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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的湯朕喝了,還算可口?!比蒌袷菦]看見她的神色,只自顧自說著,他頓了頓,金口又開:“明日可再送些來。” 云羨懶怠理他,只翻了個白眼,道:“我累了,先回去了?!?/br> 她說完,便抱著披風轉頭朝著門外走去。 身后,容洵突然開口:“中秋家宴?!?/br> “什么?”云羨回眸望向他。 “中秋家宴,朕召見她們。” “當真?”云羨眼眸一亮。 容洵沒說話,只握著那扇墜,幽幽道:“明日朕想喝綠豆百合湯。” “有有有,要什么湯都有!”云羨笑著道。 直到看不見云羨的背影,容洵才緩緩閉上了眼睛。 不知為何,他竟覺得肩頭有些涼意。想來,是夜里起風了。 只是從來涼風習習,最亂人心。 第50章 . 扇墜 可既答應了她,便不能言而無信?!?/br> 翌日一早, 云羨便照例送了湯來。湯是容洵欽點的,綠豆百合湯。 福瑞送了云羨出去,笑得臉上都生出了許多褶子,道:“娘娘的手藝真是御膳房沒有的, 奴才頭一次見陛下用了那么多。陛下讓奴才轉告您, 明日要干姜桂花湯?!?/br> 云羨擠出一抹笑來,猶疑著道:“宮中事多, 這湯還是……” “陛下說了, 中秋家宴, 一定讓娘娘滿意?!备H鹨娝泼摚氐馈?/br> 云羨咬了咬牙,梗著脖子說了個“好”字。 紫蘇候在殿外, 見云羨出來, 忙迎了上來,接過福瑞手中的食盒,道:“公公回去侍奉陛下便是,奴婢陪著娘娘回椒房殿去?!?/br> 福瑞將拂塵甩到一邊, 笑著道:“紫蘇姑娘客氣了, 今日陛下派了奴才差事, 要到內庫里去挑件東西給福王賀壽呢?!?/br> 云羨知道福王是容洵的皇叔, 書中他忠心耿耿, 常年帶兵駐守邊塞,容洵很是尊重他。算起來,他今年也該有五十歲了。 云羨想著, 突然眼神閃了閃,笑著道:“福公公入宮有多長時間了?” 福瑞倒沒想到云羨會問他這個,他心里粗略算了一下, 面上卻很是恭謹,道:“奴才自六歲起便入了宮,如今得有十多年了。” “哦”,云羨微微頷首,道:“這內庫可是一直由你管的?” 福瑞有些摸不著頭腦,眼底劃過一絲詫異,道:“奴才管過一段時間,后來只顧著侍奉陛下,這些事便疏忽了,如今是旁人在管,奴才只偶爾去清點清點東西便是了?!?/br> “那你可見過一個七彩琉璃寶盒?” 福瑞腳下一頓,又趕忙跟上去,低眉道:“奴才并未見過?!?/br> 云羨微微闔眼,遮住了眼底失落的光彩,道:“你去忙罷,我四處里走走,晚些再回椒房殿去。” “是?!备H鸹氐?。 * “她當真問你那七彩琉璃寶盒的事?” 容洵緊了緊身上的身上的大氅,眸底有些意味不明,像是藏著什么旁人看不出的情緒。 “千真萬確?!备H鸸砘刂瑸槿蒌砹诵岵琛?/br> “你怎么回的?”容洵拿起那茶盞來,淺抿了一口,抬眸看向他。 “奴才不敢多言,只推說沒見過,娘娘便沒再問了?!?/br> 福瑞微微抬頭,打量著容洵的神色,道:“陛下,您看……” 容洵將茶盞放下,冷沉著一張臉,道:“下去罷,朕自會處置。” “是?!备H饘⒉鑹胤畔?,又道:“關于中秋家宴的事,內侍省著人來問,是否還如往常一般,只備陛下與昭陽公主的晚膳?” “皇后與眾嬪妃的晚膳也一道備著?!?/br> 容洵說著,見福瑞有些怔忪,不覺蹙眉,道:“怎么?” 福瑞一愣,旋即賠笑道:“奴才還以為,陛下不喜人多?!?/br> 容洵垂眸打開了手里的奏折,語氣中隱隱有些無奈,道:“朕是不喜人多,可既答應了她,便不能言而無信?!?/br> 正說著,便有太監來報,說是云羨到了。 福瑞趕忙躬身退了下去,偌大的紫宸殿,便只留下容洵與云羨兩個人。 云羨默默走到容洵身邊,將食盒輕輕的放在案幾上,取出熬好的干姜桂花湯,順勢放在他近前,道:“你著了風寒,光吃些湯水是沒用的,還是該找個太醫來瞧瞧才是正經?!?/br> 她見容洵抬眸望著自己,忙解釋道:“我不是偷懶不想給你熬湯,實在是看你這幾日咳嗽的厲害……” 她話還沒說完,便見容洵將扇墜從扇子上解了下來,放在她面前,道:“你喜歡這扇墜嗎?” 云羨不解其意,只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便將那扇墜拾起來,仔細端詳著,道:“這是紫玉做的?雕工倒是平常,可這玉卻是極難得的,色彩濃烈,又通透如煙霞,只怕一座玉山也挑不出幾塊這樣的玉來。” “送你了?!比蒌p咳一聲,淡淡開口。 “啊?”云羨手上一頓,笑著道:“我要這個做什么?還是你自己留著……” 對上容洵寒涼的眼眸,云羨一句話便哽在了喉嚨里,她吞了口口水,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好……” 她說著,胡亂將那扇墜揣起來,可又怕掉了,只怕又是一場風波,思來想去,便將它系在了自己腰間的衿子上。 系了半天,總算系得結實,云羨方松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看向容洵,道:“多謝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