鶴。 阿童睜大眼睛看著沈淮的耳朵好久,十分心動,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我也做一個粉寶石的,會好看嗎? 封凌笑道:快去找老師傅,他要是給你做,我給你報銷。 阿童真準備要去時,看到了老師傅。 沈淮和封凌也看到了。 他和另一個明顯也上了年紀的男人,正手牽手走在海邊的小路上。 老師傅是有點矮小歡脫的老人。 另一個,即便頭發已經泛白了,看著依然高大挺拔,只是腳有些跛。 他們手牽手,沐著陽光,慢慢地走。 老師傅另一只手動作夸張地跟牽手之人比劃著,臉上是開心單純的笑,另一個人沉默地聽著,雖然他沒說話,眼尾微微笑出一褶笑紋。 歲月拉緩了他們的腳步,也凝成了親密無間的安穩。 沈淮和封凌現在知道了老師傅那句我也有是什么意思,或許,也知道他為什么會說封楓一定能接納他們。 四個人安靜地看著,誰也沒出聲。 沈淮感覺到封凌握住了他的手,一點點收緊。 在異國他鄉的海邊,沈淮側頭,看到陽光落滿封凌全身,他眼里閃著動容又向往的光。 他抬起他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笑容燦然而生,和陽光一樣熱烈。 在離開的前一晚,老師傅請他們去家里吃飯。 二樓的露臺可以看到海,橙黃的夕陽撒在露臺的花草上,和燒烤生出的煙火一起融合成一副溫暖的畫。 老師傅的愛人不善言辭,一直在忙活燒烤,老師傅正好相反,他停不住嘴。 他年輕時打籃球超級帥,是明星球員! 他到現在還有腹肌呢! 老師傅講了他們的故事,他的愛人曾是一名職業球員,他mama留給他的戒指壞了,年輕帥氣的球員在別人的推薦下來找老師傅,被老師傅看上開始熱烈地追求,自那開啟甜蜜熱戀。 后來,他們也曾錯過。 老師傅的愛人腿受傷不能再打籃球后,絕望退出了籃球場,也退出了愛情。 兜兜轉轉,當老師傅知道愛人在老師傅的家鄉開了一家醫院后,放棄繁華之都的一切,追回最初的地方。 吹著海風,慢悠悠地吃完晚飯后,送他們出門時,老師傅的愛人終于主動跟他們說話了。 祝你們沒有錯過。 封凌牽著沈淮的手,走在老師傅和愛人每天都要走的小路上,安靜了一會兒,對沈淮說:沈老師,我到了六十歲也會還有腹肌的。 沈淮忽地笑出聲。 他聽懂了封凌這句奇怪的情話里的許諾和請求。 六十歲有沒有腹肌先不管,現在又證明不了,不如你偷本戶口本出來證明一下自己? 封凌: 真的得偷嗎? 沈淮:如果你想結婚的話。沈青河不可能會給戶口本,讓我跟一個男人結婚的。 想到那次沈青河說夢的樣子,封凌卻覺得不一定這么絕對,至于原因,是無法跟沈淮說的。 他想了想,信心十足地說:好,沈老師,我讓你看看我中學時學到的技術。 你中學時還做過小偷? 封凌:不是這個技術! 說到這里,他對沈淮說:這件事沈老師必須跟我一起。 沈老師跟我一起,那是回家拿東西,我一個人去那是偷竊行為。封凌嚴肅地說:咱不能做那種事,要做個五好青年。 沈淮長眉輕挑。 最終他還是跟封凌一起去了,原本就沒打算讓他一個人去。 他們特意選了周一,在沈青河去學校,護工不用工作的日子。 封凌本來計劃從國外直接坐飛機來這里,沈淮讓他改回b城,他在b城的房子里找到幾把鑰匙。 已經過去好多年,沈淮不確定鎖有沒有換過。 別墅的外門還是那一扇古樸沉重的鐵門,他的鑰匙卻插不進去了。 沈淮沒什么情緒地轉身要告訴封凌,轉頭看到封凌利落地翻到墻上。 沈淮: 原來這才是中學時學到的技術嗎? 封凌拉了拉帽子,對沈淮伸出手,低聲說:沈老師,上來。 沈淮想了想,笑著走到墻邊,對他搖搖頭。 封凌以為這是沈淮的拒絕,沈淮確實,怎么看都不像是會翻墻的人。 沒想到沈淮后退了幾步,助跑、起跳、扒墻,輕快利落地翻到墻上。 封凌驚訝地看向他。 沈淮坐在墻上,新奇地看著這個高度的風景,有些暢快地說:封凌,你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過我教室的位置嗎? 記得。封凌知沈淮的意思了,說:你可以看到同學騎自行車進校門,也能看到他們翻墻。 沈淮又笑了起來,沒想到,我也翻墻了,也沒想到會這么簡單。 中學時沒翻的墻在要結婚時翻了。 中學時沒騎自行車在戀愛時騎了。 中學是時沒逃的課在曖昧期逃了。 他們翻墻是為逃課,兩人翻墻是為偷戶口本。 沈淮一點沒有小偷的自覺,坐在墻頭上悠閑地吹著風笑了起來。 封凌,你說,會不會有個教導主任來追著我們寫檢討? 不會有教導主任。封凌利落地跳下去,但可能個嚴厲的教授要打斷我的腿。 跳下去后,封凌轉過身又對沈淮伸出手。 幾十年前的小別墅,常有這樣的圍墻,只為隱私不防賊,高度只比《青霄》劇組書架前的梯子高一點。 那次沈淮計算好了一切,在心里倒數著封凌過來的時間,而這次封凌就站在下面,對他伸開雙臂等著他。 沈淮看了封凌幾秒,直接沖他跳了下去。 封凌和上次一樣穩穩地接住他,他沒放下沈淮,就這樣抱著沈淮在他長大的院子里走。 沈淮摟住封凌的脖子,問:封凌,你剛才在釣我嗎? 水平怎么樣? 就那樣的話,不怎么樣。 請沈老師賜教。 正巧一片粉色凌霄花落在沈淮身上,沈淮拿起那朵凌霄花擋在封凌右眼上。 封凌一時視線失衡,不由停下腳步。 花朵從封凌右眼經過他的鼻子,留下淺淺花香,落到他的唇上。 沈淮抬頭隔著一層花瓣在封凌唇上落下一吻。 凌霄花的味道變得濃郁,封凌一愣,微怔地看著沈淮的笑。 和他書桌上那副畫一樣。 也是在硬骨凌霄樹下,也是這樣笑,簡單而開心。 封凌放下他,把他按在花墻上,溫柔地吻他,沈老師,為什么我到24歲才認識你? 你想什么時候認識我? 四五歲,從我有記憶開始,到我記憶結束為止,一輩子的記憶里都有你才好。 院子里沒有別人,兩人在花墻上親吻了好一會兒,沾了滿身的花香才起開。 沈老師,戶口本大概會放在哪里? 沈淮:重要的文件類,沈青河都會放在書房,戶口本一般也會放在那里。 書房在二樓。沈淮給封凌指了一個窗口,那里。 封凌看了眼旁邊的樹,你在下面等著,我爬上去試試。 沈淮又拿出一個鑰匙,想試試里面的鎖換沒換,沒想到一下把門推開了。 門忘鎖了?封凌開心地說:看來老天都在幫我們結婚。 沈淮微微皺了下眉,以前沈青河是個很仔細的人,上了年紀,忘性就大了嗎。 正如封凌所說,可能是上天都在幫他們,他們不僅順利進了屋,還順利在書房抽屜里找到了戶口本。 兩人很開心地翻墻出來,只是沒想到,他們一下來就撞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梁揚原本正警惕地看著翻墻的兩個人,等看到他們正面后,驚訝地睜大了眼。 三個戴著口罩和帽子的人互相沉默地看著。 還是沈淮先開口的,梁揚,你來這里做什么? 梁揚從震驚中回過神,舉起手里的水果和保養品,我來看看沈教授。 上周五梁揚在學校看到沈教授,本想繞開他,沒想到被沈教授叫住。 嚴肅的教授板著臉跟他說:不要因為做明星就耽誤學業,粉絲會更喜歡受過良好教育的明星。 梁揚一時沒想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他回頭想了想,覺得沈教授這是要冰釋前嫌的意思。 梁揚受寵若驚,覺得上次自己也很過分,沈教授高血壓和心臟病,他還跟他吵成那樣,于是就帶著東西試探性地來看看沈教授。 他不確定古板嚴肅的教授讓不讓他進門,正猶豫時,看到兩個人從沈教授家里翻墻出來。 沒想到是沈淮和封凌。 封凌不輕不重地嗤了一聲,他就覺得這個小愛豆心思不純,你去學校就行,來這里做什么? 梁揚:你一個總裁怎么那么不懂人情世故,我帶著禮物能在學校送嗎? 封凌:那你今天來做什么,家里又沒人。 梁揚莫名:你從里面出來,竟然不知道嗎,沈教授請假了,就在家里啊。 沈淮: 封凌: 第72章 氣氛陷入詭異的沉默。 沈淮和封凌兩人,不管平日多冷靜和張揚,此時多少都有點尷尬。 如果沈青河在家里,他最可能在二樓書房。 二樓書房正對著他們翻的那面墻,他們在那里說沒有教導主任,會有一個教授來打斷某個人的腿。 二樓書房下正好是他們親吻的地方,封凌說要五歲就認識他,想沈淮填滿他一輩子的地方。 封凌忍不住咳了一聲,原本對著梁揚有點狠厲的眼神,虛虛地沒了準頭。 沈淮抿了抿唇,攥緊了手里的文件袋。 尷尬過后,生出點別的情緒。 他明白了,為什么沈青河那么仔細的人內門卻沒鎖,為什么他們能那么順利地拿到戶口本。 沈淮轉頭看了一眼剛翻過來的墻,不知道此時里面是什么情景。 封凌也想到這點了。 這次來拿戶口本比他們想象中順利太多,進門是一個難點,找到戶口本,拿到戶口本又是更難的點。 一般戶口本這種東西都不會隨意放,很可能是放在保險柜,再不濟也是鎖在柜子和抽屜里。 在第一次聽到沈淮說要偷戶口本時,封凌就想到要找人學開鎖。 沒想到,戶口本就放在書桌最上層沒鎖的抽屜里。 這應該是沈青河聽到他們要來拿戶口本,放在那里給他們拿的。 封凌心里一時五味雜陳,他側頭看向沈淮。 梁揚也看向他:沈老師,你怎么,啊,翻墻啊? 沈淮很淡定地說:中學時沒翻過,想試試。 哦哦。梁揚說:那我繼續進去? 封凌說:你別進,改天再來。 現在進去,尷尬的就不只是他們兩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