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又搶走和親的九郡主啦 第35節
有一次九郡主完成了很難的任務, 沒忍住得意地唱了一嘴, 被二師父聽見, 可把二師父氣壞了,拎著鞭子就沖去怡紅院和五師父打了一架,打那之后她再也不敢亂唱歌。 從外域回到外島的無極客棧, 九郡主瞅著別人打水洗個手都覺得心疼,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買來的水。 “掌柜的, 可以找你打聽個事兒么?”九郡主忍住不看,悶頭往柜臺走。 掌柜的正在打算盤,頭都沒抬道:“一兩銀子。” 九郡主:“……” 九郡主來下兩枚銅錢,心虛道:“我只有兩枚銅板。” 掌柜的抬頭看她一眼,他認得她,和那位有錢且神秘的神秘少年一起的:“那就叫你夫君掏錢。” 九郡主擰眉, 為什么每個人都覺得她和阿月是一對夫妻? 她還沒開口解釋, 掌柜的又來一句:“喏,你夫君回來了。” 九郡主沒想起來立刻反駁這句“夫君”,扭頭朝門口看去。 少年逆光而入,依舊是一身黑底紅紋的勁衣,雙袖束窄,些許綁帶隨意垂下,左臂彎挽著一件黑色的斗篷,側顏倦懶。 似乎是注意到有人看他, 少年微微側首,耳上藍色的碎玉耳飾晃了一晃。 九郡主下意識揚起笑,抬手朝他打招呼:“阿月——” 話音剛落猛然想起自己正在和他鬧別扭,打招呼的手僵在半空,匆匆收了音,轉頭佯裝和掌柜的討價還價。 掌柜的一眼看破:“你們吵架了啊?” 九郡主嘴硬:“沒有。” 掌柜的了然:“那就更得找你夫君要錢了。” 說著,掌柜的jian詐地朝少年吆喝道:“那位少俠,你家娘子找你有事兒,煩勞過來一下。” 九郡主趴在柜臺上恨不得伸長手去捂掌柜的嘴巴:“我沒有,我們也不是夫妻!” 少年掃了眼炸毛的九郡主,耐人尋味地笑了下,慢吞吞走去。 九郡主轉回目光道:“掌柜的你不老實,我不問你了。” 這句話剛說完,柜臺就有人放下兩錠銀子,紈绔小王爺的聲音囂張響起:“一兩銀子罷了,本王給瘋……她付二兩,掌柜的你只管答話,別亂說些不該說的話,否則本王叫人割了你的舌頭扔去海里喂魚。” 掌柜的默默對這位傻缺小王爺翻了個白眼,揚起笑臉對九郡主道:“姑娘請問。” 九郡主瞥了眼旁邊穿得好似花孔雀的紈绔小王爺,他一臉“不用謝反正本王有錢”,雖然佯裝不在意地替她付了錢,但付完錢之后立馬退離五步遠,甚至還叫侍衛前后左右將他圍了一圈以保護他,生怕她會對他做什么似的。 九郡主:“……” 你這么怕我,干嘛還要給我付錢? 小王爺嫌棄地上下打量她這一身混搭裝扮,嘀嘀咕咕:“這瘋狗哪里像是成了親的樣子?什么夫君娘子,眼瞎了嗎……見過她瘋起來的樣子,誰還敢娶她啊,什么眼光……” 對面的少年極輕地瞥了他一眼。 小王爺兇惡地瞪回去,甚至在心中挑剔地將少年從頭到腳批評了一遍。 除了臉長得好看,簡直一無是處!瘋九怎么會和這種只會拖她后腿的小白臉私奔? 九郡主逃婚的消息傳回京城沒多久,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九郡主在邊關和一位接應她的神秘男子私奔了,有的人同情那位神秘男子,有的人惋惜九郡主的美好前途,還有的人在家中摔碟砸碗亂罵一通。 小王爺是從六郡主那里聽到的消息,六郡主說瘋九逃婚了,小王爺聽后松了口氣,六郡主又說瘋九和一位神秘男子私奔了。 小王爺一口氣沒上來直接翻著白眼撅了過去,六郡主淡定命人掐他人中xue,小王爺被生生疼醒,破口大罵:“你就不能輕點?每次都下這么重的手,我沒死也被你掐死了!我可是你親叔叔!” 六郡主涂著指甲道:“親叔叔又如何,你若死了,阿酒哪怕是在天涯海角也要放鞭炮慶祝一番。” 小王爺被她這句話說得立馬蔫了下去。 九郡主討厭小王爺,是真的討厭他,因為他以前實打實地欺負過她,罵她沒娘親,淋過她冷水,還在泥坑里跟她打過架。 后來發生了一些事情,小王爺才后知后覺地改變想法,他見到九郡主就打顫不是因為害怕她揍他,而是怕她揍了他以后反而更加討厭他,更遑論原諒他小時候對她做的那些事。 六郡主嘲他:“這你倒不用怕,畢竟在阿酒最討厭的人名單上,第二名也許會變,但第一名永遠都只會是你,安心吧。” 小王爺絕望地以頭搶地。 小王爺如今很肯定柜臺前面那個姑娘就是瘋九,因為他只有看見瘋九才會打從心底里如此恐懼,換成其他肖似瘋九的人,他才不會這么丟人地雙腿打顫。 九郡主倒是沒有多看他一眼,心安理得拿了他那二兩銀子,順便回收一兩,剩下一兩留給掌柜的:“掌柜的,我在外域聽說無極客棧可以憑借信物去無極八樓挑戰,我現在想去挑戰,信物要怎么拿?” 掌柜的還沒說話,小王爺就叫了聲:“你瘋了嗎去挑戰無極八樓?你不要命了?!” 九郡主抄起兩粒花生砸過去,正中小王爺腦門,小王爺就這么被兩粒花生砸暈,侍衛們亂成一鍋粥卻沒人敢動她,小王爺吩咐過不能碰她。 掌柜的因她這一手失語片刻,隨即便從柜子底下摸出來一塊玉牌,上面刻有“無極客棧”四個字。 九郡主正欲接過,少年卻越過她先行接過玉牌。 他比她高,站在她身側,影子虛攏著她。 “我的。”少年垂眸瞧她,小氣道。 九郡主看看空空如也的手,抬頭,一臉不解:“你生什么氣,該生氣的不應該是我嗎?” 少年頓了頓,否認道:“我沒生氣。” “你就是生氣了。” “沒有。” “就有。” 少年放下玉牌,鎮定道:“對,我生氣了。” 九郡主也不拿那玉牌,雙手環胸,不開心地仰頭看他:“哦,那我也生氣了。” 兩人旁若無人地就“生氣”與“沒生氣”來說斗了幾句,明明聽起來是一個讓人頭皮發麻的吵架話題,但聽眾們卻莫名覺得他倆根本不是在吵架,而是在談情。 掌柜的甚至悠閑地拉過一碟花生米,邊吃邊津津有味地看戲。 少年單手搭在柜臺桌面上,指尖滾著一顆花生米道:“你氣什么?” 九郡主氣道:“當然是氣你把我一個人丟去外域,現在還不給我客棧的信物。” 前者不成立,至于后者。 少年將那枚玉牌推到她手邊。 九郡主沒拿,直截了當地問:“我和你說了我為什么生氣,你也要和我說你為什么生氣。” 少年偏頭,矜傲道:“氣你方才見到我裝作沒見到。” 聽眾抓起瓜子:果然還是小情侶吵架吧。 可是誰家小情侶吵架會吵得如此坦誠?按照正常步驟來不應該先互相誤會,互相糾纏,互相虐身又虐心,等到最后才解除誤會么? 話本子里都是這么走流程的。 他們怎么不按套路走? 對于少年的話,九郡主茫然地“啊”了聲,想起來后很是不解:“我還在生你的氣,當然要裝作沒見到你,不然我的面子往哪放?” 少年想了想,是這個道理,這個氣生得有點莫名其妙,想著想著反而被自己的陰晴不定給氣笑了。 于是從掌柜的碟子里抓起一把花生米放進九郡主手里,哼笑著:“那現在要不要和好?” 九郡主也從掌柜的碟子里抓起一把花生米放進他手里,嘴角彎起,卻還要努力壓著笑,假裝勉為其難道:“和好就和好……” 轉眼,她眉眼彎彎拿起玉牌信物,拉著少年就要往外走,意氣風發道:“阿月阿月,快點,我們去無極八樓湊熱鬧,去遲了人就多起來啦。” 少年被她拉著向前半步。 后面看戲的眾人:“?” 就這?這就結束了? 不是,哪有人吵架是你們這樣的啊? 柜臺后的掌柜大喊:“花生米,二兩銀子!” · 無極八樓在江湖上也稱銷金八窟,只不過銷的不是打手的金,而是無極島人的金。 無極島居民賺的錢太多,大部分都花不掉,索性便將多余的銀兩投入無極八樓做獎金,有些聰明人還會在八樓下設立賭場,賭比賽誰贏。 九郡主到的時候東北樓恰好開門,挑戰者們蜂擁而入,被樓下守門的擋了回去,亂糟糟地排隊去領號。 大門旁邊還有個小門,小門上寫著“捷徑者入”,專門留給自無極客棧而來的貴賓。 九郡主拉著少年走到門口被攔住,守衛冷酷無情道:“閑人免進。” 九郡主摸出玉牌,守衛并未驚訝,來無極八樓挑戰的江湖女子也有不少,開門放她進去,待她走后才對旁邊的守衛道:“又來一個自以為是的。” 旁邊那守衛也跟著嘲笑,摸出一錠銀子:“我賭最多兩炷香她就得被抬出來。” “那我賭最多一炷香。”最開始的守衛也摸出一錠銀子。 東北樓內奢華亮堂,正中央是一座一丈高的擂臺,長寬約摸五六丈,擂臺前后左右都擺著許多桌椅,桌上擺著果盤與茶具,已有不少人落座互相推杯換盞。 九郡主盯住一個人,將身上最后一兩銀子和兩枚銅錢塞給少年,叮囑道:“你等下就去找那個人下注要壓我,最好只有你一個人壓,賠率越高我們賺得就越多。” 說完,她強調道:“我一定會贏的。” 否則她就真的連最后一兩都沒了。 少年攏起銀子,不甚在意地撩了下眼皮道:“過來一點。” 九郡主疑惑,身體卻向他更挨近一些:“怎么了?” 少年抬手將她發上新簪的桃花發飾取了下來,左右瞧了兩眼,眼神有些玩味。 九郡主這才想起另一茬,翻兜找到幾條新買的發帶與同款桃花耳飾,鄭重放進少年手里,與那一兩銀子同樣的貴重。 “這些都是我在外域買的,加起來一共只花了不到一兩銀子。”九郡主驕傲道,“我是不是有進步?” “進步挺大。”少年拈著那個桃花耳飾,意外地挑眉,“這是送我的?” 九郡主老實點頭:“之前在城門口你被姑娘們圍堵的時候頭發上掉了一朵桃花,我瞧著挺好看的,這耳飾雖然看起來像姑娘家用的,但設計得好玩,你戴在耳朵上,這朵桃花是朝向耳后的,頭發放下來別人就看不見你的小桃花啦。” 少年哦聲,將耳飾與發飾放一塊兒,笑了:“是一對兒。” 九郡主愣了下。 少年垂睫瞧著她,抬起手,重新將粉色的桃花發飾別進她發中,不經意間屈指蹭了下她臉頰,指腹溫熱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