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把燃盡的仙女棒丟進(jìn)垃圾桶，沒聽清她說了什么。

    這會兒屏幕黑漆漆，看不到了，寧兮有些嚴(yán)肅：“程琛，你是不是又打架了？”

    “不是，是他們先動的手。”程琛有些頹然地回了一句。

    真的，這次真的是他們先動的手。

    寧兮沒聽懂他話里的意思，皺著眉，小臉一本正經(jīng)：“不管誰先動的手，打架就是不對，你應(yīng)該找……”

    “你很關(guān)心我？”

    程琛打斷了她的啰嗦，盯著屏幕里的那張小臉，沒扎馬尾，頭發(fā)隨意垂在肩上，小臉白凈，因為他那句話，眼神慌亂地到處飄。

    害羞的小貓似的。

    “沒有，你別鬧。”寧兮結(jié)結(jié)巴巴的。

    “沒鬧，”程琛盯著她的臉，伸出手，食指隔著屏幕摸了摸她的臉頰，“想摸摸你。”

    還想親親你。

    一個月沒見，你不想我么？

    后面的話程琛沒說。

    “別亂講啊你！”寧兮別開了臉，不再看屏幕。

    程琛低低地笑了一聲，湊近手機，盯著上面的小人兒：“你臉紅了，寧兮。”

    “沒有。”

    她否認(rèn)地很快，好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后知后覺地看向屏幕：“你、你能看見我？”

    那她擋攝像頭擋了個什么？

    “嗯，我不僅能看見你，我還在想你。”

    程琛繼續(xù)逗她，但她心思已經(jīng)不在他調(diào)笑的話上了，她仔細(xì)看了看，右上角那個小窗口里確實有她的臉！

    平日里她玩手機不多，才發(fā)現(xiàn)視頻通話要遮前置攝像頭而不是后面的！

    “啊——”

    突然明白過來有點害羞，她低呼一聲，直接掛斷了電話。

    太丟人了，程琛竟然能看到她！

    她頭發(fā)亂糟糟、睡衣皺巴巴就和程琛視頻通話？

    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么大反應(yīng)，她小臉紅透，裹著被子在床上滾了兩圈才重新把手機摸過來。

    上面程琛發(fā)來幾條微信：

    【膽兒很肥啊？直接掛我電話？】

    【出來看煙花么？】

    【我在你家樓下。】

    在、我家、樓下？

    寧兮盯著那幾個字，反應(yīng)了好半天，像是不認(rèn)識漢字一樣。

    大年三十，你不呆在家里，在我家樓下干嘛？

    她腦海里瞬間想到小時候陪mama看的古早愛情劇，什么男主為挽回女主的心在她家樓下哭了三天三夜之類的。

    她腦補了會兒，斟酌字句給程琛回：

    【那你別哭，我真的沒辦法出去。】

    收到這條消息，程琛覺得好笑，凍得僵硬的手指打出一行字發(fā)出去：

    【我哭什么？感動你么？】

    【那你會被我感動么？】

    兩條消息，寧兮沒來得及回，就被她mama喊了出去。

    “念念！念念——”

    “噯——”

    她走出去，黎晴正在廚房忙碌，水蒸氣漂浮在廚房的玻璃門上，里面白茫茫一片。

    黎晴：“咱家沒有醋了，你快出去買一瓶。”

    “啊？不吃不行嗎？”

    外面‘呼呼’的風(fēng)聲一聽就很嚇人。

    “哎呀，吃餃子哪有不吃醋的，別懶著，出去買一瓶。”

    “哦。”

    寧兮磨磨蹭蹭地?fù)Q好衣服，裹了件圍巾，就出了門。

    走到樓下時，一股冷風(fēng)灌入，她打了個寒顫。

    北方冬日的風(fēng)又硬又冷，抽打著皮膚，像是薄削的刀子。

    她在原地跺了跺腳，往小區(qū)門口走，穿過小區(qū)的花壇，隱約感覺秋千上坐著的人有點眼熟。

    秋千是上次她偷偷哭坐著的秋千，她記得程琛還來過。

    程琛？他真的在她家樓下啊？

    “程琛？”她試探著喊了句。

    秋千上的少年聞聲動了動。

    他整個人籠罩在樹影之下，衣襟被風(fēng)吹得鼓起，垂著頭，額前的發(fā)絲很亂，額頭右側(cè)紅腫，整個人看起來像剛打過架似的戾氣十足，但也掩蓋不住他俊臉的帥氣。

    抬頭，他看到了幾步外，有些詫異的寧兮。

    “來找我的？”

    “嗯……”寧兮一時有些說不出來話，她不能說以為他微信里說‘在你家樓下’是開玩笑，也不能說自己只是下來買醋。

    “你怎么不回家？”

    程琛沒答話，懶洋洋地坐在秋千上。

    “想你，來看你。”好半天才說了這么一句。

    聲音低沉，揉碎在風(fēng)聲里，更顯暗啞。

    “哦。”

    寧兮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點點頭。

    這反應(yīng)可不是程琛想要的。

    他站起身，大步朝寧兮走過來，幾秒鐘的功夫就站在了她面前，高瘦的身材有著很強的壓迫感，擋住了她頭頂?shù)墓饩€。

    逆著光，她只能看到程琛臉上的輪廓。

    “小朋友，才一個月不見，對我這么冷淡？”

    他說話時，白色的霧氣吐出，吹到她的發(fā)頂。

    濕濕熱熱。

    寧兮的鼻尖和嘴唇都遮在圍巾里，只露出一雙小鹿眼，怯生生地看著他。

    小小的身子裹著寬大的羽絨服，微仰著頭。

    好乖好乖，能見到她在下面凍這么久都值得了。

    “我沒有呀。”

    她哪里冷淡了，是外面真的很冷呀。

    “還學(xué)會頂嘴了？”程琛盯著她，狹長的眼尾微挑，“我不在的一個多月，喜歡上別人了？”

    “你瞎說什么呀！”

    寧兮的臉?biāo)查g就紅了。

    說得好像以前她喜歡他似的。

    “我只是，急著買東西。”

    “買什么？”

    這陣風(fēng)有些疾，吹亂了她額前的發(fā)絲，程琛抬手，手掌迎風(fēng)擋在她額頭上方。

    視線下移，撞進(jìn)她的小鹿眼里，干凈清亮。還有粉嘟嘟的臉頰，讓人想掐兩下。

    他突然很想抱她、再親一下，特別想。

    一旦有這種想法就像草原里撩起的火，撲都撲不滅，挑逗著他躁動的心。

    程琛不明白這么大的風(fēng)怎么就吹不滅他心頭的火。ban

    寧兮也不明白，他的眼神怎么就瞬間變得很有侵略性。

    她咽了咽口水，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買、買醋。”

    第33章  哥哥求求你   你想讓所有人都來圍觀我對……

    冬日的寒風(fēng)正盛, 吹得人耳朵疼，寧兮耳尖露在外面，紅彤彤的。

    “嗯, ”程琛盯著她，想了會兒說，“你求求哥哥, 哥哥幫你去買醋。”

    什么話！

    寧兮后退幾小步，縮在口袋里的小手緊張地攥成團(tuán), 仰著臉看他一眼又匆匆垂下頭嘟囔：“什么哥哥, 你是誰哥哥啊……”

    她的聲音很小, 裹在圍巾里, 淹沒在風(fēng)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