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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彼此完全攤開地談了談生命中的大事。寧臻含糊地一筆蓋過。 她口中的大事指的是天地人倫男女交合,梁心甜卻誤會成了人生大事,眼睛瞬間亮了,以為自己誤打誤撞問到了關鍵問題。 你的意思是,你們兩個好事將近了? 現在政策變了,在校大學生滿足法定年齡也可以結婚,所以在理論上言清書是可以和寧臻領證結婚的。 只是問歸問,梁心甜心里卻沒那么樂觀,要是倆人真的定了,早先言清書就不會有意無意地阻止她說一家人之類的話。 她猜十有八九言清書是求了婚,但寧臻沒馬上答應下來,不過也沒回絕得太死,所以他才會一面按耐不住喜悅之情,一面又小心翼翼地不愿讓寧臻有壓力。 完全不知道梁心甜腦補了什么的寧臻被好事將近四個字砸暈了,對方到底是怎么得出這個結論的? 她下意識看向言清書,因為梁心甜后來沒有控制音量,所以這句話大家都聽到了。 只見言清書眼底滿是溫柔,雖然沒開口,可嘴角翹起的弧度分明已經給出了他的回答,就連一直嚴肅正經的溫暮釗臉上都多了幾分笑意。 寧臻以為自己會反感生氣,對于梁心甜話語里有關結婚的暗示,言清書居然沒有第一時間跳出來表示反對,甚至還歡歡喜喜地打算默認,她難道不該覺得荒唐可笑嗎? 但實際上,她的反應并沒有那么大,還不自覺地被另外三個人的欣喜帶得哭笑不得。 捫心自問,寧臻迄今為止壓根沒想過結婚的事,即便是對江君惟最上心的那段時間也沒有,更遑論對象是才確定關系的言清書了。 梁心甜和溫暮釗會誤會,她多少還能理解一點,畢竟前者只是出于關心問了一句,是言清書似是而非的態度讓一切變得曖昧不清起來。 可話說回來,他作為當事人,明明知道他們倆之間究竟是怎么回事,還能揣著明白裝糊涂就很奇怪了。 難不成溫暮釗已經傳統到一畢業就要逼婚?所以言清書才會帶她回來演這么一出戲? 自覺真相了的寧臻不免同情地瞥了一眼言清書。 言清書察覺到寧臻別有深意的目光,頓時猜測她又想歪了。雖說他確實享受這個誤會,但該解釋的還是得解釋。別看寧臻現在似乎很愿意配合他,誰知道是不是一出溫家就要跟他翻臉呢? 嫂子你想多了,寧臻才多大,還早著呢! 言清書這話可謂是一錘定音,溫暮釗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梁心甜還是一臉微笑,神情卻隱隱透著些不自然。 她一見溫暮釗的樣子就知道他在為言清書對感情兒戲的態度不高興,心中暗叫不妙,都怪自己多嘴,如今想幫沒幫上,反倒把人扯坑里來了 當然,她也是怎么都沒想到言清書竟會如此沒眼色,當著溫暮釗的面就把不結婚的實話說出來了。 許是一孕傻三年,梁心甜覺得自己已經看不懂言清書和寧臻的關系了有時候像是時候未到,有時候又像是情許終生。 無論哪一種,她都打定主意不再摻和他倆的愛情。 自己闖的禍自己收拾,梁心甜于是打圓場道:阿言說的是,老溫你不會以為寧臻跟我似的,那么容易就被哄著答應嫁了?她嬌嗔地睨了一眼溫暮釗,阿言他們都多大了,心里肯定有數,時間到了自然會進入下一步。 不知道是哪一句話觸動了溫暮釗的心弦,他的神情陰轉多云,嘴角雖然還緊繃成一條直線,面色卻緩和了許多。 寧臻聽得出梁心甜是在給他們臺階下,突然鬼使神差地應了一句,嗯,我們會找個時間好好商量的。 她的正面回應瞬間扭轉了現場有些凝滯的氣氛,言清書更是難掩驚喜地凝視著她。 要知道,夢中的寧臻可從來不曾為了這一時的和諧昧著良心撒謊,因為她是真的從來沒想過帶言清書回去見家長,結婚什么的更是天方夜譚。 從她的立場看來,為什么不能簡單地談個戀愛,一定要扯上結婚?她的父母可是談了無數場戀愛后才確定了彼此,言清書不過是她認真交往的第一個男人,以后會怎樣誰能說得清? 夢境里,梁心甜也問過寧臻類似的問題,寧臻先是不出聲,后來或許是他們目光炯炯的樣子讓她有了被逼婚的感覺,她說了句本該爛在肚子里的大實話寧氏夫婦忙得很,雙方見面商量婚事什么的還是算了吧。 這話說的,任是誰聽了都要大吃一驚。父母再忙也不會連見未來女婿的時間都抽不出來,而作為女兒的寧臻,倘若真的想和言清書結婚,又怎么會連安排他們見一面都不愿去嘗試? 寧臻的回答,翻譯過來其實就是在說我不會和言清書結婚,我倆完全沒有必要互見家長。 梁心甜和溫暮釗當時就傻眼了,寧臻這話和赤/裸/裸的拒絕有什么分別? 而那個言清書,自寧臻話音落下的一瞬間,臉色也變得陰沉可怕。他強迫自己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只盯著面前的碗筷,仿佛要把上頭有幾道花紋都數清楚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