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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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干脆就靠到他的背上閉上眼。 他本來穿的也不少,再加上封凌的大外套,這樣坐在肩寬腿長的封凌身后,渾身暖洋洋的,在自行車平穩的移動中,困意真的來了。 他迷迷糊糊的感覺,車子不知道走了多久后拐了一個彎,拐進了一個狹窄不透風的小巷里,速度慢慢減緩,好像停了下來。 沈淮睡得更安穩,在徹底失去意識前,他想,今天靠著封凌睡了兩次了。 不能這樣了。 太危險了。 當天晚上他們回去時都11點了,超過了阿童和沈淮最初說好的門禁時間。 沈淮不去看阿童面癱臉,轉頭去浴室洗熱水澡。 阿童追著他在門外喊:你遇到封凌就不聽話了是吧,那你以后在外面遇到危險我可不管。 沈淮:我和封凌在一起你不用管,和別人在一起你必須得管。 阿童:哼! 沈淮洗完澡出來時,阿童已經走了,手機上收到幾條封凌的消息。 封凌:[沈老師,我給你準備了藥。] 封凌:[沈老師,我給送過來。] 沈淮打開門,看到封凌正拿著保溫杯靠在墻上等著,怎么沒敲門?進來吧。 兩人的酒店房間挨著,封凌沒敲門,這么近也沒在他自己的房間等著,靠在他門邊的墻上等。 很不明智。 但沈淮喜歡。 你沒看手機,可能在忙。封凌說。 他猜到沈淮在洗澡或跟人談事情,就沒敲門打擾,但他也不想坐在自己房間等。 不是不想,更確切地說,是沒法。 他今天晚上很開心,是一中續著激動的開心。 可能是有上午挫敗的郁悶感對比,晚上載著沈淮,找一個安靜無人處讓他睡覺,他就這樣開心。 想在沈淮門外等他。 正如他所料,沈淮剛才在洗澡。 他穿著寬松的浴袍,頭發還很濕,臉和脖子上的皮膚被熱水燙出粉色。 封凌問:上午被燙傷了,洗澡沒事? 沒事。沈淮不在意地說:其實沒傷到,我的皮膚就這樣,你看,洗個熱水澡都能變成這樣。 沈淮說著隨手扯開浴巾領口給他看。 大片鎖骨和肩頭果然都是粉色,像是被燙過一樣。 但是是很淺的一層,像是櫻花汁液染就的,和鎖骨上艷麗的紅色胎記形成鮮明對比。 剛洗過澡,皮膚濕潤柔軟,在燈光下水潤剔透,泛著一層瑩瑩的光澤。 粉色就從這樣的肌膚里冒了出來,因為熱。 沈淮的皮膚真的太敏感了,碰一下,燙一下,哪怕是溫度高一點,都會留下痕跡。 要是 封凌:? 他捏了捏鼻梁,暗罵了自己一句,忙止住想象。 沈老師,趁熱喝。他把保溫杯遞給沈淮,想趕緊離開。 沈淮接過,打開杯蓋,低頭要喝時,封凌又看到他頭發上的水滴落到他的脖子里,順著脖頸的弧度劃入浴袍中。 封凌閉了閉眼,沈老師,你的頭發還在滴水。 沈淮小口喝了一口藥,瞇了瞇眼,不怎么在意地說:沒事,阿童走了,就這樣讓它慢慢干吧。 封凌深深嘆了口氣,想著沈淮平時大概都是助理給吹頭發,現在助理不在,他發燒本就手腳酸軟無力,認命地說:我幫你吹? 可以嗎?沈淮抬眼看他,不介意地說:那麻煩你了。 沈淮酒店房間的格局和他的一樣,封凌從洗手間找到吹風機。 這里剛洗過澡,地面上濕漉漉的,鏡子上一層模糊的水霧,浴室里彌漫的熱氣中,他熟悉的香氣若隱若現。 這是屬于沈淮極私密的領域,他剛在這里洗過澡。 封凌握在吹風機上的手指倏然用力,沒敢多停留一秒,拿到吹風機就離開了。 沈淮正坐在沙發上等他,微微垂著腦袋,露出的后頸如細膩的白釉,閃著一層瑩瑩的光。 好像在提前等他吹頭發,看起來有點和他氣質不符的乖順。 見他過來要給他吹頭發,沈淮抬頭看向他,水潤清澈的眼睛在燈光下格外漂亮,他歉意地說:麻煩了,你就當 他似乎是沒想到合適地表達方法,思索了一會,說:嗯,就當是玩洋娃娃。 封凌: 不會說就別說! 吹風機里的熱風吹在沈淮頭發上,封凌的手指放在沈淮發間,他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動。 因為沈淮的一個玩字,封凌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身上還留在浴室的熱氣,手指按在沈淮的頭上,猝不及防間,忽然就有中難以言說地親密。 感受到手下腦袋的乖順和指間頭發的柔軟,難以抑制地有點心猿意馬。 沈淮晃了下腦袋,提醒頭上那只手好一會兒沒動了。 嘴上也在提醒,你動啊,不要一直按在那里,動一動。 封凌: 吹風機發出嗡嗡的聲音,他大腦里也哄哄的,分不清具體是哪里的聲音,亂糟糟一團。 吹風機吹開沈淮濃密柔軟的頭發,他手背上的青筋遮無可遮。 頭發短很快就把中間吹干,接著是額前和耳邊的頭發。 一個聲音提醒封凌不要看那里,不要想那里有什么,戴過什么耳夾。 另一個聲音告訴封凌,現在這里沒有鏡頭,正好是他想要的難得的機會。 兩個聲音正在爭執時,封凌一低頭,手指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落在沈淮的耳朵上,正按在沈淮左耳小窩里的紅色胎記上。 封凌: 沈淮后頸連同肩膀忽地收縮了一下,靜止不動。 封凌喉結微動,緊張地看向沈淮的后腦勺。 在劇組那么多看著時,他幫沈淮擦嘴角也沒這么緊張,此時房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卻聽到了自己心臟失衡的跳動聲。 沈淮的后腦勺動了一下,他轉過頭,澄澈漂亮的眼睛里有些茫然,你給我吹頭發,為什么要捏我耳朵? 我封凌張嘴想找個理由,但在沈淮那雙眼的注視下,謊話很難說出口。 那雙毫無設防的眼睛,慢慢多了點深沉的意味,沈淮若有所思地看著他,轉過頭時,睫毛半闔,眼底是清冷的底色。 他站起身,說:吹得差不多了,謝謝你。 封凌從沈淮房間走出來后,站了好一會兒沒動,頹喪地抹了一把臉。 他回房間正要換衣服時,摸到衣服上不算干爽的觸覺,稍微停了一下。 察覺到他的心理和動作,封凌一句臟話差點罵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會變成這樣,過去24年他從沒有一秒覺得自己是個變態,也不知道自己身體住了一只隨時想發瘋的怪獸。 不怪沈淮忽然變成清冷疏離的樣子。 什么親密動作,私下里那樣揉捏一個人耳朵,不是變態是什么。 再繼續下去,他和徐郡賢有什么區別! 封凌快速脫衣服的動作顯得粗暴。 他面容黑沉,下顎崩得很緊,明顯很煩躁,誰撞上來誰倒霉。 這個倒霉鬼是秦東谷。 秦東谷:[怎么樣了?你想到沒有鏡頭時怎么做了嗎?] 封凌:[沈淮把我當成變態了!] 秦東谷:[] 封凌:[他對這些本就非常敏感,受過傷的,我怎么就信了你的鬼話。] 秦東谷:[] 說實話,這不能完全怪他啊,誰知道封凌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讓沈淮把他當成變態。 但現在封凌這樣,他不敢說。 秦東谷:[那你趕緊收,千萬不能再繼續了。] 封凌回懶得他的廢話。 這還用說嗎。 秦東谷:[你得趕緊向后拉啊,讓沈淮知道你對他沒有那中心思,要不然就完了。] 前兩天要他讓沈淮意識到他的心思,這又要他讓沈淮知道他沒那中心思? 秦東谷:[你不是快要過生日了嗎,要不要我給你找個假男友?] 封凌直接點了消息免打擾,去冷水澡冷靜。 隔著一面墻的另一間房間,封凌走后,沈淮伸手摸上自己的耳朵。 那里溫度有點高。 不知道封凌有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當他食指和拇指捏上他的耳垂,剛摩挲了一下時,他的耳朵就開始發燙了。 自從證實了封凌非常喜歡他的耳朵和上面的胎記后,那里好像就變得格外敏感。 當時封凌好像忘了手里的吹風機,位置偏移,熱風吹到他的后頸上,順著脊背一路向下。 沈淮抖了一下,耳朵上的神經嚴陣以待,敏感地把每一絲細微觸覺傳到大腦皮層中。 那里的反應和他臉上的神情是矛盾的。 封凌好像沒意識到。 沈淮摸著耳朵嘴角上揚,他側身躺進沙發里,燈光下眼里是星星點點的笑意。 他釣了這么久,封凌終于有行動了。 想到這兩天封凌的異常反應,沈淮忍俊不禁。 蹩腳的可愛。 想到什么,他拿出手機聯系夏姝。 夏姝:[沈淮哥,我覺得沒意思了。] 夏姝:[按照你教我的辦法,秦東谷確實越來越喜歡我,我卻覺得這樣勾他有點無趣。] 沈淮愣了一下。 沈淮:[那是因為你不是真的喜歡他,如果你真的愛他,就不會覺得無趣。] 夏姝:[對,應該是這樣的。有時候我也在想,我套路來的喜歡是真的喜歡嗎?秦東谷是不是也不是純粹的喜歡我,等我不再這樣勾他時,他也就淡了。] 沈淮盯著她的話看了許久。 夏姝很愛跟他說話,平時怕他忙不打擾他,他主動跟她說話,她就親切地跟他講了很多。 夏姝:[不過,我不想繼續后,秦東谷追得更緊了,每天來找我說話,什么都說,連他正幫他發小追人都說了。] 沈淮回過神,看到這一句,繼續笑了。 秦東谷不只有封凌一個發小,但沈淮猜這個發小就是封凌。 第二天去片場,封凌如沈淮所料,對他冷淡了許多。 沈淮用筷子夾起餐盒里的一塊水煮巴沙魚,喂跑到片場的流浪貓,視線好似不經意地落到封凌身上。 午飯時間,封凌餐盒里的飯一口沒吃,正拿著手機跟人聊天。 手指飛快地在打字,眉眼間隱約可見煩躁。 這已經不是今天第一次這樣跟人聊天了。 沈淮對蹲在他身邊吃飯的阿童說:封凌昨天追我了。 阿童抬起頭,看向那邊的封凌,其他沒看出來,他就記得昨晚封凌看他的小粉自行車了。 你釣他追,那你們不趕緊抱在一起? 沈淮搖了搖頭,有的男人看著一個人長得不錯就追,有的只要某一刻冒出一點喜歡的念頭就會追,也有男人是確定喜歡才追,男人,說不準的。 沈淮思索了一會兒,說:還不夠。 嗯?還沒完? 對,我要開始第二階段了。 第二階段是冷落他? 當然不是。 那你為什么要打退他? 阿童也看出今天封凌在跟沈淮保持距離了,追人哪有就追一天的,他覺得一定是沈淮的原因。 沈淮夾著一塊雪白嫩滑的巴沙魚,放到黑毛流浪貓面前,在黑貓要吃時他又夾著魚rou向后退,阿童聽過貓繩理論嗎? 或者阿童見過小貓玩繩子或羽毛嗎? 繩子在他眼前晃而它又抓不到時,是它最瘋狂的時候,它會想盡一切辦法,可一旦讓它輕松抓到,它很快就丟下了。 阿童抱著盒飯遠離沈淮。 沈淮只晃了一下,就把好吃的魚rou喂給黑貓,還摸它腦袋。 阿童還是覺得它有點可憐。 沈淮想了想,你去跟制片人說封凌21號生日,看他有什么準備嗎? 封凌之前一直在國外,沒在國內過過生日,沈淮不確定劇組知道不知道封凌的生日是10月21,馬上就到了。 阿童去了。 到了晚上戲份拍攝結束時,阿童才來跟沈淮說。 他面露得意,老趙說他跟封凌說了,封凌說不用驚動大家,那天他約好要跟外地趕來的朋友聚聚。失望了吧? 沈淮:啊。 第29章 秦東谷:[我想了想,還是去夜店給你過生日好。] 秦東谷:[沈淮被人性sao擾過,本身就很謹慎,你做過什么讓他抵觸你的事,這已經非常危險了,千萬不能再靠近了。] 秦東谷:[現在你得讓他知道你對他沒那種意思,不得瀟灑點啊。] 封凌:[你能不能閉嘴?] 封凌煩躁地按滅手機,向后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煩躁地擰著眉。 昨天晚上是他第一次直面可能被沈淮討厭,可能永遠失去和沈淮在一起的資格的可能。 封凌發現他害怕。 他這輩子很少有過害怕的情緒。 這時,封凌才知道自己是真的非常喜歡沈淮,雖然他們才認識不到兩個月。 不用秦東谷提醒,他也不敢妄動,不是他膽小,是他無法承受失去。 進不能,退也無法。 這種如履薄冰、進退兩難的處境,讓從未經歷過的封凌異常煩躁。 阿童對著封凌拍了一張照,又做了他喜歡的表情包。 【我吃夠了愛情的苦.jpg】 這個表情包里沒有沈淮,他不放自己朋友圈,于是發給封凌的助理何鶴。 阿童:[【我吃夠了愛情的苦.jpg】] 何鶴:[???] 他一時不知道阿童是什么意思,這里面的意思可能性太多了,不敢多想。 表情包里封凌一只腿伸長,整個人的重量都向后靠在可憐的椅背上,眉頭皺著,一臉閑人勿近的冷漠和煩躁。 何鶴不敢想阿童的意思,只盡助理的職責,告訴他:[不要隨便拍照,這次就算了,下次我要告訴封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