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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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耳后的頭發有點長了,半遮住耳朵,封凌一眼看過去沒發現沈淮說的耳朵上的秘密。 沈淮見他遲遲沒動,說:撥開頭發看。 封凌這人和普通人不一樣,他從小就肆意,不說對身邊的人頤指氣使,但對別人教導命令式的口吻格外敏感。 沈淮話一出口,封凌第一想法是,為什么要他做。 他自然看向沈淮的手。 沈淮站在洗漱臺前,為了穩固站姿,一只手撐在玻璃上。 封凌進來時他正在洗手,這個小洗手間顯然沒有毛巾,所以手上的水沒有擦,已經順著手流下來,漫過細瘦的手腕,在胳膊上留下濕漉漉的水痕,流入袖子更深處。 封凌喉結微動,屏住呼吸,伸手小心地將沈淮耳邊的頭發撥開。 沈淮看起來鎮靜,但好像也有些緊張,當封凌的手靠近時,從他后背的起伏可以看出他呼吸的緊張。 封凌沒有意識到,他手上的動作因此變得更輕了。 沈淮的頭發細軟順滑,封凌剛觸碰到時,停了兩秒才撥開,看到沈淮完整的耳形。 是典型的鹿耳,輪廓圓潤不明顯,微微向前傾斜,和臉一樣的白,透著層粉,耳垂與脖子相連處形成一個凹陷的小窩。 封凌仔細看,才發現沈淮的秘密。 有個紅色心形胎記就藏在那個小窩里。 封凌瞳孔微顫,像是在沈淮隱秘處找到了一顆躲起來的心。 里面有人嗎?身側的門被人敲了幾下,那人又按住門把手用力推了幾下。 如果被人發現他們兩人鎖了門在洗手間,按照沈淮的熱度,可以直接爆到熱搜頂端。 沈淮似乎受到驚嚇,下意識睜大眼睛,轉頭看向他。 當他眼睛睜大時,下眼睫毛根部那個紅色的小痣又露了出來,在濕潤的眼睛下,像一顆泫然欲滴的紅色小淚滴。 封凌放在沈淮頭發上的手不自覺用力了些,一時難以表達心里是什么想法。 沈淮這個人皮膚白,是全娛樂圈,乃至上億網友都知道的,能這么出圈,是真的整個人都很白,偏偏又有這樣色彩艷麗的印記。 一個在不那么容易看到的睫毛根之間,一個在又隱秘了一點的耳朵小窩內。 還有嗎? 外面的人試了幾下沒推開,嘟嘟囔囔走了。 沈淮松了口氣轉回頭。 封凌自以為很淡定,這時也松了口氣。 他長這么大沒怕過什么,也不明白是為什么松了口氣。 剛放松一點,就聽沈淮說:你摸摸它。 封凌以為剛才是幻聽,什么? 沈淮一副做好準備的樣子,不是要事先了解嗎?劇本里寫著,拍戲時你要我耳朵,你先摸摸,讓我先適應下你的觸碰。 第8章 洗手間陷入安靜。 空氣因為凝滯溫度似乎高了。 沈淮等待著封凌,前面的驚嚇是假裝的,可此時他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平靜。 他猜封凌喜歡他的耳朵,也很想早知道這個秘密,這猜測基于上輩子他們的相處。 可是封凌沒有動,過了有一分鐘之久,沈淮聽到封凌低啞的聲音,現在不合適。 這出乎沈淮的預料。 只是碰一下讓他適應一下,又不做其他的,有什么不合適的? 但既然這樣,沈淮也不強求,他想著自己進度可能有點快了,整理好表情要轉身,忽然又被封凌按住。 按在肩膀上的力度不輕不重,但封凌站在他身后,比他高不少,擋在狹小的空間,他完全無法動。 又后悔了? 沈淮抿了抿唇,耳部神經繃起,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里。 然而那里一直沒迎來觸碰,觸碰發生在另一個沈淮沒想到的地方。 他扶在鏡子上的手上落下一個柔軟手帕。 封凌那只比他還長的手,拿著手帕認真把他手和胳膊上的水擦干。 沈淮愣了一下,這種完全出乎他預料的事已經很久沒發生了。 他不知道這個手帕是從哪里來的,b城初秋不算涼爽,他們兩人都穿了薄薄的襯衫,這個手帕只可能在封凌的西裝褲口袋里。 封凌在他手背和胳膊外擦了幾下,把手帕放到他手里。 先吃飯吧。 然后他去了隔間。 沈淮盯著手里的手帕,張了張嘴。 上輩子沈淮唯一次生出放棄堅持的想法,是對封凌。 他前面經歷的一切,讓他以為封凌那么幫他,也和那幾個人一樣對他有所圖,那天晚上沈淮在他面前一顆顆解開扣子,脫了上衣。 他看到封凌快步向他走來,微微閉上眼,已經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么。 那次也是這樣,出乎他的預料。 封凌根本沒碰他,他身上落下一件風衣,被裹得嚴嚴實實,然后被推進了隔壁房間。 他驚訝地睜開眼,看到封凌緊繃的下顎,冷漠和煩躁并存的臉。 門被關上時,沈淮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 好幾個人嘲笑過他清高得可笑,可在封凌面前,他卻生出細微的難堪,除了那點難堪,還有更多沈淮說不清的情緒。 沈淮用力攥緊手里的手帕,我就不信睡不到你。 封凌出來時沈淮已經離開洗手間,洗手間的門大開,有人進來看到他跟他打招呼。 封凌心不在焉地應著,打開水龍頭,將發燙的手指放在水流下降溫。 可能是手的溫度太高,他覺得這水有點冰,手指在水流中不適地輕抖了一下,很輕很快。 除了他,沒人能發現。 封凌到餐廳時,這里已經坐了很多人,沈淮和導演那桌不用說,早就坐滿了。 他遠遠地看到沈淮將左耳邊的頭發都挽到了耳后,好看的鹿耳完全露在眾人視線里。 封凌面無表情地走到經紀人和助理那桌,那里有給他留的位置。 為了方便,午飯準備了自助餐,何鶴剛從那邊端了菜過來。 沈老師連耳朵都長得那么好看,啊,他戴的那個耳釘也特別好看,我看了好幾眼! 見經紀人孟影皺眉看起他,何鶴忙解釋:這是沈老師第一次這樣,那邊好多人都移不開眼,不是我一個人。 封凌將刀叉放在盤子上,不銹鋼和瓷撞出有點刺耳的聲音。 何鶴這人沒有其他突出的優點,就是比較敏銳,聽到這聲音立馬安靜如雞。 他覺得這聲音和沈淮聽到封凌說他是直男時,撣劇本的聲音一樣。 沈淮將頭發別在耳后,又夾了一個耳夾,確實很顯眼,但是頭發別在耳后,把耳后的胎記藏得更深了。 不知道封凌有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當沈淮不經意地動了下耳后的頭發,注意到封凌的視線更有壓迫感了。 他不動聲色地喝了口茶,遮住嘴角的笑意。 他的猜測沒有錯,封凌確實喜歡他的耳朵和上面的胎記。 上輩子封凌曾貌似不經意地問他,還有誰知道知道他耳朵后的小窩里那個胎記,沈淮說了幾個人,封凌臉色可不算好看。 胎記的位置很巧妙,耳朵不算是隱秘部位,但沈淮耳垂后有個比較深的小窩,胎記又小,所以想藏也不是難題。 沈淮重生后,耳邊的頭發一直有點長,只有演電影中那個變態殺人犯時是寸頭,沈淮揣摩過人設后,給這個殺人犯設計了一款很有人物特色和故事的耳夾,正好擋住。 所以,目前除了家人和他的造型師,還沒人看到過。 他想給封凌看,而封凌,果然是喜歡這個發現和他的耳朵的。 但還不夠。 沈淮眼睛微彎,看向叫了他兩聲的導演。 導演見他笑,咳了一聲,沈老師真厲害啊,只看我的臉就知道我肝不好。 沈淮繼續剛才的話題,我外公是中醫,我跟著他學了一點把脈的皮毛,導演要不要試試? 導演立即伸出手,來來來! 除了戲,導演其他方面都不講究,直接拿開面前的餐具,擼起袖子將胳膊放在桌子上。 沈淮將手指按在他尺關寸三脈上,平穩自己的呼吸,他是在用自己一呼一吸來計算導演的脈搏次數。 看起來面容肅靜認真,如同在感受探究什么。 封凌遠遠地看到他的神情,以及,他放在導演手腕上的手指,刀叉上的牛排在半路停了好幾秒才被送入口中。 自助里的牛排顯然不能和他平時吃的相比,似乎有點柴,他嚼得很用力。 沈老師真敬業。他說。 孟影覺得這味有點不對。 封凌說:試戲不是要跟演對手戲的那個人試嗎? 一般來說跟誰演跟誰試,要是對方沒空或不配合,跟別人試也很常見。孟影回答。 他是沒好好配合,所以沈淮找別人熟悉手腕,接著是不是要找別人碰耳朵,后面劇本寫的更深入的戲份也要找別人試? 封凌又吃了一塊牛排。 他吃牛排的動作很優雅,但看起來就是不好惹的主。 孟影還是硬著頭皮把一盤綠油油的青菜放在他面前,不要只吃rou,多吃點青菜。 封凌抬眼看到沈淮還沒把手從導演手腕上移開,垂眸看到這一盆綠色青菜,眉眼擰出幾絲戾氣。 何鶴聽到孟影的話就去夾在青菜了,回來時驚訝地說:沈老師竟然會把脈,他正給導演把脈,說的可準了。 封凌身上的煩躁散了,開始聽話地吃青菜。 沈淮也把手從導演手腕上移開了。 但接著,他同桌一個男演員紅著臉走到他身邊,擼起了袖子,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 那個演員就是沈淮剛來劇組時,和導演一起出門迎接沈淮的兩個演員之一。 封凌把盤子推到一邊,怎么這么苦? 孟影老媽子一樣跟他說:這是苦菊啊,而且你吃的是又綠又老的部分就會特別苦,沒那么綠的嫩芽會好一點,你記住這個菜,越綠越苦。 何鶴聽孟影這么說,忙起身要給去給封凌挑苦菊,封凌比他更早起身,徑直走向沈淮和導演那一桌。 何鶴一臉茫然。 沈淮正盯著小迷弟的手腕。 除了拍戲,他不太喜歡跟其他人有過多肢體接觸,導演今年快五十歲了,是他爸爸的同輩人就罷了。 這個紅著臉的男演員不一樣。 沈淮笑著看向他,實則心里在思考這一步要不要繼續下去,視線瞥到走過來的封凌。 他笑了笑,知道不用他苦惱了。 封凌的外公是軍人,封凌的mama從小在嚴肅氛圍中長大,卻長成了一個叛逆有獨特個性的人,她沒有像其他發小一樣從政從軍,而是成了一名模特和珠寶設計師,并且兩項都做出了不俗成就。 當年那個世界名模去世時,幾乎所有高奢品牌都有設計師來追悼。 沈淮后來從封凌身邊人那里得知,作為超模的兒子,封凌高一那年,就有國外高定協會會員品牌設計總監邀請他去走秀,只是他沒去。 模特圈里確實有二代的存在,但所有廣為人知的二代,并不只是二代,他們自身必然有優越的條件。 就像此時,封凌并沒有冷臉,連不耐都藏得很好,身上就有了生人勿近的氣場。 胳膊伸向沈淮的男演員還沒反應過來,已經下意識退開了。 沈老師。封凌站在沈淮身邊,比坐著的沈淮高了許多,他天生眉宇張揚,此時語氣卻恭敬十足。 h國娛樂圈比國內尊卑等級要鮮明許多,晚輩對前輩更為尊敬,從h國回來的封凌就是用這種態度,對沈淮說:下午的戲有個地方我沒懂,想請教您一下。 沈淮抬眼看向他。 右耳邊的頭發別在耳后,抬頭時,耳朵和脖頸連成一條清晰優美的線,更襯得脖頸修長,側臉清絕。 他的耳夾就是演電影中殺人犯時,他定制添加的那個蛇形耳夾,柔軟脆弱的耳垂被一條陰冷的蛇纏住。 啊下午沈老師是女裝造型,化妝需要很多時間,還要討論戲的話,那得快點吃不能玩了。導演說。 那個男演員只好坐回去,垂頭喪氣的,很不舍。 沈淮的目光跟著他移動了幾秒,才看向睨著眉眼的封凌,我吃好了,我們去化妝室? 封凌將沈淮的目光路線看在心里,默不作聲,只是用舌尖舔了下上牙。 時間還早,化妝師沒到。 門在身后關上后,沈淮準備好的話還沒說,封凌直接伸手摘了他耳朵上的耳夾。 耳夾摘下后被放到沈淮手里,封凌的手卻沒移開。 他握住了沈淮的手,只橫握住手指,拇指恰好按壓住沈淮即會找xue又會切脈的柔軟指腹。 然后,他低頭含|住了沈淮的下耳。 作者有話要說: 封凌:支棱起來了。 第9章 沈淮對于封凌在洗手間沒碰他耳朵這一點,確實有點不滿。 所以,他知道自己進度有點快了,也沒完全收斂。 不在今天拍親熱戲,但他不信還不能讓封凌配合他演戲。 就在前一秒,臉上帶著茫然的他,其實淡定且愉悅,以為封凌已經在他的計劃中要摸他的耳朵了。 而這此時,臉上的茫然成了真的。 封凌沒有猶豫,直接含住他的耳朵,不算溫柔地用牙齒咬住。 guntang的呼吸,濕潤的觸感和刺痛感沒有預警地同時襲來。 沈淮不知道他的耳朵這么敏感,細微的水聲不是通過空氣傳入耳中,而是順著耳脈和觸覺一起。 他幾乎在封凌吻上來的同時,指甲陷入封凌的拇指中。 封凌沒有如預料中摸他的耳朵,而是直接親了上來,并握住了他的手,占有欲極強地按在他三根手指的指腹上。 幾十秒后,他松開手,從沈淮耳邊移開看向沈淮,煙嗓低啞輕散,沈老師,是這樣嗎? 化妝室午飯前已經準備好,有些化妝品不能被曬,兩扇窗簾都被拉上了。 即便在中午一點半,室內光線也有些黯淡,窗戶最上面泄出的幾縷光,不能照亮,反而給房間添了些靄氣。 這樣的光線下,封凌的眼眸有些幽暗,目光沉沉地看著沈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