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7)
嘭! 魔氣與靈力相撞形成一圈圈如水紋般的透明波浪,向四周震蕩開來,各峰掌門人的神情都十分凝重,但卻騰不出手去一探究竟,因為此時有數不清的魔物在襲擊門派弟子,他們光是保護弟子斬殺魔物便已耗費很大一番功夫。 噗呲! 一柄通體晶瑩雪白的三尺長劍狠狠貫穿了蘇窕的胸膛,殷紅的血液飛濺而出,仿佛在空中綻放出了數朵血花。 然而蘇窕卻像是感受不到痛楚似的,他笑容癲狂,眼神陰戾,纏繞在身體上的黑色魔氣翻滾不息。 一切都要結束了蘇窕低聲呢喃,唇邊泛起一抹古怪的笑。 見深眼眸微瞇,危險的寒光于眼底浮沉,單手掐訣,隔空控制著劍再度刺進蘇窕的胸口幾分,只是在看見蘇窕面上陡然凝滯、似乎神魂出竅的神情時,他瞳孔驟縮,猛的轉身向慕之蟬的方向俯沖而去,一張名為恐懼的大網在頃刻間將他的心臟緊緊網住。 不,不可!! 只是他終究還是遲了一步。 被蘇窕附身的盧子皓在幾息之間修為境界就達到了大乘期,他笑容扭曲著用了十成功力,不顧穿刺在左肩的劍刃,直接一掌拍向堪稱近在咫尺的慕之蟬 劇烈的疼痛在頃刻間便席卷了四肢百骸,慕之蟬神情驟變,嘔出一口鮮血,身體不受控制的倒飛出去,眼看就要撞擊到石壁之上! 一道白影如疾風般掠過,準確無誤的將慕之蟬接了個滿懷,同時目光森冷的向「盧子皓」擲出高階法器鎖靈瓶,將處于其體內的蘇窕暫時扣押。 哈哈哈哈哈哈!見深!他心脈斷裂,金丹已破!!如今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無力回天!!心愛之人慘死于自己面前的滋味如何啊!?蘇窕神經質的大笑出聲,心中的快意似將神魂出竅帶來的痛苦都壓制了。 慕之蟬被見深緊緊擁在懷里,他能感受到對方正瘋狂的向他體內輸送靈力,可他自身就像是破舊的風箱,靈力在輸送到體內的一瞬間便迅速潰散了。 蟬蟬蟬蟬見深嗓音顫抖,死死的盯著慕之蟬慘白的面龐,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卻在他臉上抹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那是他愛人流下的血。 慕之蟬凝視著見深,對方眼中的恐懼、戰栗、愛意、痛苦等種種交織在一起的濃烈情緒幾乎要將他溺斃,可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因為喉嚨和口腔早已被鮮血占據。 而見深在這一刻,幾乎什么也聽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了,一股股深入骨髓的冷意無情的侵占了所有神經末梢,他仿若身處寒潭之中,被捂住口鼻,灌入死水,而后不斷下沉。 慕之蟬感到困意和冷意不斷襲來,他吃力的抬手握住見深的手腕,拇指在對方那凸起的腕骨處安撫的緩緩摩挲,隨后,對見深張了張嘴,無聲的說了五個字:我有些困了。 不,不可以睡,蟬蟬,不可以見深將自己的額頭抵在慕之蟬的額前,一個又一個的吻他的眉眼,鼻梁,臉頰,唇角,喑啞的嗓音中帶著幾絲.誘哄,只是他的唇卻冰涼的如凜冬雪花。 慕之蟬知道自己的生命力正在加速流逝,意識也在不受控制的要沉淪于黑暗之中,而在徹底停止呼吸的前一秒,他腦中走馬燈的閃現過種種往事。 有劇本中的,也有現實中的;有五年前江戮身著黑色軍服的模樣,也有五年后江戮陌生而又熟悉的眼神 慕之蟬用盡最后一點力氣,用冰涼的指尖碰了碰見深的耳垂,像是一個來不及道別的親吻,之后,便如風一般無聲逝去。 呼吸停止,脈搏停動。 狂暴的冰系靈力從見深的腳下寸寸蔓延開來,所過之處,綠意褪去,銀白覆蓋,綠樹靈植皆徹底被冰晶侵蝕,變為冰樹冰花冰草,令遲遲趕來的掌門錯愕不已。 見深稍稍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目光專注的凝望著慕之蟬閉合的雙眼,并用指尖又輕又緩的描摹著他的五官輪廓,每一下都溫柔到極點,但卻讓旁人看的不寒而栗。 在這一刻,見深忘記了自己身處劇本,忘記了自己的愛人其實并不會真正的死亡,他只想瘋狂的救活慕之蟬,無論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你們幾個,找到蘇窕rou.身,將其鎖起來壓入地牢。蓬萊宗掌門沉聲向自己的親傳弟子吩咐道。 是。三名弟子應聲而去。 其實按理說,蘇窕入魔之后,盡管修為境界會有一個質的飛躍,但遠遠不會達到這般可怖的境界。 萬事萬物皆有因果報應,蘇窕能做到這種地步,皆因他透支生命力和自身氣運,將修為暫時性的提高到大乘期,而召喚出扶搖峰下鎮壓的魔物則也是暫時性的,當蘇窕被制,那么這些魔物也就自然而然的消失,畢竟,扶搖峰峰底的鎮魔結界其實并未破裂。 見深長老?掌門輕聲喚了一句,卻沒有絲毫靠近他的意思,從見深身上傳來的殺意和暴戾極其可怖,讓他不由自主的聯想到深淵惡鬼,魔海修羅。 蘇窕的神魂在盧子皓體內。見深沒有看掌門一眼,只是用指尖輕輕按壓著慕之蟬不在柔軟的唇瓣,瞳仁幽深,嗓音輕緩:幫我把他抽離出來,扔進火燚焚爐,但務必不要將他真的煉化。 掌門眼皮子一跳,瞥了一眼不知何時被割了舌頭的「盧子皓」,而透過盧子皓的身體依稀可見蘇窕的神魂,是扭曲的,癲狂的。 好。掌門嘆了口氣,釋放出本命武器捆仙鎖將「盧子皓」纏了個結實,單手拎著人很快便消失于扶搖山巔。 見深動作遲緩的將慕之蟬打橫抱起,在抱起來的那一刻他又愛憐的吻了下懷中人的雙唇,嗓音低啞的說了句:等我。 之后,他將慕之蟬抱回了自己的洞府雪落長天,將人安安穩穩的放在一張暖玉床上后,動作仔細輕柔的將對方沾了血的衣袍逐一褪.去,換了件嶄新的銀白法袍。 見深坐在床邊,勾著慕之蟬的一縷墨發靜默的凝視了他許久,之后,將那縷發放在唇邊吻了又吻。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面若神祗的男人神情平靜的站起身離開洞府,只是他的雙眸漆黑的沒有絲毫光亮。 見深很快便來到了放置火燚焚爐的閣樓內,對站在爐前負手而立的掌門道:蘇窕此人,墮落成魔,殺我愛徒,可否讓我來決定他的下場。 雖是詢問,但掌門卻清楚的明白對方僅僅只是告知他一聲罷了。 他雖鑄成大錯,但終究只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記得分寸。掌門嘆息出聲,拍了拍見深的肩膀便離去了。 碩大的火燚焚爐室內頓時便只剩下了見深一人。 分寸?見深低笑出聲,眼神陰冷的控制一條鎖鏈,將浸在爐中慘叫不斷的蘇窕神魂捆綁拉出,吊在爐口上方。 疼!!好疼!見深師尊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蘇窕嘴唇張張合合,神情一會痛苦一會猙獰,不!我沒錯!慕之蟬他該死!哈哈哈他該死!啊! 一聲慘叫劃破滿室寂靜。 見深神情平靜的cao縱著劍割下蘇窕臉上的一片rou,待那片rou掉落與爐中之后,他又割下第二片。 這種割在神魂上的痛楚遠比割在rou.身上要強烈百倍,以至于蘇窕一直在不停的瘋狂掙扎,慘叫不斷。 可對他施以暴行的人根本不為所動,他的動作優雅,一片又一片割下蘇窕的神魂碎片,帶來綿長而噬心裂骨的疼痛,似永無止境,沒有盡頭。 葉青流,傅紅淵和沈鶴書齊齊抬眸,他們三人雖身處不同方位,但在慕之蟬失去聲息的那一刻,都不由自主的望了一眼扶搖峰的方向,不知怎么的開始有些心浮氣躁。 他們總覺得似乎有什么極其重要的東西突然消失了,心臟空洞的令人發慌。 而這時,天空悄無聲息的飄起了細雪,紛紛揚揚的落到蓬萊宗的每一處角落,像是在昭告一場人生的落幕。 這場雪下的十分詭異,蓬萊宗常年四季如春,在眾人的印象里根本就沒有下過雪。 但此時此刻 葉青流等人眸光微沉,當機立斷,紛紛掐訣御劍向扶搖峰頂飛去,想要見到慕之蟬的心情比任何一次都要濃烈,但是,他們注定來遲一步。 而這雪,下的更大了。 師尊劇本進度已達100,開始抽離演員意識,關閉世界場景,存儲進度12,51,100。 c級演員慕之蟬,您本次演繹任務的劇情偏離指數為75。 劇本完成度100。 綜合評價:a- 獲得基礎信用點:10萬。 后續觀眾打賞信用點會根據角色戲份所占比例分配到個人終端,請注意查收。 c級演員慕之蟬,編號:7769,歡迎回歸現實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100222:43:342020100522:34: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d3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14章 現實世界 慕之蟬猛的從虛擬倉中坐起身,他的胸膛起伏不定,尚未來得及揮發的乳白色營養液順著其下顎緩緩滑于鎖骨,又輾轉滑落于漂亮的腹肌線條,無聲彰顯出了幾分色.氣。 盡管脫離后他會被淡化因在劇本里產生的情感,可現實中產生的情感卻不會被淡化。 所以,在劇本中因得知見深皮下是他的戮哥而產生的心煩意亂、躁動不安也再度侵蝕了他的心臟。 慕之蟬不知道江戮是怎么個打算,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進入的劇本世界,再加上對方竟還能清楚的知道他所飾演的角色,這一切都在說明這幾年他在星寰的所有資料,怕是直接被某些人呈到了江戮的面前。 也是,畢竟以那家伙的身份和權力,調查一個下等人的資料可謂是輕而易舉。 可是那家伙為什么不在第一時間就跟他來說明一切?反倒是跟他在劇本世界 慕之蟬神情懨懨的從虛擬倉中站起身,從嵌入式衣柜里隨便撈出件白t黑褲就穿在了身上,癱坐在了沙發上。 他望著白到刺目的天花板望了許久,久到眼睛酸澀的涌現出淚水,才閉了閉眼收回視線,而后打開光腦登錄星寰賬戶,找到主腦剪輯完畢的師尊劇本后,安靜的看了起來。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師尊劇本也逐漸播放到了尾聲。 而慕之蟬越看眉頭皺的越緊,他得知在他死后,見深將蘇窕的神魂一片一片的用劍割下來,在這期間蘇窕的意識一直都是清醒的,慘叫不斷,血淚不止,而見深至始至終都神情淡漠,眸中平靜的如一汪死水,就像是在品一盞茶,溫一壺酒。 看到這的慕之蟬不由回想起五年前的某個冬夜,他去軍區接江戮回家,然而卻被值班士兵告知江戮手上的事情還未處理完,讓他在會客室里稍等片刻。 而慕之蟬這一等就等了差不多近一個小時,但索性有溫熱的茶水、甜點以及消消樂陪伴倒也不是這么無聊,直到他的臉頰被一只冰涼的手背貼了貼。 正在玩消消樂的慕之蟬順勢抬頭,眸中情不自禁的浮現出見到愛人的喜悅,只是在與對方對視的那一瞬間,他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他清楚的記得當時的江戮穿著一身黑色軍裝,三指寬的皮帶將腰身收緊,從左肩延伸到領口的金色綬帶尾部墜著流蘇,而那雙煙灰色的瞳仁冰冷如刀,其中蘊藏著尚未來得及消散的戾氣和殺意,仿佛連靈魂都泛著血腥味。 而后來他才知道,那時的江戮其實剛從刑訊室出來,十來個刑訊軍官花了十天半個月沒能從那三個敵方間諜嘴里撬出的東西,江戮僅用了三天時間便將他們的心理防線全部擊潰,然后招供。 這個時候,慕之蟬才意識到自己愛上的的人是多么可怕,但是他并不后悔。 有客來訪,請問是否開門? 具有金屬質感的電子女音突然響起,慕之蟬捏了捏鼻梁,想著來人要么是禾沐沐要么是柯炔,便嗓音低啞的說了句:開。 話落,慕之蟬便聽見皮鞋與金屬地面相接傳來的清脆聲響,他剛一抬眸,還未看清來人的面龐便被對方兇狠的擁抱在了懷里,清冽的冷香在頃刻間就將他包裹的嚴嚴實實。 慕之蟬深呼吸一口氣,剛要開口說話便發出一聲悶哼,沉聲道:江戮,你屬狗的嗎? 也是服了,一上來就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不用看都知道肯定見了血。 我屬你。江戮啞著嗓子道,將唇貼在那個由自己剛咬出來的齒痕上,環在他腰間的手臂收的很緊。 五年了。 他有五年的時間都沒能好好的抱一抱他的蟬蟬。 慕之蟬想推開江戮,但推了半天對方仍是無動于衷,不由冷聲道:抱夠了沒? 沒有。江戮一邊低聲說著一邊用手掌摸著慕之蟬的脊背,從腰窩到肩膀,又從左肩斜著撫到尾椎,他在丈量慕之蟬的每一塊骨骼。 瘦了,瘦很多。江戮停下手上動作,用那雙深邃的眼靜靜凝視著慕之蟬的面龐。 慕之蟬覺得這人壓根就是在耍流氓,心浮氣躁的同時神情也愈發冰冷,干脆跳過這個話題,問:你是怎么找到這來的? 這個問題你心中應該早就有了答案。江戮垂眸注視著他道。 這一聽,慕之蟬便知這家伙果然是在回來的第一時間就調查了他。 那我有幾個問題要問。慕之蟬再度掙了掙,然而不僅沒掙開,反倒是被對方一手托著屁.股,一手勾著他的腿彎正面抱了起來,之后江戮便旋身一轉就坐在了那張柔軟的沙發上,這就令慕之蟬直接跨.坐在了男人的大腿。 于是,慕之蟬在心臟悸動的同時又不禁心生煩悶,這個如囚籠般的懷抱熟悉的令他顫栗,曾經每次他不開心或者生氣的時候,江戮總是會這么抱著他哄。 嗯,你問。江戮啞聲說道,微微仰著臉看著慕之蟬,目光專注。 我們五年后的第一次見面,是在南山陵園。慕之蟬垂眸看著眼前這張陌生的面龐,除去那雙眼,跟五年前的容貌竟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是。江戮眸色微暗,沉聲應道。 為什么不在回來的第一時間跟我解釋?當時為什么裝作不認識我?慕之蟬緊接著又問。 我回來的那一天,不巧你剛好已經進入到了劇本世界里。江戮的手輕輕插.進慕之蟬銀白色的長發,看向他的眼神幽深似海,而我實在是克制不住心底的思念,想著在劇本世界里先見一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