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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乎下意識就確信,這個男人就是獨眼的成員,他非但在袖口上繡了一個獨眼的標志,還將它放在領帶的圖案中,招搖過市,仿佛是對世人的一種諷刺。 誰能說他們神秘,明明是世人自己太蠢而已。 她也幾乎是在同時,感受到了他對普通人的那種諷刺和蔑視。 所以她才推著顧鐸趕緊追,敢蔑視別人,她就偏要叫顧鐸追到他們。 至于為什么是顧鐸? 她拎著大包小包,走到了車子里,有點焦躁,等待著顧鐸。 是啊,必須得是顧鐸才行。 剛才她跑了兩步,突然福至心靈,想到了小說后面的一個劇情。 在小說里,無論是落魄時的顧鐸,還是后面東山再起的他,都一直在尋找著獨眼,但他只知道獨眼的存在,卻并不知道如何辨認獨眼的成員,更別提直接和他們的組織聯系了。 他找了獨眼八年,也沒有找到獨眼的蛛絲馬跡,更別提判斷獨眼成員的獨特方式。直到八年后,他碰上了那么一個人,告訴了他找到獨眼的辦法,他才找到了獨眼。 找到獨眼后,他的商業帝國版圖再度擴張,幾乎攏擴了所有的行業,為了報答那個人,顧鐸給了他一個許諾。 那時候的顧鐸,已經相當于整個顧氏帝國的皇帝,他的許諾,一般人都無法想象。 他的許諾就像一個空白的支票,可以在上面填任何東西,只要你填,他都可以滿足你。 季姜萊想要拿到這張支票,如果到結局,他們季姜家真的無可挽救,那么她也要替母親拿到這張支票。 就是只有一個問題—— 顧鐸到底追上那貓咪領帶沒? 她并沒有等太久,當她在車子里面張望時,顧鐸就回來了。 他是一個人回來的,季姜萊也猜到了。 據小說里描述,獨眼的成員都有非常高超的反偵察能力,被人跟蹤能夠很快地甩開,除非跟蹤者也有很強的偵察能力,顧鐸雖然練過功夫,這方面卻也不一定能跟他們比。 不過,她也不急著現在就讓顧鐸找到獨眼。 現在的顧鐸,哪怕找到獨眼,也沒有和對方交易的資本,也沒有底氣開出那樣的許諾。 他不需要看到那個人的長相,只要顧鐸能記住他的身高,氣質,某些和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就足夠了。 他一回來,季姜萊還是假裝擔心地問了句:“人呢?” 顧鐸搖了搖頭:“追丟了?!?/br> 他沒有給季姜萊喘息的機會,反問道:“你剛剛推我去追他的時候,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什么意思?” 他問得深沉,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她。 在這樣的一雙眼睛下,她沒有做小動作的機會,一點細微的表情,恐怕都逃不過顧鐸的觀察。 她沒有刻意地不動聲色,而是俏皮地用手指擦了擦眼皮:“剛剛我不是被咖啡灑出來,正好燙到眼睛了嘛。” “所以我看不清他跑哪里了啊?!?/br> “那你為什么要追他?”他雙手環熊,帶著審判的口氣,又問了一個問題。 季姜萊不太會扯謊,腦子里一片空白,終于閃爍出一點言辭:“那,我把他衣服弄臟了,是想叫他把衣服給我,我會負責給他干洗的。哪兒知道他那么奇怪,越追越跑,越追越跑……” “干洗?”顧鐸擰緊了眉頭。 他可不覺得季姜萊是這么負責任的人,但他還是替她想了個解決辦法:“要不去查監控,總能查到他從哪里出去的。” 季姜萊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算了吧,麻煩地要命,就為了一件襯衫干洗費?” 顧鐸掀了掀眼皮,心道,是啊,就為了干洗,季姜萊大小姐竟也會拔足追人,呵…… 但他沒有拆穿她,只是靜靜地坐在了車上,直直地看著前方。 季姜萊一邊開車,一邊心里有些忐忑。 她剛才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他就立刻跑出去了,她本以為顧鐸是明白她的意思才追出去的,現在回來試探一番,又像是什么都不明白的樣子。 小說里寫,顧鐸為人深不可測,還真是可見一斑。 她偷偷地用眼角余光卻瞟他,他面上十分平常,像是在欣賞路邊的風景,又好像什么風景都沒看到眼底里去。 她不太踏實,顧鐸到底認沒認出獨眼來? 她本來只是想做個徒有運氣的局外人而已啊,要是被顧鐸知道她非但知道獨眼,還知道怎么辨認獨眼標志,恐怕她當場就要被他從天臺扔下去。 畢竟,她只是個惡毒女配,假如全知全能,豈不是成了怪物? 所以她不得不把這個順水人情做的天衣無縫。 但,總得做成人情才行啊。 索性,她只能再明示一些了。 她假裝漫不經心,像是在拉家常:“哎,說來也是奇怪,哪兒有一個男人戴貓咪領帶的,但是你別說,他領帶上那只貓咪還挺特別的,左邊的眼睛感覺完全是跟右邊不一樣,沒有顏色,猛一看上去,這只貓就像是只有一只眼睛……” 她努力加重了一只眼睛的那句話,偷偷瞄顧鐸的反應。 顧鐸沒動。 難道他還在裝?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還能怎么說? 季姜萊額頭上滴了兩滴汗,努力地提醒他:“我倒想試試,怎么把一只貓畫出只有一只眼睛的感覺,唔,另外那只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