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
書迷正在閱讀:將春夜燃盡、杠精的起點頻夫郎[女尊]、筆下的慘死反派來討債了、失憶后喜提一百億、男配上位記、鏡像(nph)、重生之國公寵妻日常、變嬌軟后她靠品味當反派、海王小師妹就是墜吊的、郡主她黑化了
魏櫻聽到這個事情,腦海中的記憶就像沒有關上閘門一樣,全數傾瀉了出來。 那一天,站在橋上,她揚起手臂,一遍又一遍將魏娥摔下,再拎起來,再一拳一拳地打她,往事她都可以忍,可偏偏魏娥帶了一堆小斯約她去橋上,竟是為了在她面前語言羞辱她的爹爹。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魏娥終是抵擋不住。 而她則吃痛地摸了摸發紅的指節,迫使魏娥不住地往后退,待退到邊緣時,她就又一次拎起來魏娥,將魏娥抵在橋梁邊緣的欄桿上,一拳又一拳。 到這兒,記憶就斷了片,她忘了自己究竟有沒有推魏娥了。 只記得魏娥掉下去后,她心驚膽顫。 畢竟這是弒妹的罪名,爹爹會怪她的,于是她連忙也跳下了水,試圖去尋那個所謂的meimei。 那天風浪極大,水性極好的她控制不住,差點暈死在海里,自此暈水,終身不再能夠游泳。 “你怎么總出神啊。” 一聲嘆息傳到她耳邊,魏櫻才堪堪地回過神來,勉強一笑,道:“恕我不能奉告。” “不能奉告?”煜恣風撇了撇嘴,早就抓住了魏櫻的弱點,于是對她道:“你不講信用,并非君女作風。” 無法辯駁的她則訥訥地張了張口,最終也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好,我換一個。” “嗯嗯,你真貼心……”魏櫻感動不已。 然后心字并未出口,煜恣風便說道:“那我想知道當年魏櫻爹爹離開是怎么回事?” 魏櫻:“?”這兩件事分明是同一件事,他是怎么碰巧說到一起去的。 望著山崗上的一輪滿月,她沉思了許久,道:“猶記得當日,魏櫻犯了一條人人唾棄的罪,她濕漉漉的撿回半條命,跑回家里,娘親和爹爹等她來,便打了她半死。” 頓了許久,她才勉強笑了一下道:“然后她的爹爹說,‘讓你這種惡魔降世,是我一生最大的敗筆’,當天她被打得昏死過去,醒來時聽聞爹爹離家出走了。” 煜恣風已然了然于胸,抿了抿唇道:“你說的罪行,恐怕正是推meimei下水這一條吧?” 魏櫻的瞳孔猛地放大,騰地站起來就想走,還說著“告辭”,而這一反應,自然是逃不過煜恣風眼中的。 當即,他立刻將她拉住,并攥緊了她的手腕。 她緊張到不能自已,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煜恣風就從后背整個攬住她,抓緊了她的胳膊,又用腿抵著她發軟的腿,才使她沒有因劇烈的抖動而跪倒在地。 煜恣風急道:“當日到底發生了什么?” “不是……不是……”魏櫻神情恍惚,只一直在說著不是、不是。 當日細節不斷回放,那日她渾身濕透,跪在院中,任她怎樣哭喊解釋,都沒人信她,所有人都冷眼相待,包括她的爹爹。 “爹爹,你相信櫻兒啊,是她自己跳下去的,真的不是我……” 然而“我”字并未出口,她已然又挨了一巴掌,臉迅速紅腫起來。 往常她不喜歡辯解,無論孰是孰非,她都習慣承擔,但此等弒妹惡行,她自是不肯承認。 這是她第一次辯解,也是她最后一次。 眼淚砸在地上,沒人信她,她就拿出匕首,按照不成文的江湖規矩,以“三刀六眼”地方式戳穿自己的肌膚。 殷紅鮮血灑落了一地,從她的肌膚上緩緩滲出流下,她不是想要贖罪,她只是想讓最愛的人信她,可惜沒有。 她仍記得爹爹背對著她,高大的陰影狠狠遮住她跪下的身軀,成為她一生的陰森陰影,并說了句至今未曾讓她忘懷的話: “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橋下的所有人都看見了你的罪行,你卻還要辯解,真是君女不恥。” 那些話凝噎在她的口中,她張大了嘴,沒有說話。 后來只能隱約記得,她當時好像想著: 既然連我最愛的人都這樣想,那么我就沒什么好說了。 既然所有人都認為我性格暴烈而無情無義,那么從此我將用一生來證明我的心跡: 我將不再動任何人一根手指頭,給任何人以污蔑我的機會。 那天鮮血不均勻地凝固在身上,像是一道又一道疤痕。 她洗的時候,血染了整個浴缸,連木頭棕色的木板都染成了紅色。 疤痕易去,鮮血易去,但心中疤痕難去。 她的滯訥反應,讓煜恣風一急,直接道:“我不信魏櫻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句話卻如有煙花,猛地暴烈在魏櫻的心中,炸裂開了她心中難以啟齒的角落,然后閃起了微微光亮。 “什么?”她像是不可置信般,又問了一般。 “魏櫻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定是有人陷害她,縱使全城的人看見了又如何?為何所有人不愿相信一個正直的人,聽她辯解,反而信一個滿口胡言亂語之人的鬼話呢?” 那般篤定的話語,沖擊著魏櫻如履薄冰的心房。 她仍記得,無論她怎樣辯解,沒人信她。 爹爹為她不恥,娘親冷哼一聲,弟弟說無論怎樣都會陪她,哪怕是她錯了。 而祝斂則說錯了就是錯了,大夫人應有承認錯誤再改正的勇氣,其余所有人背地里暗中嗤笑,說想不到魏櫻竟會犯如此罪行。 那些她深愛無比的人,不肯信她,如今,一個為世人所不恥的小倌,卻肯拋去一切而信任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