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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的時候,云執(zhí)還蹲在老梨樹上沒下來。 鴉青站在樹下輕聲說,“小時大人出門了,您快下來洗漱吃飯吧。” 云執(zhí)食指揉了揉鼻子,垂眸往下就掃見幾乎一院子的下人都仰頭看著他。 “……” 云執(zhí)臉上羞臊,輕盈的從樹上跳下來,嘴硬的說,“我才不是怕時清,我那是、是讓著她。” 鴉青笑,小聲附和,“是是是,妻夫之間的事情,怎么能叫怕呢。” 云執(zhí)跟著點頭,“就是。” 根本沒聽懂里面的含義。 雖然云執(zhí)嘴上說著不怕時清,實際上還是麻溜的打開棺材把里頭的兵器拿出來。 時清今天依舊蹭時鞠的馬車上朝。 她這個七品小官本來不應該天天上朝的,奈何圈地案落下帷幕,皇上召集百官聽訓,所以她這個京官也得跟著去。 馬車里頭時鞠已經(jīng)清清爽爽精神狀態(tài)極佳的坐在里面,車內(nèi)掛著油燈,她正握著書卷對燈看,不知道等了多久。 時清手腳并用的爬進去。 見她今天難得不昏昏欲睡,時鞠抬眼看她,“不困?” “被氣醒了。”時清靠在車壁上。 時鞠也沒多問,只是把書放下,“既然清醒著,那我便跟你說件正事。” 時府馬車朝皇城去的路上,時鞠輕聲跟時清說,“皇上想讓你討要欠銀,我昨天并未一口答應,說回來問問你的意見。” “昨日太晚,舟車勞頓又過于疲憊,我便沒跟你說。” “此事利弊今日我都說與你聽,接與不接全由你自己選擇。” 時鞠整理了一下身上紅色官服的衣袖,語氣淡淡的,透著股平靜跟安心感,“無論你做什么決定,只要有正當理由,娘都支持你。” 有她在,無論時清選擇哪一條路,她都能為時清兜底。 時清基本沒怎么猶豫,“接。” 時鞠看她,“為何?” 她本以為時清會說既然皇上看中,若是不接的話,可能會忤逆圣意,將來對時家不利。 然而時清給出的理由是:“咱家樹敵那么多,也不在乎再多這一兩個。” 虱子多了不怕咬。 “……” 時清想,左右在書中,新皇登基后,時家下場都悲慘。 如果說時鞠被罷官只是跌落谷底,那朝堂上諸臣參她的言論,就是砸在她身上為她堆砌起墳墓的石頭。 哪怕就像現(xiàn)在,她考中探花入朝為官,背后就有不少人偷偷嚼舌根說她借了時鞠的關系。 時家越好,越有人看不慣。 好像她們母女這對御史,就應該跟縮頭烏龜一樣活著。 時清偏不! “人生啊,肯定要有點不如意。但不如意的那個,一定不是我。” 既然這些人一直跟時家過不去,時清就名正言順的奉旨,讓她們都過不下去! 她就喜歡那些人既看不慣她,又干不掉她的樣子。 若是能活的更久,登基的新皇,未必是書中那位。 下朝后,皇上在御書房召見時清。 “時清啊,當真想好了?”皇上端著茶盞跟她說的明明白白,“時愛卿應該告訴過你,這可不是一個好差事。” 瞧這話說得。 時清問,“那臣現(xiàn)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那怕是不行,”皇上笑了下,“不過你若是有需要的,大可以跟朕說,朕盡量滿足你。” 時清也不客氣,直接要了隊御林軍。 怎么看怎么像是來硬的要抄家。 皇上沉默一瞬,還是放下茶盞,語重心長的跟她說,“時清啊,這些欠銀的人雖讓朕氣憤,但好歹都是朝廷官員,抄家動武的話,終歸是不妥。” 不怪皇上擔心,就時清這脾氣,一言不合就讓御林軍進去搬東西抵債都有可能。 朝廷派出去的是討要欠銀的官員,不是奉旨搶劫的官員。 時清表示,“皇上放心,都是文人,臣怎么會用強呢。” 皇上剛松了口氣,就聽時清繼續(xù)說,“除非是她們逼臣。” “……” 第45章 “你親我一下,我給你一顆珍珠…… 旨意要明日才會在朝堂上宣布,這就意味著時清還得早起一次…… 不過聽皇上的意思,給她半個月的期限辦差。 這期間她可以不用去督察院點卯,更不用上朝,只需要催債就行。 時清聽完眼睛瞬間亮起來,整個人都精神了。 什么假期不假期懶覺不懶覺的,她就是單純喜歡為朝廷辦差為皇上分憂而已! 以后有這種差事,務必找她,誰跟她搶她跟誰急! 今日朝堂上除了關于圈地案的訓誡外,皇上論功行賞,賞世勇侯府世女錢煥煥連升兩個小級,合起來就是一個正級,她原本是正六品,現(xiàn)在是正五品。 同年齡的人中,極少有官位比她還高的。 錢大人對此很是滿意。 除了這個外,皇上還賞賜給錢家不少東西,就連后宮的貴君都被賞賜了百對珍珠和華麗布匹若干。 一時間,錢家風光無限。 下朝時官員同行,沒有一個不向錢大人拱手道賀的。 錢母面上謙虛,“都是皇上抬舉,虧得皇恩浩蕩才有錢家今日,不值得慶祝。但是各位同僚的心意,我都記在心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