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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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真留下疤,梁揚覺得他可能要難受一輩子。 沈淮問:你的手沒傷著吧? 梁揚立即開心地說:沒有! 沈淮想了想說:你是愛豆,要跳舞,要彈吉他,以后還是多注意點。 梁揚眼睛亮晶晶地點頭,笑得跟吃了蜜似的,謝謝沈老師關心我。 沈淮頓了下,又問:你剛才看到什么人了嗎? 梁揚:啊?沒有,我一直戴著口罩,應該沒被發現吧? 沈淮便沒再說。 他給沈青河聯系了一個護工,計劃等護工到了就離開。 在等護工時,兩人出去吃飯,路過等候區,沈淮一下停住腳步。 那里一排排的座椅上,有病人和家屬在等待或休息,手上大多拿著單子、水杯、食盒等,或者就擔憂地發呆,只有一個人坐得筆直,拿著一本大大的醫學雜志擋在臉前看。 沈淮: 口罩下的唇角微微翹了一下,很低地笑了一聲。 沈老師,怎么了?梁揚問。 沈淮說:沒事。 哦。 肯定沒事,因為他莫名感覺沈淮輕松了很多。 沈淮假裝什么也沒看到,繼續向外走。 兩人隨便在醫院餐廳買了點東西,不能在餐廳吃,在醫院后面小樹林里,找了個隱秘的長椅坐著吃。 吃飯時,沈淮抬頭,又在不遠處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在圍繞著他們溜達。 見梁揚快吃完了,他說:麻煩你陪我一下午,吃完飯就回學校吧,回頭我再請你吃飯道謝。 沒事沒事!梁揚說:晚上沒課的,我繼續陪沈老師吧。 沈淮看到那個身影腳步越來越快,溫和又不容拒絕地,沒什么事了,回去吧。 嗯。 梁揚有些不舍地應了一聲,吃飯吃得格外慢,好不容易吃完,磨磨蹭蹭要走時,對沈淮說:沈老師,有什么事直接給我打電話,我隨時有空的。 沈淮見他不舍的樣子,忽然想到阿童的話。 他慢吞吞喝了一口熱牛奶,頭也沒抬地對梁揚說:我還是要謝謝你的,王導最近在準備一部偶像劇,男一那個角色很出彩,恰好很適合你,我跟他推薦你去試試吧。 梁揚愣了一下,忙擺手,我不是,不是 他太著急了,一時竟說不出,他幫他不是要資源的。 沈淮掀開眼皮看向他,我會跟你經紀人說的。 梁揚走得時候,腦袋都是耷拉著的,失落的樣子不知道他們說了什么的人,會以為他是極度的不舍。 沈淮喝了口牛奶,又向還在遛彎的人看過去。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封凌的電話。 不遠處的人身體一僵,忙走到遠處一棵樹后,這才接了電話。 沈淮:人都走了,還不過來? 封凌: 開春之后,天氣回暖,醫院小樹林中,不少枝條長出了嫩綠的新葉。 沈淮只穿了一件白毛衣,白天回來奔走正好,夕陽落山后,稍微有點涼意。 封凌知道,他要脫外套給沈淮,剛拉開拉練,衣服脫到一半,沈淮就鉆到了他的懷里。 封凌愣了一下,寬松的外套半披在身上,裹住他纖薄的脊背。 沈淮問:和我同一航班來的? 沈淮去機場時,封凌問他去哪兒了,他就說要回趟家。 下飛機在梁揚的車上又告訴他在哪家醫院。 這么快出現,很有可能和他同一航班。 封凌嗯了一聲。 沈淮抬頭看向他:你怎么不告訴我? 封凌張揚的眉眼有點擰,你連阿童都沒帶,我不確定你想不想讓我知道,讓我跟來。 畢竟沈淮很少跟他說家里的事,尤其是關于爸爸的事,大多是他在別人口中聽到的。 但他又實在擔心,就偷偷跟來了。 沈淮:所以你就在醫院里鬼鬼祟祟的? 封凌崩了崩下巴,這不是還怕沈教授看到嗎?他再被氣到怎么辦? 沈淮唯一跟他說過的沈教授的事,就是他接受不了同性戀,他們沒法得到祝福。 這次封凌才發現,賀山鳴確實挺難的。 沈淮笑了起來,走廊、等候區、小樹林,還有哪里? 封凌不情愿地說:廁所。 沈淮頭埋在封凌胸口笑出了聲。 封凌有點氣急敗壞,你還笑,你和那個小愛豆一起很開心是吧,還拉著他的胳膊,我看他走的時候可不舍了。 沈淮笑得更大聲。 封凌: 他也覺出剛才那句話有點幼稚。 要立即轉移話題。 沈教授怎么樣?他問。 沈淮:沒事,自己氣出來的老毛病。 封凌嗯了一聲,又問:你剛才去皮膚科做什么? 天色一點點暗下來,沈淮沒隱瞞,他摘下口罩,在距離他們有些遠的黯淡燈光下,露出側臉上一條細長的紗布和膠帶。 吃飯時,沈淮這一側臉正好在封凌的視線死角,他又離得遠,沒看到。 此時看到的第一秒,他眉頭立即緊緊地皺了起來,臉上布滿寒氣和怒氣,冷聲道:他打你? 沈淮用力拉住他的胳膊,不讓他站起來,不算,被摔碎的玻璃劃到了,很細一道,醫生說不會留疤。 封凌抬了下他的下巴,捧住他有繃帶的那邊臉,皺眉仔細地看著他。 他們距離很近,沈淮能感覺到他落在他臉上的呼吸有些粗重和不穩,那是他胸腔里還沒消停的氣,以及其他情緒造成的。 沈淮掀開眼皮看向他,在黯淡的光線下,他眼睛的美沒被削弱一點,反而在長長的睫毛開闔間,有另一種清幽水潤的好看。 封凌愛他的眼,愛他臉上每一細微處。 臉對一個演員來說,再珍貴不過,這張臉在他心里也一樣,他幾乎放在了心上最柔軟的地方。 封凌心疼,又憋悶得難受,他低頭輕輕在紗布上親了一下。 沈淮睫毛一顫,側臉親吻他的唇,深深探入其中,緊緊貼纏住他。 封凌緊握他的腰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剛才脫了一半的大衣被拽到兩人頭上,把他們籠在狹小的黑暗中。 一個短暫隔絕外界,可以肆無忌憚的空間。 唇齒交纏,用盡力氣。 沈淮抵著封凌的額頭,閉著眼喘息,低聲對他說:封凌,我想做。 那雙大手差點攥斷他的腰。 就在他們極力克制對彼此的渴望時,沈淮的手機響了。 他找的護工到醫院了。 緊繃的空氣頓時懈了下來。 封凌親親他的臉,啞聲說:去吧,我訂酒店。 沈淮整理好向樹林外走,封凌不由跟著他走了幾步。 樹林外光線明亮,樹林里黯淡幽黑,沈淮的白毛衣是最顯眼的一處。 沈淮若有所覺,回頭靜靜地看了他一眼,幾秒后,繼續向前走。 封凌從沒有一刻像此時這樣強烈地渴望他們能公開。 他連沈淮親人住院,都不能陪在他身邊忙活。 他呼了口氣,拿起手機訂好酒店,晚沈淮幾分鐘悄悄跟上他。 沈淮在樓下跟護工商量好說辭,帶她去沈青河病房。 沈青河病房里有聲音傳出,他聽了幾句,應該是沈青河帶的學生來看他了。 沈淮沒進去,他在外面安靜地站了一會兒,沉默地聽著里面模糊溫和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他跟護工說了一聲,離開了。 封凌給他發了條消息,他以為是酒店地址和房間,沒想到不是。 封凌在微信上給他分享了實時位置,現在他們兩人之間有幾百米的距離。 沈淮按照地圖指示走向他,見他開始動后,封凌那個小點點也開始動了。 沈淮隔著幾百米跟著他走。 終于在醫院門外,兩人只有二十米左右的距離。 兩人都低頭看著手機,地圖清清楚楚地告訴他們,對方就在哪個方向,一轉頭就可以看到的地方,但他們都沒抬頭,克制地沒去看。 封凌:[沈老師,我要加速了。] 那個頂著方向指示的小圓點轉了下,忽然以非常快的速度向他靠近。 沈淮心頭一動。 兩個小圓點即將靠在一起時,一輛出租車從沈淮身邊經過,封凌以非常快的速度離他越來越遠。 沈淮: 他默了一下,又笑了。 他也招手打了一輛車租車,戴著口罩和帽子坐上后排。 司機用帶著nongnong方言口音的普通話問:去哪里呀? 沈淮也用方普說:按照我說的路線走。 司機見他盯著手機,沉默了下。 全程沈淮一直盯著手機告訴司機怎么走。 司機經歷過類似的事,再加上沈淮把自己武裝著,跟蹤的意味太明顯了。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思考這條路上有哪幾家酒店。 他沒想到,這個路程比他想的長多了。 兩人始終隔著幾百米的距離,繞了大半個城市。 沈淮看著地圖跟司機報著路線,一條又一條,對這個城市的熟悉感一點點又回來了。 最后封凌停下了,他停的地點讓沈淮有點恍然。 司機也驚了一下,沒想到是他們市數一數二的中學! 沈淮從車上下來后,封凌又開始動了。 沈淮跟著他,最終停在一排共享單車前。 兩人終于看到彼此。 封凌對沈淮說:沈同學,你應該會用共享單車吧? 沈淮愣了一下,彎眼笑了起來。 兩人各掃了一輛自行車,并排繞著學府路騎。 沈老師,我剛才把手機放在車窗上,一邊看著你一邊看窗外的城市,現在對你的家鄉也算有了解了。 我感覺在一步步走進你,現在好像走到你的心房外了。 沈淮披著封凌的外套,吹著有點涼但并不刺骨的初春夜風,笑道:你想進來? 不待封凌說話,沈淮說:你不是已經住進來了嗎? 封凌: 說情話的沈淮,他毫無抵抗力。 沈淮看著學校已經翻新過的墻說:以前是白色的墻,沒這么高,我經常在教室窗口看到有同學翻墻。 封凌說:沈老師從來沒翻過吧? 沈淮自嘲般笑了一聲,書呆子要是翻墻,大概會把其他墻上的同學嚇跌下去吧。 封凌很難把呆子這個詞和沈淮的臉,即便是畫像上的臉聯系起來。 在封凌看來,沈淮一定是中學時期那種,別人經過他身邊都會下意識放輕腳步的高冷學神,還是長得特別好看那種。 封凌,你知道我爺爺嗎?沈淮聲音平靜地問。 封凌放慢了騎車的速度,說:我知道。 圈內人,包括賀山鳴都說沈淮出身于書香世家,沈青河本身確實優秀,是一流名校的教授,但如果只是他一代人還撐不起一個書香世家。 沈淮的爺爺更優秀。 他生前是為社會做出過突出貢獻的院士。 沈淮點了下頭,我爺爺很優秀,我爸爸自小就活在別人虎父一定無犬子的期待中,他是個死腦筋的人,一直很努力想成為爺爺那樣優秀的人,應該更想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可是,現實你看到了。 三十多歲,人生幾乎要定型時,他越來越苦悶,郁郁不得志,就把這個希望放在了我身上。 有不少父母,會把自己未完成的,或者無力完成的夢想放在孩子身上。 多可笑,爺爺從來沒要求過他什么,他卻要我一定成為一個爺爺那樣的人。 他用比他自己當年還嚴苛的態度要求我,這好像成了他人生中最后一次機會,不容我在成長的路上出一絲差錯。 封凌現在再想當時沈淮說的,不考年級第一就不能進門,要在門外過一夜,有了不一樣的感觸。 沈淮又問:封凌,你知道我mama嗎? 封凌又點頭。 沈淮笑著說:她是一個浪漫的人,她教我畫畫,每次我難以忍受時,她就用畫小人畫的方式幫我罵爸爸,是我壓抑生活里唯一的喘息。 封凌一瞬間難受得說不出話,張開嘴發現嗓子酸脹不已。 他不敢想象,當沈淮在家里看到他唯一的喘息,沒了呼吸時是怎樣的感受。 我從沒想到,她比我先堅持不住。沈淮聲音清清寂寂,伴著一聲嘆息。 她走后,沈青河變得更偏執,我不知道我過的是什么樣的生活。 沈淮指向前面一座教學樓,說:我那時教室就在就在那里,五樓。 我經常看到成群結隊的男同學,在教導主任的罵聲中,歡呼著騎自行車卡點沖進學校,就想象那是一種什么的感受,過那種生活是什么感覺。 就是那時,我最初生出了做一個演員的想法。 我的生活是黑白色的,枯燥又壓抑,活得和機器人一樣,我想體驗有色彩的精彩的人生,嘗試不同性格,創造不同世界。 這是我做的第一件瘋狂的事,我當著沈青河的面志愿填了Q大物理系,當時高考成績不錯,還有奧賽金牌加分,沈青河十分肯定地跟同事說我要去Q大上學了,結果我收到了首影的錄取通知書。 沈淮笑道:他瘋了,夢想破裂,我成了他最恨的人,當天就被他趕出家門。 被趕出家門又怎么樣?沈淮呼了口氣,我當時想,我即將擁有自由的呼吸,擁抱彩色的世界。 他們圍著學校轉了一圈,回到最初的地方,校門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