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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氏險些栽倒。 “香兒,不能這樣。”江氏連忙拉薛染香:“罵你奶奶那樣難聽,這是大不孝,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不好的。” “大不孝?她先罵我,我還說她不慈呢。 再說名聲,我還有名聲嗎?”薛染香哪里買賬?寬慰她道:“你別怕,天塌下來自然有我頂著。” “你不能破罐子破摔,到底是晚輩……”江氏絮絮叨叨的勸她。 薛染香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朝著薛染甜鉤手。 “阿姐。”薛染甜顛兒顛兒的跑到她跟前。 “咱們?nèi)タ持褡印!毖θ鞠銧恐?/br> “砍竹子做什么?”薛染甜不解。 江氏也住了口。 “去釣魚。”薛染香說著,心里也沒什么把握。 釣魚這個技能,她上輩子沒掌握,而且,這里也沒有魚餌。 不過她釣過龍蝦,蚯蚓這玩意兒也好找,或許可以一試,系統(tǒng)這么天一頓地一頓的,也不是個長久之計,活人不能讓尿給憋死,她也得想法子糊口啊。 “去吧。”江氏這回倒是沒攔著,又道:“正巧我與你們一道出去,我去提水。” 三倉村就一口水井,在村東,全村人吃水都指望著那口井。 “缸里不還有些水嗎?”薛染香探頭瞧了瞧:“你就別去提了,明日叫賀斟呈來,把缸挑滿就是了。” 江氏神色復(fù)雜的望她:“和他的親事,你真想好了?” 這丫頭雖然和她女兒性子完全不一樣,但她看出來了,她對賀斟呈根本就沒有那意思。 “先這么著吧。”薛染香含糊的敷衍了過去。 免費的勞力,不用白不用,關(guān)鍵她怕賀斟眾那個混不吝手里的鐮刀啊! 這廂,母女三人有說有商量,氣氛融洽。 而青磚小院里頭則不然。 朱氏和黃氏一道燉了雞,炒了一盤野菜,難得的蒸了一碗蛋,又燜了一鍋雜糧飯,饑荒年上,這頓飯就跟過年一樣了。 若是往常,一家人定然吃得熱熱鬧鬧,歡歡喜喜。 可今天不同,家里的頂梁柱倒了。 一家人圍著桌子,除了兩個男孩一人一個雞腿,正吃的香甜,其余誰也不吭聲。 “老三。”最終還是蔣氏打破了沉默:“你三哥腿傷成這樣,沒個幾個月是好不了的,就算是好了那管家的位置也不可能一直等著他,這個家你該擔(dān)負起來了。” 第32章 樂呵 “娘,話是這樣說不錯,可是我這些年……”薛必成白皙的臉上滿是為難:“我一個讀書人,肩不能擔(dān),手不能提的,娘說我能做什么?” 他原先養(yǎng)的白白胖胖,這饑荒年倒是清減了不少。 他本名叫做薛三成,為了表達讀書他必成的決心,特意更名為薛必成。 這么多年,從垂髫小兒到人到中年,他一直在家中埋頭苦讀,到如今連個秀才都不是,還只是個童生,但也已經(jīng)是家里的驕傲的了。 家里平時有薛二成那個二哥養(yǎng)著,他也樂得清閑,現(xiàn)在二哥出了事,娘要他來養(yǎng)家,他怎么養(yǎng)? 蔣氏沉吟了片刻,艱難的開口:“要么就別讀了吧?” “娘,相公不讀書能做什么?”黃氏一向寡言,這時候卻開了口。 她不像朱氏,成日里炸炸呼呼的,肚里沒一點貨色,蔣氏待她也寬和些,聽她開口,不由嘆了口氣:“現(xiàn)下也是沒法子了,讀了這么多年也沒考上個秀才,可能就不是那塊料子。” “娘,我可以的。”薛必成辯駁:“明年縣試,我一定能中秀才。” “不成,就這么定了。”蔣氏咬牙:“明日就到縣里去瞧瞧,有沒有什么賬房或是私塾之類的要人。” 她說著拿起了筷子:“吃飯。” 她這么說,晚輩們不敢反駁,這事兒就算是定下了。 …… 翌日。 薛染香照例去河邊采集,或許是昨天釣龍蝦連根蝦毛都沒釣到,老天爺補償她,又或許是簽到七日距離翻倍的作用,總之她這次竟采集到一條十來斤重的紅尾鯉魚,這魚力大,她又毫無提防,魚兒撲騰著就往水里跳。 情急之下,她蹲進水中,死死地扣住了魚兒的腮板,才算勉強控制住這條鯉魚。 薛染甜在岸上急的跟什么一樣。 “給我揪一把茅草!”薛染香急急的吩咐她。 “上來。” 這時,一只大手伸到她面前。 她死摁著魚頭,抬眼一看,喘息著開口:“賀斟呈?你可別趁人之危,我告訴你,我自己能行的,別想我把魚分給你。” 賀斟呈冷哼了一聲,不客氣的抓住他她的領(lǐng)口,把她從水里拔了出來丟在地上:“別以為是個人都和你一樣,雁過拔毛。” 之前禮尚往來之后,薛染香居然沒有登門鬧事,他倒險些被她迷惑了。 今天這才是薛染香的本來面目,這個人最是惡劣,怎么可能轉(zhuǎn)性。 “阿姐,茅草。”薛染甜才揪到了一把茅草。 薛染香渾身濕漉漉的,也不管水啊泥啊的,就地坐下,將茅草草草地搓成一根,從魚腮中穿過,又綰了一個扣子,這才松了口氣。 “誒?你等一下!”抬眼便見賀斟呈舉步欲走,她忙叫住他。 “做什么?”賀斟呈回頭,眸色微涼。 “我家水缸沒水了。”薛染香起身,試探著提起魚,見茅草繩沒斷,這才放心:“你去挑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