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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金銀都是無辜路人的,她們也許已經喪命,連姓名跟地址都找不到,但金銀留下來充公救災,也算是幫她們做了件事情。 御林軍首領微微一怔,隨即朝時清拱手抱拳,“是!” 她們分批次抬箱子運送回京。 時清坐在旁邊石桌上腳尖點地,眼巴巴的跟著看。 本來都是她的。 云執走到時清身邊,垂眸問她,“怎么不留下來?” 時清眼睛雖然盯著那些被抬走的箱子,嘴上卻道:“又不是我的,我怎么能拿。” 她摳門向來只摳自己的,貪財貪的也是她應得的,像這種不屬于她的,她自然碰也不碰。 人總要有條連自己都不能碰的線,這樣才不會在宦海中迷失初心跟本性。 但時清還是眼饞啊。 好多銀子,好多啊! 看她可憐兮兮的表情,云執眼里露出幾分笑意。 他抬手抵唇輕輕咳了一聲,垂眸從自己腰帶上揪掉一顆珍珠,放在掌心里遞到時清面前,“這個給你,能不能好受一點?” 時清偏頭看他,云執一時間緊張局促到手腳不知道該往哪里放,眼睛也不好意思看她。 他不知道怎么哄時清,就說,“以后咱們賺錢煥煥的銀子,都給你。” 錢煥煥這只羊都已經被薅禿了,他竟還惦記著。 時清垂眸伸手捏過云執手里的珍珠,攥在掌心中,輕聲喊他,“云執。” “嗯?”云執低頭看她。 時清忽然抬頭,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將本來站得筆直的人拉的微微彎腰,偏頭吻上他柔軟溫熱的唇瓣。 時清桃花眼里蕩著滿滿笑意,“謝謝。” 第58章 “我若是活不過明日,今晚必定…… 銀子被御林軍押送回京,那么多的箱子以及跟在身后的劫匪引來無數矚目。 箱子送到宮里,皇上看著面前的珠寶器物,以及放在最上面的那本賬本,御林軍還沒開口,她差不多就已經猜到是什么事情了。 內侍捧著賬本跟時清的折子走過來,雙手托舉遞給皇上。 “她這出京不過短短一兩天,竟是將整個山頭都給人剿了。” 皇上翻看折子。 時清將自己對事情的處理說的很詳細,包括給出了一定的善后方法,基本按著實施就可以。 她并非剿完匪拍拍屁股就走,而是將一切安排的妥妥當當。 一共查收多少贓款,時清也都一筆一劃記得詳細,分文不少。 誰要是敢說她貪贓枉法,賬本立馬就能甩在對方臉上。 同時折子里時清還將當地縣令錢開泰參了一遍,說她無作為,任由山匪為禍。 皇上還挺詫異,“時清竟是沒走官道?” 隨即一想這人是時清,又覺得她沒走官道才合理。 “她這下去一趟,底下的部分官員怕是要坐不住了。” 皇上合上折子,讓人將金銀等物點清收入國庫,“先記著,等她辦差回京一并封賞。” 至于錢開泰…… 皇上讓她按著時清給的法子,妥善安排山上的男眷們。 這也算是給錢開泰的最后一次機會,至于她愿不愿意珍惜,全看她的造化。 錢家最近已經收斂很多,若是太過打壓,會顯得過于刻意,寒了臣子們的心。 可若是錢開泰本身有罪證在身,那這事便是對事不對人了。 時清這一次剿匪風頭太盛,可能會有不少人心生不滿,頭一個就是當地縣令—— 錢開泰。 畢竟在她的管轄范圍內,山匪為患已經多年了,像是塊舊疾反反復復的發作,眾人都當難治。 結果突然有天來了個不講道理的大夫,三下五除二把病治好了,連病根都一并拔了! 這時候眾人再看錢開泰這個原本的大夫是何想法,可想而知。 而對于錢開泰來說,時清既打了她的臉面又斷了她的財路。 沒有山匪,往后還怎么跟戶部申請銀子剿匪? 若是不能剿匪,哪里來的油水可撈? 時清根本沒給她這個縣令留臉面,連當地衙門都沒通知,直接讓御林軍把人押送回京了。 縣衙里,錢開泰臉色難看。 就在她這邊地方上發生的事情,她差不多是最后才知道的。 大家同朝為官,怎么就時清這么愛表現呢? 時清搶完風頭打完她的臉,回頭還讓她來善后,她錢開泰何曾吃過這種虧。 “她不是有本事嗎?那就讓她自己善后,本縣令無能,比不上她厲害。” 言語里的酸氣沖天。 旁邊的衙役低聲說,“可是大人,那時清她已經朝縣衙方向來了,您真的不去迎接?” 錢開泰今年三十出頭,喊錢母是表姑,喊宮里的錢貴君那是表舅,要是沒有這層關系,怎么可能被分到京城邊上當縣令。 雖說她就是個六品的官,但是周邊哪位大人見著她不得客客氣氣的? 錢開泰臉色一沉,“本官與她同是六品,憑什么出去迎接她?” 衙役聲音越來越低,“就當是給她一個面子……”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錢開泰就生氣。 “她辦事可曾給本官留過面子嗎?” 錢開泰冷呵一聲,“她不敬我,我便給她點顏色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