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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事。”朱氏干巴巴的笑:“這不是你韓嬸嗎,說好幾天沒看見你了,想你了來看看。” “坐吧。”薛染香推了推殘破的小板凳。 “香香啊。”韓氏上前,取出一頁白紙來,上頭的大字遒勁有力:“你不是常說,想要彥青給你寫副字嗎?我給你帶來了,這可是他特意為你寫的,我才剛吹干。” “快拿著。”朱氏緊跟著捧哏:“瞧這些字一個個的,要是過年都能貼在門框上了,香香你看是不?” 薛染香似笑非笑道:“既然這么好,二嬸不如自己拿回去貼在門框上。” 她瞥了一眼那字,確實好看,不過有什么稀奇的?古代讀書人不都寫得一手好字嗎? 再說了,那么大一個男兒成日里在家肩不挑手不提的,就專心讀書,要是連字都寫不好,那還讀什么書?不如收拾收拾早點去世算了。 “香香,你這玩笑可不能亂開,你奶奶要是聽見了可要不高興了。”朱氏勉強笑了笑。 大淵民間風俗,家里死人了門框上才貼白紙黑字的對子呢。 “那也是二嬸先同我開玩笑的。”薛染香不軟不硬的回她。 “我怎么了?我還不是為你好嗎?為了撮合你和彥……”朱氏口無遮攔。 不是她不懂女兒家的名節重要,是她根本不在乎薛染香的名節。 “打住!” “弟妹!” 這一回,竟是江氏同薛染香一道開的口。 薛染香側目瞧見江氏氣的臉都紅了,不由心中一暖,上輩子沒享受過母愛,這輩子怕是要被寵壞了。 “香香,你怎么了?以前不是你拜托我在你韓嬸面前多美言幾句的嗎?”朱氏走近了,親昵的拉著薛染香的手:“怎么,這是害羞了?” 這丫頭莫不是失心瘋了,以前要是韓氏登門,她早就上趕著了,哪里會像今天這樣端著。 “韓嬸登門,是怎么個意思?”薛染香干脆不理朱氏這個拎不清了,直接問正主。 韓氏半晌不開口,正琢磨薛染香到底什么心思呢,見她面色不善,立刻便笑道:“也沒什么,只是你之前總在我跟前,雖然不是我的孩子,這幾日不見,我心里頭也怪想你的,特意來瞧瞧。” “是嗎?”薛染香露齒一笑,她忽然想起一事來。 第27章 玉鎖 韓氏可比朱氏要伶俐多了,笑著道:“可不就是嗎?這天色也不早了,要是沒有旁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從前,她雖然收了薛染香不少東西,但也從來沒有讓她作自家兒媳婦的意思。 她的兒子,年紀輕輕的就已經成了秀才,以他的聰明和用功,將來一定平步青云,封王拜相不在話下,怎么會要這樣一個膚淺的丫頭?根本上不得臺面。 就算做妾室,她還要慎重考慮考慮呢。 她收那些東西,也是看著丫頭傻,她不收,也要叫旁人騙了去。 “別介。”薛染香攔著她。 朱氏偷偷樂了,就知道這樣都舍不得,瞧瞧,露餡了吧。 “怎么?”韓氏暗暗得意,面上卻不顯。 “去年,韓嬸說我那個玉鎖瞧著精致,想把玩兩天。”薛染香打量韓氏:“我今天突然想起來,嬸子也是時候該還給我了吧?” 那把小玉鎖,不過小拇指指節那么大,用紅繩串著,江氏從小就給她戴在脖子上的。 原主不識貨,把珍珠當成了魚目,她細細思量起來,那把玉鎖瑩白通透,水頭極好,做工更是精良,仿佛若是有鑰匙,就能開了那把鎖一般。 話又說回來,就算看不出玉鎖的好壞,就看韓氏那愛不釋手的模樣,也能猜出這一定是好東西。 一說起玉鎖,江氏頓時抬起頭來。 那玉鎖,是她自幼戴著的,后來有了薛染香,因為是第一個孩子,極為疼愛,便給她戴著了。 誰知道去年就叫韓氏騙了去了,她前后也說過好些回,叫她去把玉鎖要回來,薛染香卻執意不肯去。 每回娘倆都鬧得很是不快,日子久了,她都不指望了,這孩子怎么忽然自己就想通了? “你說什么玉鎖?”韓氏故作不知,東西到了她手里,哪有往出吐的道理? “嬸子不是想賴賬吧?”薛染香自個兒在板凳上坐下:“也沒事,嬸子仔細想想,肯定能想起來的。” “哪有這回事?我從來不記得。”韓氏矢口否認:“你莫要訛人,若是你有證人,那我也認。” 當時是在她家,就她和這丫頭兩人在,哪里有什么證人? “誰都知道我打小就戴著把玉鎖。”薛染香也不急,翹著小腿一晃一晃的:“嬸子不承認也沒事,我反正這些年天天往你家跑,名聲早就壞了,是爛白菜一棵。 嬸子要是不怕耽擱了你家兒子的名聲,盡管別承認,往后我多跑幾趟就是了。” 跟她玩失憶?她怕是要教教這位大媽好好做人。 “你,你這是賴上我了?”韓氏眉毛都豎起來了,這不是痞子無賴那一套嗎? 這丫頭怎么全變了?跟以前像換了個人一樣,她心里毛毛的。 “跟我二嬸比起來,韓嬸你是聰明人,我也就不多說了。”薛染香說著起身,把她倆往外請:“好走不送。” 她料定了韓氏不可能拿自己寶貝兒子的前程做賭注,那玉鎖肯定沒兩天就拿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