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
現在的時清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幾年前那個怯懦膽小又木訥的時清好像已經成為過去。 時清垂眸俯視地上的時喜,微微挑眉,“把她送去老太爺那里,就說我有人進我屋翻東西,我抓賊的時候誤傷了二姐。要不是看在他老人家的臉面上,我就把人送去大理寺了,畢竟……” “家‘丑’不可外揚。” 下人把時喜抬去老太爺院里,蜜合彎腰撿起地上的外袍,余光瞥見腳踏處一角明黃符紙,好奇的伸手拿過來。 “小主子,您看。”蜜合將符紙遞過去,“好像是安神的符紙,咱們屋里什么時候有這個東西?” 時清捏著符紙。 時喜應該是進來找這個的,看來有人往她屋里放了東西。 “蜜合,今個排查下去,昨天到今天從我屋里出去進來的下人列個名單,我回頭有用。”時清把符紙折疊起來,“這事估計我娘知道。” 很明顯,老爺子不可能關心她的睡眠往自己屋里放安神符紙,隔天還讓時喜來取。 結合之前的白浮道人,時清寧愿相信老爺子給她整了個驅鬼的符紙。 現在東西很明顯被人掉包,除了老爺子只能是時鞠了。 她這是故意留條線,讓自己把院里有問題的人順勢牽出來。 老狐貍,尾巴多著呢。 時清去找李氏,全當沒有符紙的事情,“爹,咱們什么時候去云府啊。” 任務都發布了,時清感覺自己時日無多,這牡丹再不開始繡,自己可能就等不到了啊。 李氏今日穿著正統的紅色,大氣又端莊,很明顯是打算出門,“你瞧你心急的,恨不得今日就娶上門。” 時清還真是這么想的。 “爹,您今天這身衣服好看,襯您氣色。”時清照例彩虹屁。 李氏笑,扭頭跟時鞠說,“瞧瞧咱清兒的這張嘴,將來定會哄夫郎開心。” 時鞠今天休假要去云家提親沒上早朝,身上穿著月牙白的常服出來,垂眸整理袖筒,聞言不甚在意的抬眼瞧了下時清。 她雖然不去上朝,但事務依舊很多。 “我去趟督察院,很快回來。”時鞠跟李氏說完便帶著冬蘭出門。 等她走遠,李氏才笑著小聲跟時清說,“等你娘回來咱們就去云家。” 他們還沒等到時鞠回來,倒是先等到老爺子帶著張氏過來。 李氏趕緊出主屋房門迎接,卻被老爺子狠狠地剜了一眼。 旁邊張氏捏著巾帕擦眼角,顯然剛哭過。 “跪下!”老爺子拐杖指著時清,“你們父女倆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時清坐著紋絲不動,老爺子被張氏扶著坐在主位上,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氣的不輕。 李氏茫然的跟在后面走進來,低聲問時清,“出什么事兒了?”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啊。”時清伸手拉著李氏,“爹您坐下聽。” 李氏屁股剛挨著板凳,老爺子一個茶盞砸在地上,“你還好意思坐,你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清脆的聲響嚇了李氏一跳,眼眶瞬間就紅了。 時清站起來把他擋到身后,“你嚇唬誰呢?” 張氏出來打圓場,低聲勸老爺子別生氣,先把事情問清楚。 “有什么好問的,你好心腸想著來教他打理家宅cao辦婚事,他倒好,半句謝字都沒有就讓時清把喜兒打了一頓!” 老爺子拐杖杵在地上,眼睛看著藏在時清身后的李氏,“有你這樣當爹的嗎?” 時清了然,指著老爺子就罵,“說的對,有你這樣當爹的嗎?吃我家的住我家的,就是剛才砸的那個茶盞也是我家的,就這胳膊肘還往外拐,就是養只狗它也知道幫著主人,你怎么連狗都不如!” 張氏臉一沉,呵斥道:“清兒!怎么跟姥爺說話呢,你讀的書都讀哪兒去了?” “那當然都讀到姥爺肚子里去了。” 時清說,“時喜到我屋里翻東西,人臟并獲,就這你還瞎著眼護,時喜她娘是你親生的,我娘難道就是抱養的?要不然你怎么一顆心端不平呢,這個家要是生起齷齪,都是你偏心的錯。” “你心里不滿我爹出身不高,你比我爹又高哪兒去了,讀了三兩本書就是文化人了,那我考上探花也沒拿自己當圣人啊。” 時清冷笑,“你不是不滿意我打了時喜嗎,那讓大理寺來人來審,我就看審完后她那進士的身份還能不能保住,到時候她降了罪,就讓您這個文化人去給她辯解。” 老爺子拄著拐杖的手都在抖,他被時清罵在臉上,氣在心上,幾乎想當場就暈過去。 時清揚聲喊蜜合,“把全京城最好的大夫都請過來,能搶救就搶救,搶救不了咱也盡力了。” “你你你——”老爺子身體是真好,氣歸氣就是沒暈,“你個孽障!” “您是我姥爺,我是孽障,你就是個大孽障。” 張氏臉色難看,就這還是硬著頭皮出來說,“都是誤會,我今天過來就是接老爺子去我們那兒住。” 時清坐回去,“算你懂點事。” “……” 張氏深呼吸,側眸看老爺子,指望他把后面的話說出來。 可惜老爺子氣的只能喘氣,半句話都不想說。 張氏沒有辦法,自己走過去拉起李氏的手,輕聲說,“我本是好意,想著你什么都不懂,過來幫你cao辦清兒的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