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又搶走和親的九郡主啦 第60節
九郡主撤掉一子:“那我讓你一子。” “咦?那我走這!”宋長空啪地落子,隨之落下的還有他哥想殺了他的目光。 宋長空感覺脖子有點涼,縮縮腦袋。 少年捏著九郡主的兩頰把她的頭轉過來:“跟我下棋你怎么不讓我子?” 九郡主攤手:“因為我菜啊,下棋肯定下不過你,那我再讓你子,不是必死無疑嗎?” “那你為什么讓宋長空?”少年盯了宋長空一眼,“礙眼,你怎么還沒走?” 宋長空:“?”不是你讓我下棋的嗎? 九郡主手搭在頰邊,小聲說:“因為他比我更菜。” 宋長空感覺自己被針對了,惱羞成怒:“周不醒,你來,我才不信我是最菜的!” 周不醒只想吃瓜而已,卻被卷入硝煙戰場,覺得有點委屈,比劃著手指頭明示:“贏了能不能給點獎金?” 九郡主從少年的手中掙扎著扭過頭:“你坑了我的那七兩銀子我還沒找你要。” “七兩?”宋長空想起來了,“哦對,周不醒你坑了我兄嫂七兩銀子,你不趕緊還給她?” 少年因那句“兄嫂”微怔,側眸瞥了眼九郡主,她毫無反應,只顧著七兩銀子。 周不醒叫屈:“七兩不也是你花錢買法子的嗎?我可是掏家底教了你如何勾引男人的方法啊?” 九郡主怒了:“你那是什么破法子?撩頭發撩衣裳,摸手摸大腿,根本沒用!” 周不醒狡辯:“那肯定是你用錯了對象,你要是摸阿月,他怎么可能沒反應?” 九郡主脫口而出:“我摸的就是阿月!” 全場寂靜,周不醒與宋長空齊刷刷將視線轉到從容不迫的少年身上。 九郡主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僵了半晌,屏息閉嘴,乖乖從塌上挪下來,想假裝困了回去睡覺。 少年抬手攔住她去路,從袖中摸出十兩銀子放到棋桌上,平靜道:“周不醒,將你說的法子再說一遍。” 九郡主想上去捂周不醒的嘴,被少年勾住腰壓在懷里,跑不掉,只能張牙舞爪地威脅:“周不醒你敢說我明天就偷走你全部的銀子,我師父是神偷,你看我能不能偷走你的銀子。” 周不醒:“你們夫妻倆能不能統一一下說法?我怕這銀子拿著燙手。” “不能。” 兩人再次異口同聲。 周不醒頭一抻,不怕死地揣走十兩銀子:“第一個撩衣服,第二個摸大腿,第三個她沒買,但阿月你既然付了錢那我就與你說,左右不過睡一覺的事罷了,反正你倆早晚要……” 這下輪到少年和九郡主聯手追著周不醒打,周不醒被他倆一前一后夾擊,跑都跑不掉,嚎叫著抱頭鼠竄,宋長空火上澆油地拍棋盤加油鼓勁,小屋鬧得雞飛狗跳。 最后還是敲門的云瀾拯救了倒霉的周不醒。 “可算是找到你們了。”云瀾氣喘吁吁地說,“再找不到你們,玉琉原就真的要死了。” · 一線生這種蠱說好解也好解,說難解也難解。 “最簡單的方法是挖了他的眼睛,只要一線生走不到頭,他就能一直活著咯。”周不醒吊兒郎當地說。 “就沒有,平易近人一點的法子?”云瀾問。 “有啊。”周不醒搓了搓手指頭,“不過價格有點貴,聽聞無極島最不缺的就是錢,所以,云瀾公子你懂的?” 云瀾扭頭看向懶得摻和的黑衣少年:“阿月少俠有沒有什么辦法?” 他找到他們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們雞飛狗跳地吵鬧,知道他們幾人都是熟人,聽說他是無極島的云瀾后,那位穿著乞丐服的男子自告奮勇提出要來幫他們解蠱。 六郡主正同九郡主確認傷勢,發現她當真無礙后這才松了口氣,轉而抬眸打量立在她身旁的黑衣少年。 少年極高,黑衣襯得他膚色愈發冷白,容貌極俊,全京城都找不到第二個比他還奪目的男子。他束著高馬尾,用的是霧灰色的纖長發繩,發繩落進垂下的長發中,側發編著幾縷細長的辮子,每一縷上面都卷著小小的銀色圓孔發飾。 六郡主忍不住又看了眼九郡主的裝扮。 她也編了辮子,用的也是霧灰色的發繩,與少年的一模一樣,就連側耳發后編出來的辮子,以及上面的銀色圓孔發飾也與少年的如出一轍。 阿酒在京城時一貫是束馬尾,從沒編過辮子,她根本不會編辮子,以前教她編辮子她都嫌麻煩耍賴不想學。 六郡主回憶了一下這幾日見到的阿酒,每一日她的發型都有微妙的不同。 莫非是……? 六郡主探究地看向那位神秘的黑衣少年,心中有了些不安的猜測。 聽見云瀾的話,少年沒什么表情垂下眼:“方法自然有,可玉琉原和我有什么關系?我為什么要費力救他?” 自從對九郡主下蠱失敗后,他在她面前越發懶得遮掩內心的惡劣與陰暗,一副“全天下人死絕了也不影響我吃飯睡覺”的無情。 所有人都無奈地看向九郡主,畢竟這里能救玉琉原的只有他們苗人,惹惱他們,玉琉原怕是很難撐到找出下一個擅蠱的苗人。 少年因他們赤裸裸的視線而皺眉,忽而感到腰側被戳了下,低頭,九郡主雙手合十沖他眨眼,眼神里透露的意思是能救就救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周不醒叫嚷:“阿月,不能白干活!” 眾人瞪他。 北域冰原的人拱手道:“公子若救我玉皇子性命,北域感激不盡。” “我要北域的感激做什么?”少年倚著墻,燭火將他側影輪廓勾勒得愈發模糊,他卷著九郡主身后的一縷辮子不緊不慢道,“真要說起來,我最討厭的倒是北域人。” 北域眾人更加尷尬了。 周不醒湊到九郡主這邊解釋道:“因為阿月師父就是北域人,小時候他師父帶他去過一次北域,在那邊發生了一點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九郡主愣了下神。 北域眾人沒辦法,只得順著云瀾的意思向九郡主發送求救信號。 九郡主一只手拽著少年的袖子,另一只手猶豫著抬起手欲蓋彌彰地擋住眼睛,只要看不見就不會被道德綁架。 反正還有周不醒,只要肯花錢,周不醒也能救人,不是非阿月不可。 九郡主心里這么想著,總歸還是有些不安,悄悄松開一條指縫瞅了少年一眼。 他眼也不眨地看著她,發現她偷偷張開一條指縫后沒繃住,唇角彎了下。 少年拉下她的手反握住,眸光輕轉向北域領頭的那位:“救他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北域皇族此后便欠我阿九一條命。” “阿九姑娘?”北域領頭道,“沒問題,阿九姑娘日后若有需要,只要不危及我北域安危,我北域,至少玉皇子的人愿全力相助。” 無故被多了個人情的九郡主撓了撓少年手心:“阿月,干嘛要欠我的?” 少年揉了下她腦袋,她不解地歪頭看他,他眨了下眼睛,應當是有他的想法,她雖疑惑,卻還是點了點頭。 少年徑自走向玉琉原,食指在袖子上的銀飾輕劃,血滴凝成,道:“掰開他的嘴。” 苗疆月主的血能夠勾出萬蠱的欲望,區區一只一線生,一滴血大材小用了。 · 玉琉原醒來后少年就牽著九郡主離開了,周不醒被六郡主著人絆住,暫時走不掉。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后,六郡主命人搬了兩張椅子:“不用緊張,坐,我只是有些問題想單獨問你。” 屋子里的人將周不醒綁在椅子上后就識趣地守到門外,周不醒沒想到會在這里碰見六郡主,本來只是想來賺個零花錢,誰知道這六郡主竟然也來旁觀。 她一個郡主,怎么這么閑? 周不醒有點懊惱,他能猜到六郡主想問他什么。 “阿月——阿酒身邊那個黑衣少年叫阿月罷?”六郡主沒有絲毫鋪墊,開門見山,“名字里有個月字,苗疆人,十七歲,與你相識,看方才的情況那個阿月的蠱術應當在你之上……” 周不醒左右四顧就是不看她。 “他就是你們苗疆失蹤的那位月主。”六郡主緩慢道,“我說得對不對。” 這不算是疑問句,她至少有八分把握,那個黑衣少年就是傳言中狠戾無情的苗疆月主,盡管他看起來與“狠戾無情”半點不沾邊。 “阿酒知不知道你們的真實身份?”六郡主緊接著問。 “我不知道啊,這個你得問阿月和你們的九郡主,你問我這個外人有什么用呢?看到我頭上這個淤青了嗎?就是他倆聯手搞出來的杰作,我跟他們的關系真沒你想的那么親近。” 周不醒滴水不漏地假裝無辜,叫人看不出來他究竟什么意思。 六郡主沉思片刻:“你們來中原想做什么?” 這題周不醒會:“賺錢,聽說中原地大物博,人也好騙,很容易賺到錢,我這不就拎著包袱跑來了么。” “你貪財,說你來賺錢我信,你們少主為何悄悄來中原?” 周不醒嘆氣:“這你們不是應該最清楚嗎?中原和親的九郡主失蹤了,我們族長很生氣,本來要派人與你們大慶談談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看不起我們苗疆。多虧我們少主善良,故意離家出走吸引族長注意,讓她沒時間與你們中原搞事情。你身為中原的六郡主,不謝謝我們幫你們就算了,還派人將我綁成這個樣子,天理何在?” 六郡主喝了口茶,溫和道:“你繼續胡說,反正渴的不是我,我有時間聽你胡說。” 周不醒無語了:“你究竟想問什么,能不能直接問個明白?我擱這胡扯,你也隨便聽,這不是浪費我們兩個人的時間嗎?” 六郡主就在等他這句話,聞言放下手中的杯子,瞧見他舔了下嘴唇,換個杯子重新倒杯茶放到他手中。 周不醒:“你給我茶,你倒是先給我松綁啊,你不松綁我怎么喝茶?” “哦,茶是給你望梅止渴的,忍忍就過去了。”六郡主說,“你說得對,問來問去確實浪費時間,那我就直說了。” 周不醒很有骨氣地丟了茶杯,左腿搭在右腿膝蓋上,吊兒郎當地看著她。 “你們少主今年只有十二歲,你們族長卻派人前來求親,這究竟是什么意思?” “老實說,其實我也不太懂。”周不醒滿臉真誠,“這你得問我們族長,她老人家的心思我怎么能懂?” 這話在六郡主意料之中,她絲毫沒有動怒,反而重新添了杯茶,靜默片刻后,才有些艱難地開口。 “你們族長,是不是想把我們阿酒送給你們月主?” 這次周不醒沒有立刻回答,他臉上的不學無術稍稍收斂。 六郡主說:“我希望你說不可能。” “不可能。”周不醒癱回椅子上,“我是說,你的希望不可能。” 換句話說,他們族長的確有要把阿酒送給月主的想法。 “既然她是如此想法,那她以你們少主的名義來求親是何意思?”六郡主重重將杯子壓在桌子上,壓抑著怒氣道,“莫非是想讓我中原堂堂九郡主侍二夫?這是在羞辱誰?!” 周不醒無奈:“這個我真不知道,我們少主對你們九郡主只有弟弟對兄嫂的感情。再者說,阿月和阿九現在這個關系,再加上阿月目中無人隨心所欲的性子,族長能強迫他們做什么?苗疆怕阿月還來不及,連族長都要忌憚阿月幾分。” 可這才是六郡主最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