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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清雙手抱懷睨他。 云執笑。 因為晚上的一個吻,本來很純潔的蓋被子聊天好像變得更曖昧起來。 時清看著透明面板上的進度條,上面明晃晃的顯示—— 進度百分之七十。 還差個三十,要不就著今晚月色把事情辦了吧? 時清難得沒沾床就睡,奈何剛扭頭側身準備睡了云執這個男主,就看見他已經平躺著睡著了。 “……” 就這還敢說沒醉? 清晨醒來,云執在院子里練劍,時清起床洗漱。 兩人用完飯后曹縣令過來,“這是縣里的開銷賬簿,以及關于防汛的一些措施。” 說著把手里抱著的本子放在時清面前,顯然早已準備好。 銀子已經送到并在幾個省平均發放下去,其中每年就數曹縣令這邊洪水泛濫的最厲害,時清今年便來了這兒。 曹縣令說,“下游的百姓已經開始往上游遷移,就是還有少部分不舍得家里農田的,遲遲不肯走。” “每年會給這些百姓補償嗎?”時清隨意翻看賬本問。 她談事情的時候,云執就坐在旁邊跟著聽。 曹縣令站在邊上,有問必答,“那自然是要給的。這是朝廷的規定,不僅給予一定的補償,還免除她們來年的稅收,但是依舊有百姓抱著僥幸心理,守著那點田。” “那找人去勸勸,問問是要田還是要命。要命就她自己搬,要是要田你們就派人幫她辦,”時清說,“她糊涂,你總不至于跟著糊涂。” 曹縣令還真沒用過這么強硬的手段,一時間表示學到了,“下官懂了。” 河水周邊如今正在維修堤壩,時清跟曹縣令出去查看。 目前看來,銀子還算落到了實處,包括賬簿什么的也都沒問題。 就連堤壩也在慢慢修建,去年的已經被沖毀,今年的正在重建。 時清去河邊看了眼,堤壩都是先用木樁做樁基,條石做主體,而條石之間會用石錠或鐵錠連接,最后再用石灰、糯米、桐油等勾縫。 若是到時候洪水涌上來,上頭只能再堆積些麻袋什么的。 如今才五月份,離七八月份還有些時候,容易發生洪水的河流周邊都只是在打樁基。 這些木樁是基礎,如果木頭不結實,洪水一沖擊,上面的條石根本起不到抵抗的作用。 曹縣令看時清想往河邊走,也不阻攔,而是跟在后面一起去。 木頭都是好木頭,很敦實。 時清納悶了,既然每年都做了完全的預防措施,為何還會有百姓死亡無數? 難不成真的是天災嚴重? 時清肯定不會相信表面這些,要是想問清楚當地的情況,就得從別的地方入手。 晚上入夜后,時清跟云執換上精簡干練的短打,準備出去看看。 蜜合跟鴉青不會功夫,便留下來守著行禮以及應付曹縣令。 云執看時清走在街上,“咱們不去河邊嗎?” “不急,先跟人打聽打聽。” 云執茫然地左右看,大晚上的街上哪里有人。 直到時清蹲在一處墻角。 百姓晚上都回家睡覺了,但是乞丐沒有。 如今天氣熱,她們連躲風擋雨的稻草堆都不愿意找,干脆就睡在墻根下。 時清剛來那天送給乞丐們每人一身衣服,對于她這張容貌昳麗很有辨識度的臉,乞丐們肯定不會忘。 時清的銀子向來不白花,如今正好跟她們問點事情。 乞丐頭子看見時清大晚上過來,以為自己做夢呢。 “堤壩?”乞丐頭子看著時清,隨即了然。 她抹了下嘴角睡著時流下來的口水,帶著時清往河邊方向走。 兩人走在前面,云執抱著劍微微落后兩步。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自己跟時清被人盯上了。 好像是從出了衙門起,便有人跟著她們。 其中有一道視線最為明顯,很是熟悉。 “您看堤壩沒問題?那是姓曹的糊弄您呢。”乞丐頭子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自己在跟誰說話,立馬賠笑說,“我這、我……” 時清年齡輕,不擺官威的時候看起來沒有半分架子,她說話就忘了分寸。 “沒事,你說。”時清也好奇,曹縣令當真能做的滴水不漏? 乞丐頭子繼續講,“她也就表面功夫做做,其實內里都是爛的,如果不斂財,她怎么孝敬京城里的那些大人?怎么能往上升遷?” 曹大人可是想著往上爬呢,畢竟當官的,誰甘心做一輩子的縣令。 河邊白天干活的工人已經回去,如今地上只有一堆木料跟運過來的條石。 “虧得您來的早,若是再晚一點,可能就發現不了嘍。”乞丐頭子搬過來一塊木樁,借著月色讓時清看,“您瞧瞧。” 時清蹲在地上,轉身朝云執伸手,掌心朝上攤平。 云執垂眸看她,又掃了眼旁邊的乞丐頭子,猶豫一瞬還是抿唇將手遞過去,搭在時清掌心里,握住她的手蹲在她身邊。 “……???” 他以為自己跟他撒嬌要拉小手呢? 時清差點笑出聲,“小傻子,我是問你借你的劍一用。” 她這是手又不是爪子,還沒鋒利到能劃拉木頭。而兩人中,只有云執抱著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