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想偷哄我 第32節
寧兮運動細胞一向為負,跑幾圈cao場都快要了她的小命,她盤腿坐在草地上調整呼吸。 “兮兮!”楚瀟瀟快步跑過來,往她懷里塞了幾包薯片,“別讓老師看見!” 薯片是她翹掉半節課偷跑去超市買的。 寧兮扭頭看了眼不遠處和學生說話的體育老師,轉過身,背對著他,撕開薯片包裝。 “瀟瀟,你最近有好多好吃的呀。” “那當然,”楚瀟瀟與她并肩坐,驕傲地從她懷里拿出一包,撕開,“這次成績進步,我老爸獎勵我不少零花錢。” 嘴里嚼著薯片,她說話含含糊糊的。 “那挺好的呀。” 寧兮有點羨慕,放了塊薯片進嘴里,番茄味的,還有點甜。 “害,考好了我老爸比我還開心,”楚瀟瀟說著自己家里事,“反正他們不怎么管我學習,我爸說,將來學不好就進他公司,怎樣都有飯吃。” 她說這話,唇角揚起的都是笑意。 那種爺奶疼、爸媽寵的小公主的笑意。 “那還挺好的。”寧兮由衷說。 “我才不想進他公司呢,老實說,我都沒想好長大要干嘛,你呢,兮兮?” “我?” “你將來想干嘛?工程師?律師?科學家?” “我也不知道,”寧兮笑了,覺得她說的這三個選項都好遙遠,“我喜歡畫畫,但mama說這個叫不務正業。” “哈哈哈你mama好古板,不過你成績這么好專攻畫畫也蠻可惜的,”楚瀟瀟托著臉想了會兒,“對了,那個云老師好像也是學畫畫的,還有自己的畫廊。” “云庭?”寧兮著實愣了下,她覺得數學老師應該學數學才對,“你怎么知道?” “有一次去他辦公室我看到了,他在英國好像專攻藝術。” 寧兮膝蓋托著下巴想了會兒,她印象里云庭數學講得很好,沒想到是主攻畫畫的? “話說,你覺不覺得云庭和……”楚瀟瀟頓了頓,看了看左右沒人,湊近寧兮耳邊,“程琛長得挺像的?” “嗯?”寧兮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怎么可能像? 她的腦海里浮現云庭那張臉,慘白、陰柔,五官很正,舉止有一種說不出的優雅感。 再想想程琛,冷白的一張臉,那雙桃花眼很喜歡透著壞盯你,莫名的侵略性。 不知道為什么,想到程琛,她拿著薯片的手倏地收緊,薯片捏碎掉在地上。 那雙眼實在太勾人了,不能想。 “算了,可能是長得帥的人都相似吧。”楚瀟瀟得出了結論。 剛好下課鈴打響了,同學們集合解散,楚瀟瀟拉著寧兮去超市買了兩瓶水回教室。 才一進教室門,楚瀟瀟就發現自己桌子上放了瓶農夫山泉,她開心地跑過去,拿起來左看右看。 “我靠!誰放的!”礦泉水又沒寫名字,她根本不知道是誰,瞬間少女心泛濫,“不會有人暗戀我吧!” 寧兮走回位子,她的桌上也放了一瓶,剛剛拿起,就看到瓶底壓著的便利貼,她忙拿過攥在手里。 “兮兮,你也有!天哪,這不是暗戀你就是暗戀我,愛屋及烏,買一送一。” 楚瀟瀟沉浸在自己充滿粉色泡泡的幻想里,腦補了三萬字言情小說。 寧兮瞥了眼楚瀟瀟的書桌,她沒有便利貼,寧兮瞬間有了種不大好的預感。 便利貼折疊了四次,小小的一個方塊,她藏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拆開,上面的字跡很熟悉: 【說好了的,哥哥罩你。】 寧兮:“……”誰和你說好了? 墨色字跡張揚肆意,透著一股沒由來的占有欲。 她耳尖泛紅,把便利貼揉進掌心,任汗水模糊了上面字跡。 - 夜闌人靜,幾輛摩托肆意騎行在人影稀落的馬路上,遇上紅綠燈,紛紛停下。 程琛的摩托停在最前面,單腳撐地,他動了動手腕。 “琛哥,要不你把手套戴上吧。”后面的黃毛探頭提醒。 冬日的夜晚不比白天,高速行駛中刮來的寒風刺骨,程琛的手指都凍紅了。 程琛低頭看了眼,看到食指上的創可貼。 “不戴,”他掃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過了這條街,兄弟們各自回家。” “這么早?”黃毛低頭看時間,才剛九點,曖昧地問,“不再玩會兒了?琛哥,你晚上有活動啊?” “有個尼瑪活動。” 程琛橫了他一眼,他就是要澆花,不知道早晚澆水會不會長得快些。 幾個夜晚躁動的兄弟又去了麻狐街,程琛回了家,給陽臺上的花澆了水,回房間,無意間看到書桌上掛著的那一袋。 那也是向日葵籽。 這算是……緣分么? 他掏出手機給寧兮發了條微信。 這會兒寧兮還在做物理題,做了幾套卷子,有些倦怠地舉起小手伸了個懶腰。 撈起手機就看到十分鐘前程琛發來的微信: 【視頻通話么?】 寧兮盯著五個字看了好久,小心翼翼地回復:【為什么要視頻通話?】 對方回得很快:【想看你啊。】 “……” 第31章 想看煙火么 沒聽出來我在調戲你么?…… 寧兮盯著手機盯了半分鐘, 誠實又正經地回復:【可我現在在看物理題。】 好半晌,對面的人沒有動靜,她琢磨著自己是不是回復得太僵硬了, 干巴巴地舔了舔唇角。 問:【你什么時候回來上課呀?快期末考了。】 這次對方回得很快:【你坐我旁邊,我就回去上課。】 “……” 寧兮頹然地收了手機,覺得此題無解。 期末月總是過得很快, 就在紛紛揚揚的白色試卷和做不完的‘五三’中迎來又送走了期末考。 寧兮依舊是第一名,程琛期末月也沒來, 聽說期末考也沒參加, 沒有期末成績。 除夕, 路邊掛上了紅紅火火的燈籠, 家家戶戶貼上了對聯、窗花, 喜氣洋洋,只有坐落在北川富人區的一處別墅,死寂得與周遭隔絕。 傍晚,暮色漸暗, 程琛開車停在別墅門口, 熄了火, 點燃一支煙, 指尖泛起點點火星, 他吸了一口, 臉上沒什么表情。 他最煩過年, 各路叫不上名字的妖魔鬼怪都會來他家攀親戚。 嗤。 但他更煩見那個男人。 捻滅煙頭, 他打開車門下車, 臘月的風洶涌地往他身上灌,撕扯著他黑風衣的衣擺。 他面無表情地站著,微微仰頭, 看著面前的程宅。 靜謐的枯樹林簇擁著一處復古雕花別墅,別墅華貴氣派,卻冷清得像是一處兇宅。 從雕花大門后跑出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不同于程琛的從容淡定,他一路小跑,額頭上冒了汗。 “少爺,你可算是來了,一屋子的人都等你呢。” “張叔,急什么。” 程琛從容不迫地站著,那雙淺淡的眼比冬日的風還冷。 兩人走過通往門廳的曲徑,穿過燈火通明的長廊,進入正廳。 果然,廳內來了不少人,有的坐著有的站著,似乎前一秒還在討論些什么,隨著程琛慢悠悠的步子走近,聲音戛然而止。 程琛淡然地環視了一圈,大多是生面孔。 這些年他不用看新聞和財報,只要過年時數數家里來了多少人,就知道他爸程榮公司效益怎么樣。 程榮坐在正廳中央的位子上,看見他眉頭皺了皺,卻也只在一瞬間。 “小琛來了,過來坐。” 畢竟是大年三十,父子關系再破裂也相互給個面子。 程總都發話了,周圍人更是客客氣氣地給他讓出一條路來,誰也不敢說這小少爺遲到三個多小時的事。 程琛沒搭話,雙手揣在風衣口袋里,淡然地朝程榮瞥了眼,視線移動,就看到他旁邊坐著的孫佳佳母女。 孫母打扮得很漂亮,一把年紀了妝畫得比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還濃,坐在那位子上,四目相對,頗為得意地朝程琛抬了抬眼。 呵,這才踏馬幾年。 他mama云向晚去世時他初二,現在高二,才三年,那個位子就換人了? 以前過年孫母從沒敢踏入他們家門,看來今年風水輪流轉了? 程琛舔了舔唇角,沒動,盯著那女人:“喲,這是誰啊?看著挺眼熟呢,程總不給介紹介紹?” 平平無奇的話從他嘴里說出來,邪氣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