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9)
江戮扣住他的手腕,一個吻輕輕落在慕之蟬的眼皮,喉結滾動著低聲道:我不奢求你的原諒,我只想請求你,能讓我繼續待在你的世界里。 那就看你表現。慕之蟬眉梢輕挑,用指尖勾了下江戮的喉結,笑的頗為燦爛。 見此,江戮也笑了。 兩人在柔軟的沙發上膩歪了一上午,到了下午的時候,慕之蟬實在忍不了被江戮當抱枕似的抱在懷里,決定去找禾沐沐聊聊關于自己的第二春。 江戮本想跟著他一起去,結果被慕之蟬勒令在家準備晚餐,只能沉默的站在玄關處看著慕之蟬穿衣穿鞋,像只被主人遺棄在家的大狗。 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我會早點回來。慕之蟬在江戮唇邊啾了一口,這幾天我們兩人一直在家膩著,你不覺得無聊嗎? 江戮搖搖頭,揪住他的風衣低聲道:為什么不讓我跟你一起? 慕之蟬看的頗為好笑,我們好基友聚會,你去湊什么熱鬧? 江戮目光沉沉的凝視著他,沒應聲,但也沒松手。 我們雖久別重逢,但凡事過猶不及。慕之蟬伸出手捧住江戮的臉送了他一個wink,彎唇笑道:更何況我覺得你自己也有一些想做的事情。 江戮沉吟片刻,緩緩的松開了手,早點回來。 慕之蟬比了個ok的手勢,高馬尾一甩,笑瞇瞇的出了門。 隨著門的閉合,客廳瞬間變得安靜下來,讓江戮驀地有些不太習慣。 身形高大的男人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雙手交叉抵住下顎,視線無意識的落在擺放在茶幾上的相框。 是他和慕之蟬的結婚照。 江戮抿了抿唇,手指摩挲著相框邊緣,腦中思緒萬千。 他回想了很多,想起慕之蟬送他的第一束花,想起慕之蟬第一次體驗極限跳傘,想起他們養的第一只貓 「戮哥,我實在是太好奇咱家貓趁我們不在的時候是怎么拆家的,所以我打算在客廳東南角還有這相框里安個攝像頭。」 「好,安。」 「怎么安?」 「我來。」 六年前的那個夏日,銀發青年抱著雪白蓬松的貓逆光站在落地窗前,美好的像是一副油畫。 江戮希望這攝像頭還沒壞,因為他真的很想看看這五年的慕之蟬,盡管他無法參與,但卻很想得知,自虐一般。 于是,他幾下就把藏在相框里的攝像頭弄了出來,觀摩了下電池發現應該還殘留些許電后,俯身從茶幾下方的抽屜里翻出了一個巴掌大的銀色金屬盒,眸色微軟的想:哪怕時間已過去了五年,家里東西的位置卻仍未曾變過。 之后,江戮將攝像頭卡進金屬盒中,調試幾下后,金屬盒發出了細微的嗡嗡聲,一道虛擬光屏驀地投射到了半空中,六年前的客廳場景再度重現于眼前。 江戮安靜的看著,看見六年前的慕之蟬笑容鮮活肆意,看見他追著貓在客廳到處亂跑胸腔中涌現的柔情與愛意濃烈的令他眼角發紅。 他看了很久,直到看見他的寶貝在得知他死訊的那一天。 在這一刻,視頻中的色彩仿佛在他眼中盡數褪去淪為黑白,江戮握緊拳死死盯著光屏,眼眶紅的愈發嚴重。 直到 凌朝出現在了鏡頭里。 * 與此同時,「沉船」酒吧。 慕之蟬坐在吧臺前的高腳凳上,單手托腮,姿態慵懶,眸中流轉的光勾人的要命。 禾沐沐乍一眼看見這樣的慕之蟬,有那么一瞬間感覺自己回到了五年前,畢竟五年前的慕之蟬就是這個德行,浪蕩不羈的很。 怎么,找到第二春了?禾沐沐坐在他身旁,搖晃著酒杯中的冰塊面無表情的問。 對。慕之蟬眼中有光道,就是之前在演繹世界里認識的那個。 他沒有把江戮死而復生的事情跟禾沐沐說,因為害怕給他帶來什么想不到的麻煩,這畢竟是重大機密。 你終于想開了。禾沐沐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啞聲道:我真高興。 謝謝你這幾年的照顧。慕之蟬給了禾沐沐一個擁抱,結果被對方輕錘了一拳,聽他笑罵道:謝個屁,媽的,我終于不用擔心哪天給你收尸了。 聞言,慕之蟬笑著連連擺手,說:不至于不至于。 禾沐沐哼笑一聲,哪天帶來我看看。 嗯,過兩天就帶他過來。慕之蟬拿起酒杯和禾沐沐碰了一下,神情輕松愜意的和對方聊著近況,殊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 就在二人相談甚歡之時,一位身著白襯衣黑西褲的男人坐在了慕之蟬的另一側,嗓音低沉的對酒保道:一杯清酒,加冰,謝謝。 由于其聲音有些獨特,所以慕之蟬用余光漫不經心的掃了他一眼,不禁頓住目光。 這人為什么看起來有點眼熟 而且那發色竟然跟自己的一樣,都是銀白色,老實說他的這種發色是真的很少見,反正慕之蟬活這么大是第二次見跟自己相同發色的人,至于第一次見的則是位白血病患者 你好。容北宸敏銳的捕捉到慕之蟬打量他的視線,側過臉對他微微一笑。 你好。慕之蟬沒想到這人會跟他打招呼,只是在這人整張臉面對他的時候,腦中似乎閃過了某些陌生又熟悉的記憶片段,快的讓他來不及捕捉,不知為何莫名有點想親近對方,心情很是微妙。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 就在慕之蟬糾結時,容北宸和禾沐沐隔著個他已經聊上了,所以等他回過神來也莫名其妙的融入了進去,不禁感嘆這個名叫容北宸的男人的親和力還真是可怕。 只是這一邊的氛圍其樂融融,遠在十幾公里之外的某處氣氛卻壓抑到極致,感覺冒個火星子就可以瞬間爆.炸。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江戮目光冰冷的俯視著躺在地上痛到起不來的凌朝,轉身大步離去的同時,隨手摘下被沾了血液的皮手套扔進垃圾桶。 凌朝望著殘陽如血的天際笑出聲來,眼角似有淚水滑落,他抬手緩緩拭去唇角的血跡,喃喃自語道:你就這么愛他 被打的肋骨斷裂的凌朝吃力的翻過身,忍著劇痛蜷縮起來,感覺渾身冷的可怕,像是墜入了一個冰窟窿。 不知過去了多久,一雙黑色皮鞋進入了他的視野。 凌朝,夢該醒了。岳鏡堯單膝跪在他面前,嗓音沙啞的可怕。 是啊該醒了凌朝閉眼攥緊了自己的衣領,試圖抵擋從四肢百骸流入鉆入心臟的痛苦,聲音顫抖:該醒了。 今天聊的真的很愉快,雖還沒有告別,但我已經期待下一次的遇見了。容北宸溫聲說道。 我也是。慕之蟬應道,抬起腕間瘋狂震動的光腦看了一眼,彎起唇角起身,心情愉悅的對兩人揮了揮手,語調微揚道:我先回了,男朋友催命似的。 快滾。禾沐沐嫌棄的擺擺手。 而二人都沒注意到的是,容北宸臉上的笑容在聽見慕之蟬的那句話后不知怎么的變得有些僵硬,然后他又旁敲側擊道:或許,我們可以再聊聊之蟬的男朋友? 禾沐沐想了想,神情沉重道:那可就說來話長了 容北宸又點了一杯酒,矜持的洗耳恭聽。 * 暮色四合,大片橘紅色的晚霞于天邊蔓延,時不時會有巨大的、色彩鮮艷的飛艇穿梭于空中隧道,看起來瑰麗而又炫目。 柯炔坐在前往慕之蟬家方向的陸地磁懸車中,單手托腮望著車窗外的風景,身側放著用來給慕之蟬溫養身體的上等食材,他想:或許到時候可以借機問問之前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停一下。柯炔驟然出聲,目光死死盯著不遠處正在接吻的兩個人,握拳用力到骨節泛白。 那兩個人吻了多久,柯炔就看了多久,最終,他頹然的閉眼靠在了椅背,輕聲吩咐道:改道,回天空之城。 好的先生。駕駛員應道。 這一刻,柯炔只感覺自己的胸腔中像是空了一塊,他神情漠然的望著手邊的上等食材,隨后,抬手把它們扔進了車內的自降解垃圾桶。 慕之蟬推開還想繼續親吻的江戮,捂住自己被親的紅腫的唇,瞪道:你還是個人了? 江戮勾起唇角未曾回應,只聽咔噠一聲,慕之蟬便發現自己的左手腕被眼前這人用一條銀色手銬銬住了,而另一邊則烤在對方的手上,頓時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哪來的?慕之蟬問。 來的時候路過了一家成人用品店。江戮語氣平靜的像是再說今天天氣不錯。 慕之蟬直接跳過這一話題,挑眉又問:那敢問這位警官,我犯了什么罪要逮捕我? 聽此,身形高大的男人側過臉,任由金箔般的夕陽余暉聚攏于他的眼睫,他的鼻尖,他微啟的薄唇。 偷心罪。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