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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就跟吧。 她先去了顧鐸的小木屋,他不在。 又給顧鐸打電話。 沒人接。 額—— 這是生氣了,一切都被他說中,她卻一個字兒都沒聽。 嗨。 她只能像個沒頭蒼蠅似的在家里亂撞,身后還跟著一堆的小蒼蠅。 “爸,你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季姜昀實在看不下去了,這兩天他沒能聯系上顧大哥,一直在按照他的指點,搞活自己公司的經濟。 只差臨門一腳,季姜昀突然宣布將他降職,把他那家公司的權力都交到了職業經理人手里。 這也就罷了。 反正他不信任他也不是一天兩天。 一回家,小妹又成了移動的黑衣人矩陣的中心點。 他實在想不通,李家有什么,那么重要。 “不就是一個李玉成,這種男人圈子里多得是。” 他越想越氣,直接跑到了季姜盛面前,要跟他評評理。 季姜盛翻動著報紙,語氣平靜:“婚約的事,沒得好談。” “那談什么?”季姜昀平生第一次對著季姜盛放出了豪言壯語,“小妹不就是不想嫁人么,我來養,我養她一輩子啾恃洸。” 只可惜,這話卻把季姜盛逗笑了。 “你來養,你先養好自己吧。” 他揮了揮手:“沒什么事就先回公司,跟著職業經理人先學學基礎。” 季姜昀握緊了拳頭:“我學過基礎了。” “那些歪門邪道,還是算了。” 季姜盛話里藏針,對于季姜昀之前的學習,沒有給予任何的肯定。 “我真是受夠你了。”半晌,季姜昀緩緩抬起頭來,眼中充滿了血絲。 盛怒之下,他理智卻異常的清醒。 “爸,你總是高高在上,統治著一切。” “當年,要不是你執意要讓司機加速,小妹能出事嗎?” “是你,堅持說媽是小毛病,不用上醫院,結果呢?” “是啊,您是家里唯一正確,唯一高大上的人,不,您不是人,您是神。沒有人能質疑您的決定,更別說,您會犯錯了,您怎么會犯錯呢?” 他越說越激動,積壓在心頭的話噴薄而出。 “我不學習,你說我不學無術,像個廢物。” “我學習,你又嫌我學的是歪門邪道。” “那我該怎么樣,你倒是教我啊!你教過我嗎?” 他說到這里,眼中盈滿了淚水,眼周的肌rou緊緊繃著,一滴沒有掉下來。 “沒有。你沒有教過我任何事,從來只會挑剔,挑剔,挑剔!” “小妹臉上留了疤,你說過幾句安慰的話?沒有,你縱容她鞭打取笑她的人,你的縱容,讓她相信,世界上所有人和她都是敵對的!” 聽到這里,季姜盛額頭青筋跳動,再也壓制不住火氣,狠狠地朝書桌拍了一掌:“孽子!畜生!你給我滾!” 季姜昀兀自左拐出門,上了自己的座駕,絕塵而去。 滾就滾,沒老爸,他還有大哥呢。 顧鐸突然打了個噴嚏。 快要累死的單秦突然就關心起他的身體來:“別累感冒了,趕緊回去休息。” 得到的答案是顧鐸的一瞥。 單秦也納悶兒,這人怎么就這么熬得住呢,這都連續熬了兩個通宵了。 凌晨一點,顧鐸放下了手里的算紙:“可以了。” 單秦只差淚流滿面,終于,第二輪算是沒有懸念了。 “趕緊的,好好回去休息休息。” 出了公寓,顧鐸上了唐儒的車。 “還回季姜家?” 顧鐸稍加思索:“不了,季姜盛在,我早出晚歸,只會惹他懷疑。” 他報了個地址,唐儒把他送到,笑了笑:“這地方你還留著呢。” 畫室的桌子上,留下了一杯早已冷透的牛奶,剩下一半。 是季姜萊留下的。 還有幾件衣服,隨意地掛在椅子上。 他走到空白的畫板旁,她還是畫了一幅兒童畫的,稚氣可愛的小母雞,戴著三角頭巾,十足的八十年代復古風格。 誰畫的像誰吧。 地上堆滿了季姜萊用過的畫畫工具和顏料,顧鐸無意識地坐了下來,拿起了幾個,在中間的那個金色背景的大畫板上,胡亂地涂抹了起來。 這是他獨有的冷靜方式。 伴隨著涂抹的動作,他可以更加沉著地思考。 第二輪的賭博快要通過,一切很順利。 這不像是秦越,他竟耐得住性子,陪他玩到了第二輪。 或許,他也在等,一個最好的時機。 不知不覺,他已經在畫布上勾勒出了一個人物的弧形。 他停下筆,意識到自己畫了些什么,是季姜萊。 明日美術館里的季姜萊。 第47章 · 答題的時候, 她就坐在他的旁邊,她生機勃勃的湊過來,又使勁地想要解答題目時, 那張生動的側臉。 就躍然在畫布上了。 季姜萊在這兒住的兩天,她還一直催促著自己把這個金色背景的畫填起來。 現在填好了, 不是別的, 竟然就是她。 這畫是他沒想好畫什么,留在這里的。 既然已經起筆,便不再猶豫。他蘸取了綠色顏料, 繼續畫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