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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9)

    待看到一旁躍躍欲試的阿后,他笑著說道:華法琳,讓阿和你一起吧,他的麻醉針大概可以讓這家伙醒來后安分點。

    好耶,和血先生一起做人體實驗!啊不,是一起治療病患,畢竟我可是醫者仁心的好醫生呢~

    阿泄露出真實意圖后,光速改口,還拿出注射槍高舉空中,連射了兩針助興。

    明明我自己也可以...好吧,好吧。華法琳在博士與阿的眼神攻勢下,無奈的答應了。

    還有,今天小夜鶯只治療了幾條擦傷,大家都干得不錯!

    博士感嘆到:量力而行,及時通報,謹慎試探,尊重隊友...辛苦大家了。

    好了,那么祝賀這次的模擬戰順利結束!吃飯吃飯!

    稀稀拉拉的掌聲再次響起,干員們有說有笑的接連離開訓練室。

    對了,夜魔留一下。

    米白色長發的鴛鴦眼貓貓在門口愣了下,退了回來:嗯?好的,博士,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待會我要再去補上兩份醫療單據,讓森鷗外給他的人出錢。夜魔,這兩天要麻煩你了,等患者醒了,做一個催眠療程。

    讓他忘記這幾天發生的事,最好再隨便編點什么,放其他一段不打緊的記憶上去。

    好的,博士。夜魔答應下來,接著說出自己的疑問,但只是搪塞他們,不會被對方發現破綻嗎?

    相反,多疑的人只有發現弱點才能放心,而這,恰好是麻痹的尚好毒藥。

    博士意味深長的說道:完美無缺有時并不能讓人信任,因為人都是以己度人的生物。

    博士真是...但是我并不討厭哦~夜魔掩面笑了起來。

    那我這兩天就努力一下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524 19:18:50~20210526 09:53: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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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6章 46夢境中的倒計時

    在夢境之中。

    追逐著幻想。

    分不清真實。

    能君

    》》》

    我回來了。

    織田作之助打開房門,看見能君正坐在床邊,為孩子們朗讀著故事。

    艾德倒在地上,再也沒辦法爬起。原來剛剛他禁受不住誘惑吃下的,居然是被詛咒過的食物!懊悔已經失去了意義,一雙皮鞋停留在他的眼前...

    孩子們圍坐在一起,炯炯有神且安靜的聽著,黑發褐眼的少年聽到開門聲,抬起頭。

    男人的到來,讓能君臉上浮現出笑容。

    歡迎回來,織田作。

    織田作之助勉強勾了下嘴角,因為看不見自己表情,所以他不知道現在臉上,究竟顯現出何種模樣。

    太久了,他想。你離開的實在太久了,孩子們都很思念你,我也...

    可我沒有出去過???

    能君突然站在他的面前,踮起腳尖湊近他的胸膛,褐色的眼珠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被打斷思考的織田作之助剛想說些什么。

    下一秒,能君還是保持著、坐在床邊的姿勢,歪頭看著呆立在門口的自己。

    少年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一直一直,在這里哦?

    啊,是我問出來了嗎?織田作之助用力眨了眨眼睛,語氣平緩的問道。

    ...今天的織田作,好奇怪。

    能君笑著合上兒童讀本,有意無意的略過了這個問題。

    只見身材纖細的少年,把書放到右手的那一側,然后從床頭站起。當然,織田作能來到這里...并不是什么好事。

    房間內的孩子們在他站起的那一刻,如同虛化的泡沫一般消融。

    織田作之助這才注意到,這里并非是孩子們的暫住處,他回到的、也不是熟悉的餐廳二樓。

    ...等等,這里是哪里?!

    為什么現在才發現,這么明顯的事

    織田作是忘記了,還是不愿意再提起?

    能君一步一步,慢悠悠地向男人走來,他臉上溫柔的表情,讓織田作之助下意識的放棄了警惕。

    面對逐漸靠近的已死之人,男人微微動彈了下,按住后腰部位槍械的手指。

    槍套里的槍,最終還是沒有□□。

    如果就這樣結束...倒也不錯,他還有閑心胡思亂想著。

    不會有那種事發生的。

    能君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在距離織田作之助還有半步的時候停下。少年牽起男人的左手,讓其撫上自己的脖頸。

    潔白、柔軟的肌膚,在被帶著繭子的手指、觸碰的那一瞬間,仿佛違反了禁忌,完整的皮膚打開一條傷口。

    鮮血。

    流動著的紅色生命力,開始從能君脖頸的缺口處肆意噴涌。

    織田作之助遲鈍的感覺到,自己手上迅速沾滿的濕意。他張了張嘴,但被此刻沖擊性一幕堵住的喉嚨,發不出半點悲鳴。

    男人眼前的場景,扭曲著一陣陣的發黑,宛如接收不良的電視。他渾身發冷,那天發生的一切,再次從最深處的陰影里。

    向他席卷而來。

    回憶,無可避的吞噬了他。

    平凡的一日,原本只是織田作之助生日的前幾天,普通到根本無法引起人們的注意。

    雖然,男人從來沒有正兒八經的經歷過一個生日,但是這次,有人選擇陪伴在他的身邊,與他一起度過了。

    手機突如其來的震動,打斷了他的發散性思維。

    被好友的一條短信所引導,織田作之助來到眼前這條陌生的小巷,他還沒來得及詢問友人為何

    伴隨著一聲槍響,手中捧起的一切過去都即將邁向終結。

    不敢相信,不能相信,無法移開目光。

    男人所擁有的、珍惜的、最重要的家人,在此刻終于塵埃落定。

    走向凋零的季節,寒冷的冬日連悲鳴一同凍住。一直到最后,也沒有人們口中所說的奇跡發生。

    那個孩子迷茫的、陌生的,還沾染著淚痕的眼眶里,褐色的球體慢慢淡去光澤。無論怎么按壓傷口,都無濟于事的容器中,掌心僅剩的一點溫度都隨之失去。

    織田作之助手中染上腥氣的紅色顏料,無法阻止的溢出,結塊。

    是了,能君早在上個冬季就已經死去的這一事實,現在還要重新告訴他一遍嗎?

    他不愿親手打破...眼前的幻想。

    織田作之助,在他過去還是個殺手的時候,已經見過太多這樣的場景了。

    接單,滅口,填飽肚子。

    光是他自己造成的無頭懸案,在警庫中總計就超過了幾百起...

    尤其是在年少時,行走的賞金人頭與稚嫩的生命重量毫不相等,吃飽睡好有咖喱的生活,令他感到格外滿足。

    直到...一次機緣巧合,他得到了一本書,并在閱讀的過程中,逐漸被文字的魅力所吸引。

    再通過小說作者突然現身,在他人有意的引導下,他決心放棄殺人,后加入港口黑手黨工作。

    由于男人堅持著自己不殺人的信條,所以就算是異能者,也只能在港口的底層徘徊,無法得到上司的重用。

    前兩年街邊隨處可見的槍戰,工作上接到收斂尸體的任務,同事推諉下派去拆除敵方布置的炸彈...

    死亡,其實一直如影隨形的伴隨著他。

    但這其中,不應該包括能君,不應該包括那個孩子!

    說男人雙標也好,說男人缺乏對于他人的同理心也罷,親密的人【死】與陌生的人【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

    織田作之助可以為枉死的陌生人嘆一口氣,再愿其早日成佛。但面對能君,他做不到,他再也沒辦法淡然處置了。

    直到那座小小的墓碑立起,他捧著白菊站在那里,呆呆的站在那里。

    為什么,能君就這樣輕易的、從他的生活中離開?誰能、告訴他答案?

    而回到現在。

    織田作之助感覺自己其實知道,知道能君為何緊緊拖拽著他,知道少年眼里未盡的話語。

    憎恨吧。

    復仇吧。

    【我應該恨太宰?!?/br>
    哪怕...能君的死,并不是太宰治動的手。

    【但是,太宰的確站在那里,站在小巷中更深的陰影處?!?/br>
    回想起來,那條通知,那條短信,就像是報喪鳥傳來的死訊,輕飄飄的落入他的手中。

    為什么,太宰治會在那里?

    為什么,要特地發短信通知自己?

    為什么,槍會到、根本沒有體術的能君手上?

    到底為什么...能君、非死不可?

    無法確定的事情太多,宛如一張早已編織好的巨網攏罩其上??煽椞镒髦鷧s如同一只無頭蒼蠅一般,百思不得其解。

    他應該恨嗎?太宰那個孩子因為直面能君的消亡,不自覺的又向黃泉邁進了一步,如果再沒有人拉住的話,恐怕很快就會...

    可是,他已經做不到了。

    織田作之助本來想幫助友人,一廂情愿的想將其拉離深淵,結果卻連他自己...都快要在這個陌生的空間中窒息。

    不可否認,那個冬天,那一瞬間。

    織田作之助想把槍套里的槍□□,對準太宰。他沒辦法欺騙自己的內心,無處傾斜的憤怒之情,可悲得困住了他。

    可男人最終只是、徒勞地捂住破開的傷口,哀嚎著抱緊懷里逐漸離開他的家人。他心中燃起卑劣的仇恨之火,對孩子的起死回生、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織田作之助不敢再細想下去,就像他沒有再詢問友人。

    為什么?

    他放棄了繼續追尋真相。這一年,他再也沒去過三人聚會的Lupin酒吧,也再沒和太宰治碰過面。

    男人知道,在他拔出槍遷怒于太宰治之前,龐大的恨意會最先吞噬自己。

    孩子、同事、朋友、工作、家庭...他沒辦法隨意甩開其中一項,沒辦法。

    生活、鎖住了他。

    他這才驚覺,這心甘情愿的鎖鏈,是如此的沉重...

    能君...我的孩子...

    自盡的人,會前往地獄接受懲罰,織田作知道嗎?脖子上的傷口,似乎對少年沒有半分影響。

    他笑著雙手抱住男人。

    歡迎來到地獄!

    ...啊。

    使其心底麻木的安慰劑,被猝不及防的被撕開一角。

    織田作之助呆滯地問道:能君是在恨我嗎?讓我來到這里,是想詛咒我嗎?

    能君把頭埋在男人的懷里,小幅度的搖著頭。

    他抬起臉頰:織田作,為什么這么看待我,是希望我這么對待你嗎?但這樣是不行的。

    我說過吧,我可以無數次的原諒你,無數次哦。當然是在你背叛我之前。

    織田作之助肺部的氣泡,驟然間失去了氧氣的支撐,他感到難以呼吸。

    果然...

    織田作。相反,這是命運對你的提醒,別再靠近了。死亡在你的面前,正準備揮下鐮刀。

    少年的聲音,隔著朦朦朧朧的雜音傳進男人耳朵,他遲疑問道:是,我的【死】?

    ...肯定是在夢中吧,和死去的孩子對話,被死去的孩子警醒

    這種事,怎么可能發生?

    地獄將接收你與孩子們,就在最近這段時間。

    能君懇切的請求道:我不想要這樣,帶著孩子們逃跑吧!越遠越好,快點離開這里(橫濱)。

    我不明白,我不知道之后會發生什么??椞镒髦昧乇ё∧芫匦抡业搅酥巫约旱牧α?。

    男人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但如果,是和你們一起墜入地獄,我認為那是不錯的結局。

    織田作...原來是這樣想的嗎?那我明白了。能君如此回應他。

    那就耐心等待著,這場棋局的結束吧。我會在終末的最后,等待你。

    所以不需要再恨自己了,這毫無意義。能君說著掙脫懷抱,他伸出手,輕輕撫過男人咬緊出血的嘴唇。

    疼嗎?

    那我...該怎么辦,我沒有辦法!要是那天能再早一點趕到,要是那天能強行把你關在家里,要是那天我請假一直陪著你

    我沒辦法,控制自己不這么想!織田作之助激動起來。

    不對吧,織田作。

    能君臉上掛著奇怪的笑意。

    槍為什么會出現在我手里?第一發子彈是射向誰的?治君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他為什么眼睜睜看著,卻沒有阻止我?

    還有最重要的。能君把頭搭在織田作之助的肩膀上,小聲在他耳邊說道:治君到底對自殺前的我,說了什么。

    不,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織田作之助阻止了這個話題。

    只有這個!不要講了!!不要再講了!??!

    男人知道。

    一旦他明確了整件事后的真相,為自己找的所有理由,為太宰找的所有借口,都會如空中樓閣般坍塌。

    槍響,會結束一切。

    ...好傷心??!能君看著眼前逃避真相的人,積蓄中的淚水流下了眼眶。明明織田作都知道。冬天很冷,脖子很疼,全身血都流干,就算這樣?

    就算這樣。恨我吧,能君,恨我吧!

    織田作之助支撐不住似的,帶著能君雙雙倒在冰冷的地上。

    恨我吧,是我沒有做到承諾,沒有緊緊的攥住你。憎恨,無能的織田作吧

    多么可悲...你會為偏袒治君后悔的,織田作之助。

    ??嘆息道:無情解決他人生命的殺手,最終卻因不再殺人,而失去自身以及他人的生命。太諷刺,也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