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
是。黑鴉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擋住灰鴉,我們現在要回去找哥哥了,閣下再見。 說著他們便轉過身,剛要向食堂的方向抬腳走去時,身體便驟然一僵,被某種陰冷黏膩的力量定在了原地,而且還說不出話來。 三個幼崽頓時心中一沉。 由于食堂在學院的東南角,位置較為偏僻,再加上來這的血族也很少,所以他們要是不發出聲音的話將很難被人發現。 我好想你們列榮目露癡迷,蹲下.身張開雙臂先抱住了距離他最近的白鴉,在白鴉的耳邊發出一聲沙啞的嘆息,你們真的是我心目中的天使。 陣陣惡心感頓時蔓延到四肢百骸,白鴉閉了閉眼,想起過于曾在喬府時列榮就三天兩頭的前來拜訪,而喬氏夫婦為了討好身為資深元老的列榮,根本不顧這是個喜歡幼.童的變態而把他們推向魔鬼。 可不可以讓叔叔當你們的監護人呢?你們將會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列榮松開白鴉,轉而抬手撫.摸上灰鴉柔嫩的臉頰,本深褐色的瞳仁由于開始興奮而涌現出了紅光,玫瑰親王身體不好是眾所周知的事,說不定明天,或者今天下午就辭別了這個世界呢。 灰鴉瞳孔驟縮,巨大的恐慌瞬間猶如鐵網般包裹住心臟。 他們從記事起就沒有過感受到幸福和喜悅,一直在地獄中掙扎著,茍延殘喘著,父母帶來的只有無盡的痛苦和怨恨,但好不容易可以擺脫枷鎖撲向那個溫暖的靈魂,好不容易體會到了來自長輩的呵護與愛戴,令他們潛意識忘卻過去。 但此時此刻,列榮的出現將他們重重拉了回去。 該怎么辦? 到底該怎么辦才好 這個項鏈里銘刻了咒文,當我不在的時候它可以護佑你們,啟動的咒文一定要記牢。慕之蟬逆光站在窗楹之下,銀發于肩膀滑落,眉眼溫和道:就當做是見面禮。 謝謝哥哥 去謝謝度罪吧,這份禮物是他準備的。 灰鴉的眸中在頃刻間浮現出淚光,他凝望著列榮,嘴唇囁嚅著像是要說點什么,看起來委屈至極。 噢小寶貝別哭,我只是怕你們突然的尖叫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要是打擾到我們相處的愉快時光就不好了。列榮憐惜的捧起灰鴉的臉低聲說道,不過你要是同意保證不大聲叫喊的話可以眨一下眼。 灰鴉聽話的眨了一下眼。 下一秒,灰鴉便感到喉嚨一松可以說話了,于是,他看著列榮低聲吐出了一串晦澀難懂的字節,聽的對方雙目微瞇。 小寶貝,你 只是列榮的話還沒說完,灰鴉脖頸間的項鏈猛的躥出了一道暗紅色的光直直扎進了列榮的眼睛里,同時像是起連帶反應似的,黑鴉和白鴉的項鏈也流竄出了一道紅光,極具目標性的撲進列榮的身體里,進而消失的無影無蹤。 列榮恍惚片刻,眼神很快就變得空洞無物,甚至是在不知不覺間解除了對三個純血幼崽的身體控制。 灰鴉警惕的看著列榮緩緩站起身,仿佛失了神智似的轉身離開了。 三個小家伙面面相覷,半晌才重重呼出一口氣。 * 學院109號訓練教室。 這里類似人類學校的大型露天體育館,在血族里是格斗課程的訓練場地。 此時此刻,只見在場的所有學生皆如死狗般癱倒在地,雙目無神的望著天。 一開始他們嘻嘻哈哈的,本以為這僅僅只不過是形式課程,但很快他們就笑不出來了,當這位導師沒做過多廢話就釋放出異能威壓后,他們有的人當場就跪在了地上。 今天的訓練就到這里。度罪將自己松開的袖扣扣好,神情平靜道。 老師再見。稀稀拉拉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 度罪沒在多說什么,轉身直接離開了這里。 「咔嚓」 與此同時,有什么東西碎裂開來的聲音在腦中乍然響起,度罪唇角輕勾,紅光于眼底無聲流轉,他輕聲呢喃一句:真是可惜。 可話雖是這么說,但度罪的臉上卻沒有絲毫可惜之情,反倒看起來十分愉悅。 鮮少有人知道的是,其實歷代血族的王-該隱,其實皆是由元老院的五大元老選的。 而為保證「該隱」能一直處于元老院的控制之下,元老院在選拔出合適的血族之后,他們會在「該隱」力量尚未強大之時在其靈魂中植入禁忌之劍。 禁忌之劍會以一柄巴掌長的小巧匕首藏于「該隱」的靈魂深處,這把禁忌之劍中里甚至還具有「該隱」不能對下屬下達任何加害元老的命令的禁言咒,倘若「該隱」要加害于任何一位元老,就會自動對「該隱」發起針對靈魂的強烈攻擊。 輕則失去神智,重則當場斃命。 歷代該隱皆處于這種被監視控制的情況之下,哪怕退位這柄禁忌之劍都不會消失。 直到度罪繼位。 決定徹底擺脫來自元老院的控制。 由于禁忌之劍是一種極為復雜高深的咒術,它可以完全控制住力量強大的血族,所以施術之人所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大的。 而度罪不巧就知道這份代價。 五位元老以自己的靈魂為媒介而鑄就成了禁忌之劍,這就是他們的代價。 換而言之,倘若「該隱」意外身亡,那么五位元老不死也會重創,因為禁忌之劍是與他們的靈魂連接到一塊的。 但若五位元老全部死亡,那么「該隱」靈魂深處的禁忌之劍也就會碎裂成渣。 度罪在五百年前設了個局讓自己沉睡,就是為了讓自己的異能力量成長到巔峰,否則元老院的那群家伙定會借助禁忌之劍來削弱他的力量。 而等異能成熟之后,度罪便使用異能變換出了一具自己的替身于棺材內,至于他本體則變換容貌回歸血族。 但在執行計劃前,他需要先去把自己思念許久的愛人接到身邊。 因此如今的時機都已成熟,那么他的計劃也可以開始進行了。 元老之一列榮,就是第一位。 如果還有不會的題可以通過影像咒術來找我。慕之蟬對赫書笑道。 好的,謝謝您。赫書認真道謝。 哥哥! 這時,清脆的幾聲童音打斷了二人的對話,只見三個純血幼崽邁著小短腿撲向慕之蟬,然后一個接一個的撞進了他的懷抱,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驚嚇。更新最快/ m.q^q717./ 慕之蟬挨個rua了一遍,撫著白鴉柔軟而蓬松的金發,眉眼舒展道:怎么了這是? 碰見了個奇怪的家伙。黑鴉悶聲道,緊緊抱住慕之蟬的左臂。 奇怪的家伙?慕之蟬撫在白鴉發頂上的右手不由一頓。 對,他是趴在慕之蟬右腿邊的灰鴉剛要將發生的事情說出來時,度罪低沉的嗓音打斷了所有人。 血酪蛋糕好吃么?度罪走到慕之蟬的身后,伸出雙手將他垂落于胸前的銀色長發掬起到背后。 嗯,蛋糕的味道很好。慕之蟬回眸笑道。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這一陣子狀態不太好,不僅忙而且卡文卡的不行,跟一直追更的小天使說聲對不起,這段時間基本上是隔日更orz 感謝在2020080121:07:162020080322:31: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深深5瓶;炸奶皮4瓶;奈葉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87章 劇本五(七) 度罪垂眸用目光細細描繪著慕之蟬的面龐,隨后伸手用微涼的指腹輕拭去他唇角邊沾染的一點奶油。 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親昵動作,卻讓一旁默默圍觀的赫書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忙站起身道:那我就先回去了,非常感謝您替我解圍和給我講題。 沒什么,再見。慕之蟬笑道。 待赫書走后,慕之蟬一行人也搭乘馬車回到了暮色莊園。 只是剛到家慕之蟬便發現三個小家伙都看起來困倦的很,尤其是灰鴉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但仍執著的揪著慕之蟬的衣角不松手,像個小粘糕似的粘著他。 慕之蟬無奈之下,只好把他們帶到自己的臥室,將三個困的不行的純血幼崽抱到床上后給他們蓋上了被子,低聲安撫道:睡吧。 或許是枕頭上留有慕之蟬的氣息,令三個小家伙合上眼后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慕之蟬給他們掖了掖被角,然后步伐輕巧的離開主臥,掩上了門。 他們睡了你的床,那你睡哪?度罪倚靠在嵌有浮雕的墻壁前,漫不經心的把玩著一個做工精美的銀制打火機。 慕之蟬背著手走到他面前微微躬身,聲音放軟道:哥,我記得你的床挺大的。 很小的時候慕之蟬不僅喜歡跟度罪一起困覺,還特別喜歡叫度罪哥哥,尤其是當他想要某件東西,想吃某種甜品時,就會用軟乎乎的聲調叫度罪哥哥撒嬌,往往這個時候對方都是有求必應,十分寵他。 但隨著年齡的增長,慕之蟬便出于不好意思或者是別的什么原因,就漸漸叫的少了。更新最快/ m.q^q717./ 可有時候還會出于某些事情對度罪撒嬌,比如說現在。 度罪的手指將打火機一轉就消失在了慕之蟬的視野,他看著對方的雙眼,嗓音低沉道:嗯,是挺大的。 慕之蟬等了半天都沒等到下文,不由沉默片刻,伸手抓住度罪垂落的左手輕輕晃了幾下,聲音又放軟了幾分:哥哥,我困了。 下一秒,慕之蟬的手被對方反手抓住,隨后他直接被度罪打橫抱起,來到了度罪的臥室。 其實成年血族本不像人類那樣每天都必須睡覺純血幼崽除外,但慕之蟬由于幼時中毒導致身體一直都較為孱弱,所以每天不得不要依靠沉睡來恢復體力。 睡吧。度罪用食指輕點了下慕之蟬的眉心,看著對方小半張臉陷進柔軟的枕頭里,顯得乖巧至極,心中一軟。 晚安。慕之蟬低聲說著便閉上眼,鼻間縈繞著熟悉的氣息,意識很快就陷入了黑甜的夢境之中。 度罪側躺在他的身側,用手擼貓似的上下撫著慕之蟬的脊柱,隨后他湊近了對方,將二人的額頭輕輕相抵,眼中浮現出隱忍的痛苦。 在現實世界中,慕之蟬盡管以倦怠至極的語氣告訴他自己想要一個人靜一靜,但他卻看出了慕之蟬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歇斯底里。 可他盡管心如刀絞,但卻什么都做不了,甚至連擁抱對方都成為了一種奢侈的想法。 更遑論他因重度思念而不顧慕之蟬的意愿,在劇本里一次又一次的解除他的愛情限制,那么當他的蟬蟬回歸現實,記憶回籠后,發現自己竟跟一位素不相識的陌生男人在劇本里甜蜜親熱,又該是什么樣的糟糕心情? 一開始他壓根就沒想過這一點,在見到慕之蟬的第一眼,他的理智就被洶涌澎湃的愛意與念想摧毀的一干二凈。 只想跟愛人的距離近一點,再近一點以至于完全沒考慮過會給慕之蟬帶來什么樣的痛苦。 是他錯了。 翌日清晨,古堡三樓書房。 慕之蟬坐在深褐色的復古雕花的書桌前,手執鵝毛筆在羊皮紙上勾勾畫畫,姿態慵懶迷人。 他的頭發今天被度罪扎成了一束高馬尾,柔順的垂落在腦后,偶有微風拂過卷起發梢。 慕之蟬正在處理文件,作為三大親王之一,他名下有許多產業需要打理,所以并不像看起來那么清閑。 十一點時元老院的文夏閣下會前來拜訪。度罪將一盤賣相精致的小蛋糕放置于慕之蟬的右手邊,又給他沏了杯醇香的錫蘭紅茶。 慕之蟬手下動作一頓,放下鵝毛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問道:他有說具體什么事嗎? 度罪抬眸望向窗外,夕陽下的玫瑰花海看起來艷紅如血,緩聲道:沒有,但怕是來者不善。 聽此,慕之蟬看了眼表,發現還有十分鐘就到十一點了,隨后他果斷拿起銀制刀叉,切了塊蛋糕慢吞吞的吃著:不善就不善吧,還是甜點比較重要。 你呀。度罪輕笑出聲,用指腹親昵的勾了下他的左耳耳垂。 于是就在慕之蟬剛吃完蛋糕喝完紅茶,文夏便抵達了暮色莊園,而慕之蟬仍然是在玫瑰花海中的精美露天亭子中進行招待。 許久未見,玫瑰親王近來可好?文夏笑著問道,舉手投足間皆流露出貴族紳士的古老做派。 挺好。慕之蟬淡笑道,不知閣下今日前來有何要事? 文夏抬眸,用那雙墨綠色的眼注視著他,一邊用銀色湯匙攪拌著咖啡一邊慢條斯理道:想必您也聽說了,列榮閣下昨日在家中暴斃身亡,死的時候渾身上下被腐蝕的沒有一塊好rou。 慕之蟬斂眸:嗯,聽說了,對此我感到非常遺憾。 話是這么說,可他不僅沒有感到遺憾反而由衷的感到了愉悅,畢竟元老院跟親王派不對付不是一天兩天,二者之間的矛盾深厚的足以填滿辛西里婭海溝,其主要原因就是他們元老院是鷹派,一直主張將人類徹底圈進起來成為血族食物,為此他們在私下做了不少令人類血獵憎惡的事情,比如說擄走人類將他們圈養在某個農場里,不顧死活定時取血。 而該隱麾下的三位親王是鴿派,主張與人類和平共處,通過金幣來向血獵機構購買人類血液。 他們雙方互相看不順眼,誰也說服不了誰,關系從一開始的僵持逐漸變化成現在的極度惡劣,距離徹底撕破臉就差一個導.火索。 列榮死的過于蹊蹺,不知親王殿下是否有懷疑對象?文夏緩聲問道,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慕之蟬臉上的神情。 慕之蟬搖搖頭,語氣平靜道:沒有。 我們倒是懷疑是人類血獵那邊下的手。文夏摩挲著咖啡杯沿輕聲道,親王殿下,人類終究會對我們血族發起戰爭,近幾年的血獵愈發猖獗,殺害三代開外的普通血族數量更是比以往增加了三個百分點。 我們不能再這么被動下去。文夏將咖啡杯放置托盤里從而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