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你的手很涼。邊霽月低聲道,將慕之蟬的兩只手都包裹在自己溫熱的掌心里捂。 這種溫柔體貼會照顧人的男人,足以讓任何人都為之心動,慕之蟬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拯救了銀河系,竟然能讓國名老公對他呵護有加,而他還不能輕易拒絕。 因為完全拒絕不了。 一開始他嘴上說著拒絕,手也說著拒絕,但邊老師完全當沒聽見沒看見,依舊我行我素,該給他暖手暖手,該給他吹頭發吹頭發,強行抵抗換回的只有無情鎮壓。 可以說,邊霽月就是那種:你拒絕那是你的事,我愿意照顧那是我的事。 慕之蟬:難。 從倫敦抵達首都機場已經是兩天后,慕之蟬與宋雛有幸見識了一下粉絲接機的恐怖場景,然后就與邊霽月匆匆辭別了。 可能是由于辭別的太匆忙,又或許是分離的煩悶,邊霽月被經紀人接上車后心情就變得極度壓抑,搞得經紀人噤若寒蟬,非常努力的縮小自身存在感。 邊霽月望著車窗外倒退的風景,插在口袋里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一個小巧的針孔攝像頭這還是之前的安裝在慕之蟬賓館的那個,在幫對方般行李的時候他就不動聲色的把它拆了。 邊霽月閉上了眼,總感覺手里像是缺了些什么,同時,從內心深處涌現的失落和煩悶猶如滔天巨浪,將他淹沒的潰不成軍。 在一起的時候不覺得,等分開了才能感受到那股強烈的不舍和不愿,可他們說到底只是舞伴的關系,等金舞杯一結束,邊霽月便再也沒有強行拘著對方的理由。 這該怎么辦才好? 與宋雛道別,慕之蟬回到自己復式小公寓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與此同時,一個名為《戀》的舞蹈視頻爆上了熱搜。 【獨特性:啊啊啊是神仙哥哥啊!這舞跳的也太甜了叭,嗚嗚那個腰我可可可! 月下有三貓:舞蹈功底好絕,那一秒五的滯空人真的能做出來?? ruuy:qa□□q小哥哥笑的太甜了,雖然不懂舞,但是能感受到甜甜的戀愛~~ 大可不必:媽問跪,我好像看見了天使[跪地][跪地] 是峰峰呀:港真,這水平足以參加金舞杯了。 一曲:小哥哥去參加金舞杯吧!我給你拉票啊啊啊啊啊啊!!順便求個微博指路,我要pick他!! 沉默默:我有一個大膽的推測,你們說這個小哥哥會不會就是邊老師的神秘舞伴?? 西瓜汁:@沉默默姐妹兒會說就多說點[狗頭][狗頭] 鳥的報恩:如果真是邊老師的舞伴,那在結合邊老師的微博,我鎖死了!!鑰匙被我吞了!!ps.毒唯輕噴[小聲逼逼] 其余的:@鳥的報恩啊啊啊啊絕美愛情!! wuli邊老師:cp粉死開[微笑][微笑] 有何不可:哥哥看起來好小一只哦,有沒有十八啊?母愛逐漸變質 楓葉紅:姐妹兒們快去b站看嘻臣大手子的剪輯!!甜崽和邊老師太好嗑了!!! 】 對于微博上的熱搜慕之蟬是一無所知,剛洗完澡的他一邊擦著頭發,一邊慵懶的癱在了沙發上。 現在是下午三點,窗外的陽光大好,落在厚厚的白雪上會折射出一捧金光。 慕之蟬望著窗外的冬日暖陽,一時之間覺得家里實在是過于安靜了,也是,畢竟只有他自己一個人。 所以果然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么,習慣了身邊時時刻刻都有一個人,乍一分開著實不太習慣。 想到這,慕之蟬又猛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金舞杯的舞蹈名和參賽選手名邊老師已經報上去了,由于邊霽月是上一屆單人舞冠軍,因此官方特別給了他不用參加海選的特權,直接給晉升到了金舞臺。 而金舞臺的賽事在下個月月底,也就是說他們還有一個半月的練習時間,說真的,這時間其實很緊。 在國外,他能和邊老師同吃同住,磨合感情,互相討論舞蹈動作和練舞,但回國后 慕之蟬壓根就沒想回國后怎么辦,更可怕的是,邊老師竟然也沒跟他討論過這個問題,兩個人完全就忘了這回事! 頭禿。 算了,晚點還是給邊老師打個電話商量一下吧。 至于現在倒是有點餓了。 慕之蟬撓了撓半干不濕的頭發,站起身去廚房轉了一圈,然后發現廚房空空如也,啥也莫得,唯一一袋泡面竟然還過期了。 無奈之下,慕之蟬只好隨手撈了件羽絨服,出門去附近的大超市買點吃的屯點糧。 第12章 劇本一(十二) 等到了超市,慕之蟬才體會到什么叫你大爺還是你大爺,這打折買雞蛋排的隊都排到收銀臺了,不過好在他要去的只是人很少的零食區,不用排隊,也不用跟大爺大媽們搶笨雞蛋。 只是就在他往推車里扔方便面,小面包,牛rou干,蛋卷等東西的時候,他總感覺好像有人在跟著他,可一回頭又誰也沒看見。 該不會是小偷吧? 慕之蟬警惕的確認了下口袋里的手機還在,而后七彎八拐的拐進了一個死角。 沒過多大一會兒,一位穿著銀色高定西裝帶著黑色墨鏡的男人急忙從另一側的貨架旁追出來環顧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人,那一頭璀璨的金發和與超市格格不入的冷酷氣質,讓慕之蟬瞬間就想到了某個人。 萊頓先生?慕之蟬用英文語氣古怪的喚了一聲。 男人一頓,摘下墨鏡露出了那張冷峻的面龐,冰藍色的瞳色就像是極地冰川下的深海,靜謐之下卻是暗流涌動。 你好。聶凱歌用標準的中文跟他打了個招呼,神情刻板冷漠,語調波瀾不驚。 慕之蟬看了看他手上拿著的某蘇菲牌衛生巾,又看了看那張寒氣四溢的俊臉,在結合了一下先前被人跟蹤的事情并深入思考了一下此人的身份背景,腦子里有個大膽的推測。 您是找不到在哪付款么?他定了定神,頗為不確定的問道,并在心中震驚:天呢這家伙該不會是個大路癡吧!? 他合理的推測:興許萊頓先生是被極其親密的女性拜托來附近超市買姨媽巾,然后好不容易找到了東西,但由于路癡極度路癡,所以轉悠好久都沒找到收銀臺,而這個時候,萊頓先生猛然看見了一個熟人!沒錯就是他慕之蟬,頓時就決定跟著對方,畢竟他總要去收銀臺付錢的! 實際上,事情還真就是慕之蟬推測的那樣。 聶凱歌是中英混血,上頭有一個大他三歲的jiejie,他三天前才回的國,一回國就被他姐熱情的接回了家。 而今天,他姐因為生理痛而起不來床,偏偏還缺少東西,所以聶凱歌只好來附近的超市來幫他姐買,可自己卻嚴重低估了自己的路癡屬性,拿完東西找收銀臺找了一個小時也沒找到 至于問別人這個求助型cao作,聶總可是想都沒想過。 聶凱歌看了他一眼,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把手里粉粉的蘇菲迅速丟進他的推車里,漠然道:買完了么?買完就走。 慕之蟬假裝沒看見,直接推著車子轉身就向收銀臺的方向走,拐過一個彎就輕抬下顎示意前方道:那邊就是收銀臺。 聶凱歌的撲克臉有那么一瞬間的裂開,像是沒料到竟然轉個彎就到了。 慕之蟬愈發篤定了自己的推測。 兩人排在長長的隊伍后等待結賬,在等待的時間里,慕之蟬閑得無聊沒話找話說:萊頓先生何時回國的? 對于先前在宴會上此人讓他滾出去的事他并沒忘,可也完全不至于會記恨到現在,在他看來那事就在他提醒對方看監控的話后就翻篇了,畢竟擱誰撞見大型綠帽現場都得炸。 三天前。聶凱歌沉聲回道,并又補充了一句:我中文名叫聶凱歌。 啊,我叫慕之蟬。身穿白色蓬松羽絨服的二十七歲男人將下巴縮進豎起的衣領里,被帽子上的一圈毛茸茸襯得有些稚氣,像是個正在念書的大學生。 聶凱歌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垂眸將搭在臂間的黑色呢子大衣抖開穿在身上,這一套行云流水又A又野的穿衣動作,令周圍的小姑娘發出一陣陣低呼。 刷卡。聶凱歌按住慕之蟬要付錢的手,直接把自己的黑卡遞了過去。 哎不用慕之蟬還沒來得及拒絕,收銀員就已經快速的將賬結完了,并附贈聶凱歌一個滿含秋波的媚眼。 但聶總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僅僅只是接回黑卡塞進皮夾,然后順手拎起慕之蟬的兩大包東西就向前走去,氣質凜然,高貴的不可方物。 聶先生,門不是在那邊!慕之蟬趕忙追了上去。 出了超市后,慕之蟬才發現下雪了。 無數白色雪花從深灰色的云層洋洋灑灑的飄落,把整個城市渲染成刺目的白色。 我送你。聶凱歌并沒有將手里的兩大包東西遞給他,而是徑直向車位走去。 哎,不用送,我家近的很,就在旁邊那棟樓。慕之蟬趕緊攔住對方接過袋子笑道,并且將袋子里的姨媽巾和一小包紅糖拿出來,裝進另一個黑色袋子里。 小jiejie如果生理痛的話,泡一杯紅糖水喝會緩解一些。慕之蟬將黑色袋子遞給聶凱歌,待對方接過后拿出手機打開付款碼,打算把這錢還給他,收款碼開一下,錢我轉給你。 不必。聶凱歌垂眸看了一眼手里的東西,又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緩聲道:之前在宴會走廊的那件事,是我誤會,對不起。 慕之蟬一愣,無所謂的擺擺手笑道:沒事,我壓根沒往心里去。 豁,這位竟然如此誠懇的給他道歉,看來白阮甜是翻車了。 聽此,聶凱歌瞥了一眼他身后,淡聲道:那么,我就先告辭了。 拜拜。慕之蟬看著對方上了那輛黑色賓利,一看就知價值千萬美元,不禁感慨可能這就是豪橫的世界吧。 有那么好看?一道陰惻惻的嗓音從身后陡然響起,嚇得慕之蟬直接就往前蹦了又蹦。 邊老師!?慕之蟬轉頭看向來人,便見一位帶著黑色口罩和黑色兜帽的男人站在身后,能清楚的看見有細小的雪花落在了他纖長的眼睫。 雖然此人把自己包裹的很嚴實,但那雙烏黑深邃的眼讓慕之蟬立刻就認出來了。 你怎么在這?慕之蟬壓低了聲音湊近對方,并緊張兮兮的張望了下四周,害怕邊霽月暴露在大眾視野下,那可就要引發重大交通事故了,國內可不比國外。 你之前有告訴過我你的家庭住址。邊霽月上前一步湊近他,拎過他手里兩大袋東西,于是,慕之蟬這才發現對方手上還戴了雙看起來就很保暖的黑色皮革手套。 對哈,他之前確實有跟邊老師聊過,想到這,慕之蟬又瞥了眼那雙手套,莫名覺得自己有點凍手 出門不戴手套,也不戴帽子和圍巾,褲子就穿這么薄薄一條,腳上靴子還是春秋薄款,你能耐,明天你不感冒我跟你姓。邊霽月語氣平靜,話說的像極了你媽要拿雞毛撣子打你的前奏。 慕之蟬默默的將羽絨服上的連衣帽扯過頭頂,摸了摸鼻子道:錯了錯了,走啦,去我家坐坐吧。 邊霽月沒說話,只沉默的跟在他身后,周身散發的氣場極度壓抑,內心深處翻滾著晦暗情緒令他需要極大的自制力才能讓它們不爆發出來。 和沒有現實記憶的慕之蟬不同,他是帶著記憶進來的,因此很明白,現實世界里人的習慣,性格,以及身體情況會在劇本世界里保留六成。 所以當他在這里發現慕之蟬有胃病,不好好照顧自己,晚上不僅要點燈入眠甚至還經常被噩夢驚醒的時候,他就知道,在現實世界中的這個人身體情況,只會比劇本世界里所表現出來的更差。 隨便坐,東西放茶幾上就行,我去換件衣服。慕之蟬抖了抖羽絨服上的積雪,從鞋柜里拿出另一雙拖鞋放在地上,然后哼著不知名的曲調去臥室換衣服了。 嘿,不知道為什么,見到邊老師就很開心~ 邊霽月換上拖鞋,脫下外套,將東西放在茶幾上后,才坐在沙發上一邊摘下口罩和手套一邊緩緩打量四周,隨后,他將目光移到了面前的兩大袋東西,仔細一看,才發現里面全是垃圾食品。 他垂眸活動了下手腕和十指,發出了一陣咔咔聲。 本來想晚點給你打電話問問練舞的事兒,沒想到你就找過來了。換完家居服的慕之蟬在邊霽月身側剛坐下,然后就打了個噴嚏。 糟,該不會真要感冒吧?他可是幾年沒感冒過的男人。 你是剛洗完頭出去的?邊霽月突然伸出手抓了把他潮濕的頭發,由于力度有些大,以至于慕之蟬疼的嘶了一聲,直接伸手扣住對方的手腕,委屈道:邊老師,你弄疼我了。 疼你也不長記性。邊霽月松了手手,然后問了句:吹風機在哪? 慕之蟬眨了眨眼,神情無辜:家里沒有吹風機。 瞬間,邊霽月看向他的眼神就犀利了起來,搞得慕之蟬心虛的拿起一旁的抱枕擋住臉,隨即又打了個噴嚏。 邊霽月沒在說話,只是在這個一室一廳一廚一衛一書房的房子里轉了一圈,其中著重看了下廚房。 很好,廚房空蕩,灶臺嶄新,茶米油鹽醬醋案板什么的都沒有,只有幾個大小不一的碗和幾雙筷子,哦,角落里還有一個落灰的電飯煲。 慕之蟬。邊霽月輕聲喚了他一句,垂在褲縫邊的手緊握成拳,直到骨節泛白。 是不是自從我死以后,你就再也沒想著活。 第13章 劇本一(十三) 怎么了邊老師?慕之蟬咔嚓咔嚓的吃著薯片,含糊不清的應了一句。 住我那吧,練舞方便。神情平靜的邊霽月走到他面前低聲說道,并不由分說的拿走他的薯片放到茶幾上。 慕之蟬誒?了一聲,懵懵的還想去拿:我還沒吃飽 邊霽月沉默的桎梏住他伸出的手,并蹲下.身仰著臉看他,嗓音低啞道:住我那,你想吃什么我都給你做,那些都是垃圾食品,你胃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