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師妹 第18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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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無!葉司韶,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那廂,賀無歡已厲喝出聲,又朝遠空的同伴道,“你們還愣著做什么?是不是非要等到這等魔物將玉昆攪得天翻地覆才愿出手?!” 一語驚醒眾修,跟隨賀無歡而來的修士心里漸漸有了定奪,祭起法器朝著這處掠來,而仙萊島處的防御大陣也隨著眾修齊至的攻擊而開啟。 “師父!”南棠不知“裴玄熙”為何會突然顛狂,眼見他沖到群修之間命懸一線,心已提到嗓子眼。 所幸一道黑影閃過,小九從仙萊殿掠來,將“裴玄熙”抓入手中,朝他們這處點點頭,飛快抓著人掠回殿中。 南棠凝眸回神,數念急轉,只覺今日之事大有蹊蹺,或者說從夜燭發現“裴玄熙”起,就有些不對了。 在落星壑里,本只有夜燭、“裴玄熙”和螢雪三人,如果螢雪沒有說謊,他的確沒有見到夜燭,那么夜燭的意外……只可能和“裴玄熙”有關! 這個“裴玄熙”有問題! 就在她思忖的這瞬息時間里,一滴血透冰而落,滴向海面。 仿如凍結的海域,剎那間天地驟變。 “退!退出去!快點!”葉司韶已經顧不上是敵是友,厲聲喝道,一邊以全部仙力掃向四野。 龐大威壓奪天而至,將所有修士震退,就連賀無歡變在他的全力一擊下退出數丈。 “南棠,出來!”葉司韶倏地甩出一道青光,纏在南棠手腕之上。 南棠已然察覺螢雪身上出現了一股可怕的力量,開始吞噬自己的生氣,還未反應過來,已被葉司韶拉走。 嗡—— 剛剛還漂亮如同星空的漩渦,轉眼朝外噴薄而出,巨大蟲巢涌現,數之不盡的蟲子飛到半空…… 有幾個來不及離開的修士,眨眼間就被噴薄而出的蟲子拖入蟲巢,消失不見。 第188章 合魂再啟 平靜的假象被打破,海域掀起狂風巨浪,漩渦仍在向外擴大,小山般的蟲巢越來越清晰地顯露于眾人面前,蟲巢的正中發出幽光,像張不斷蠕動的巨嘴,蟄伏在山上的蟲子被驚醒,源源不絕地從蟲山之上飛出。 這些蟲子個頭不大,通體翠綠發出熒光,水火不懼,能啃噬這世間所有東西,且群起而攻,再強大的修士面對這些蟲子也只能淪為其口中之食。 “這些蟲子是什么?”南棠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蟲子。 “冥螢……不是玉昆之物,和星羅界的黑魘一樣,屬于異星之魔。”葉司韶飛快解釋一聲,又向賀無歡喝道,“賀無歡,你若真不想大家一塊死在這里,就暫且住手!” 語畢,他已經顧不上再和賀無歡纏斗,飛身到仙萊島上,揚手拋出一張白色仙網,那張網落到螢雪頭上之時化作巨網落下。巨大的網將螢雪連人帶蟲一起籠罩其間,暫時將其與外界隔絕開來,那廂小九已經將“裴玄熙”安置妥當,站在仙萊殿外主持大陣。 幾道圍繞著螢雪的黑光從海底沖天而起,海面翻涌得更加劇烈,海底傳來沉重的鐵鏈聲,隨著這幾道黑光,五道鐵鏈隆隆飛出,纏上螢雪的四肢與腰間,將他縛在半空。螢雪身上所覆蓋的薄冰片片碎裂,玄冰已然壓制不住他,他全身肌膚已爬滿赤紅血紋,胸口被賀無歡所傷之處洞開一個巴掌大的豁口,其中不見血rou,只剩個黑黝黝的大洞,里面間或竄過幾道細弱青光,是南棠的生氣仍在做著最后掙扎。 他血紅瞳眸轉了轉,身體微微一掙,發現手腳身體都被鐵鏈鎖住,神情驟厲,雙手朝空曲抓,他身邊的海水聚成五只巨爪,撕扯上鐵鏈,冥螢亦隨之覆到那五道鐵鏈上瘋狂啃噬起來。 仙萊附近海域的氣息徹底改變,前所未有的龐大威壓籠罩了四野,南棠不必動用十方古陣,也能感受到風中傳來的來自萬靈的恐懼……能夠讓天地為之恐懼的東西,該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那廂賀無歡等人眼見異狀陡現,四海驚變,早已暫時住手,駭然地看著仙萊島外發生的一切,感受到這股恐怖的氣息如化實物,均不由自主周身泛冷,更有修為稍弱一些的修士,已撐不住元神受損,唇沁鮮血。 這樣的威壓,螢雪的境界,至少是在天道初窺以上,而天道初窺,已是接近飛升的修為了。 “不好!”葉司韶看著被冥蟲啃噬的鐵鏈,又看看天際,臉色泛白。 他頭上的天空已經聚起血云漩渦,黑氣狂涌,無數的魔氣從四處飛來,聚入云內,而他胸口的黑洞中,已有黑色觸須伸出,如果南棠沒有認錯,那是曾在星羅界出現過的黑魘。 龍影劍不受控制地嗡嗡作響,顧靈風的虛影浮現,眸現迷亂,似乎想要朝著螢雪飛去,卻又憑著意志強行克制著,咬牙切齒道:“虞南棠!他身上的東西,可以喚魔……” 境界還不是rou芝最可怕之處,自然冥螢也不是。 還沒等南棠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她便聽到不遠處有個修士發出一聲凄厲慘叫。 她抬眼望去,只見那修士雙手成爪抓向自己的臉,當著眾修之面將自己從中撕開。血霧飛散,圍在他身邊的修士驚散,只瞧著那人的rou身之中飛出一道魔氣,朝著螢雪瘋狂飛去,只是未等飛到那里,便被賀無歡從中打散。 “賀無歡!”葉司韶的聲音遠遠傳來,“結你東慈齋的慈蓮渡魔陣,快點!” 賀無歡她身邊不少修士都出現那個修士的情況。 修士修行自然少不了與怨邪魔物打交道,在場的又多是梵天修士,似南棠這般帶著魔氣所鑄的法器,亦或體內藏魔者并不少見,眼下便都像那修士那樣,遭怨魔反噬。 而這些怨魔之氣不比顧靈風那等萬載修行、意志強大的魔修,面對rou芝的誘惑,根本無法抗拒,便紛紛出現先前那修士的情況。 賀無歡已無暇顧及與葉司韶之間這一場爭斗,眼見局面已不可挽回,她騰身半空,雙手合什,化出巨大蓮影。 慈蓮渡魔陣乃是東慈齋的秘學,有鎮魂安魔之力,放在平時可以滌蕩邪怨,但放在今日,只能暫時減輕rou芝對魔物的影響,亦安撫四周修士。 隨著賀無歡的施術,梵音響起。 “所有身上有怨魔邪物者,退出浮鯨海!”葉司韶的聲音再度響起,掌控全局,他手中所掐之訣亦未停歇。 漩渦之上金光涌現,一個巨大法陣覆于其上,將漩渦與螢雪暫時隔開,同時六道淺金光芒升起,化作六片透明金壁,將螢雪牢牢封于其間。 錚—— 一道鐵鏈恰在此時斷去,螢雪撞向一側金壁。 金光閃過,螢雪如遭雷殛般縮退,早已猙獰的面容上現出痛苦表情,蜷縮在半空,一雙未曾全部褪去理智的眼睛盯著外面。 南棠轉頭,恰正望見他那雙眼,胸中已是翻江倒海,難受到無法言喻。 夜燭出事,螢雪魔化,而她卻什么都做不了。 螢雪緩緩朝她伸出尖銳的妖爪,仿若哀求般動了動唇,說了三個字。 南棠握著龍影劍的手一緊,讀懂那三個字——殺了我。 “不能殺他!他若一死,體內的東西更加不可控制。”葉司韶的聲音卻在此時響起。 南棠霍地看向葉司韶,就連葉司韶這般心堅之人,此時亦是目露不忍,道:“rou芝之苦,是在身受千刀之痛而不死,他早有求死之心,我也知道他很痛苦,但他不能死。因為每一道傷口,都是邪魔之壤。我耗這數十年心血養他,不單是因為我希望掌握萬年前的重器,也是因為……rou芝至惡,若無軀竅為宿,后果不堪設想。我授他‘太衍咒’,原想要他修成仙心,控制rou芝,而非淪為rou芝之壤,但可惜……差了一步。” 葉司韶一邊說,一邊掐訣,連布數陣后又道:“走!” 南棠看了眼被困在金陣中的螢雪,狠心轉頭,跟著葉司韶飛落仙萊島。葉司韶落地之后,飛身掠上仙萊殿前,揚聲道:“此陣只能控制他一段時間,rou芝魔香會逐漸擴散至全玉昆,所有的邪怨之氣會傾巢而出,朝這里聚攏。東慈齋的慈蓮度魔陣只能暫時拖延片刻時間而已,憑賀仙一人之力,恐難支撐很久,請列位道友助賀仙一臂之力,能拖多久是多久,讓我想想辦法。” “葉司韶!”賀無歡端坐云間,虛蓮大熾,本是法相莊嚴,可臉色卻異常蒼白,確是不支之相,“你到底要做什么?” “賀仙,事已至此,我要做什么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挽回。rou芝活壤的威力,你也見識到了,當務之急乃先控制住他,再言其他。我答應你,一定會給列位一個滿意的交代!”葉司韶道。 賀無歡看了眼前方黑氣聚涌的天空與暫時平靜的螢雪,思忖片刻,提出要求道:“讓我的人進仙萊島,與你共議。” 她依舊不愿相信葉司韶,可眼下已非追究的時機,只能暫時妥協。 “好。”葉司韶答應得很痛快。 賀無歡只朝林清沅點了點頭,道:“沅沅,莫再心軟。” 林清沅拜倒:“是,師父。”而后眼眶微紅地帶著人飛向仙萊島。 賀無歡再度閉上眼,葉司韶聲音再起:“六宗三海之主及梵天修士聽令,傳命玉昆全境,所有元嬰以上修士,即刻赴浮鯨助賀仙持陣,結丹修士原地結陣,阻止魔氣聚涌。” 幾句話干脆利落地交代完,葉司韶朝著南棠道:“你跟我來。” 語畢他轉身入殿。 ———— 仙萊島并不大,除了一座主殿之外,就是飛崖流瀑懸亭。 南棠跟在葉司韶身后,才剛踏上長階,就見小九迎面出來,只道:“他神識被人下了焚神咒,一旦有外力私窺他的記憶,他的神識就會立刻崩毀,我無法用搜魂術探他虛實。” “你們打算用搜魂術對我師父?”南棠一聽便知他們在說“裴玄熙”。 所謂搜魂術,便是以術法搜尋對方記憶,由此獲得想要查找的消息。 葉司韶沉眸看她一眼,道:“你不必緊張,我只想知道裴玄熙到底經歷了什么?”語畢,他略作思忖,又道,“當初他以黑梵身份私窺天格被發現,本要受梵天雷刑,被我遇見。他知道我當時在鉆研合魂術,正缺試煉對象,為求自保,自愿成為合魂術的試煉對象,這才被我保下帶回仙萊島。” 合魂術尚在鉆研階段,危險尚不明確,葉司韶自是不能隨意找人冒險嘗試,裴玄熙的出現解決了他一大難題,他便將其帶回仙萊島。 那時的仙萊島還只是梵天界的試煉秘地,因其下封著落星壑,而成為玉昆大禁地,掌握在賀無歡手中。螢雪也是那年被賀無歡從落星壑帶回,囚禁在這仙萊島中,被完成合魂術試煉后留在仙萊島休養的裴玄熙發現。 “合魂術的試煉需要兩個人,您是施術者,所以您才有我師父的全部記憶。”南棠已能猜到部分。如果裴玄熙是被施合魂術的人,那不必說,葉司韶就是承受他的記憶的施術者。 果然,葉司韶點頭。 “他也是膽大,從螢雪那里得到落星壑的消息后,又知我想救螢雪,便獻計予我,要與我合謀救下螢雪,唯一的要求就是,讓他進入落星壑。”葉司韶續道,“我同意了,與他合作。” 二人合謀將螢雪救回之后,賀無歡因此而承受梵天責罰,被迫將仙萊島讓出,交到那時才剛接任金梵的葉司韶手中,他與賀無歡的梁子,也在那時正式結下,裴玄熙也就在那年,踏進了落星壑。 而在玉昆之上,螢雪失蹤之后,賀無歡并沒放棄對他的追殺,步步緊逼。 “為了保住螢雪,我化身裴玄熙,帶他回了重虛宮……”葉司韶說到這里,終于放緩目光看向南棠。 從帶螢雪回重虛宮,到他以赴浮鯨四象出任山君為由離開重虛宮,這其中整整二十年的時間,都是他在代替裴玄熙,履行為師之責。 換言之…… “我也是你師父。是我點頭同意你與江止結修,是我親手將你交到江止手中,也是我把掌門之位交給江止,甚至就連南山覺對句芒春種和十方古陣的了解與興趣,都是我一手培養的,那時我本屬意南山覺接掌重虛,但可惜,他為愛妻之死一蹶不振……” 南棠情不自禁捂住了唇——所以,她真的有兩個師父。 前四十年,是裴玄熙,后二十年,則是葉司韶。 葉司韶腳步卻未停,一直邁入大殿:“當初未曾實言相告,是因此事牽涉甚廣又說來話長,也想給你點試煉,看看你能否察覺。不錯,你倒是查出了幾分。” 他說得很快,三言兩語交代完緣由,絲毫沒有怪責南棠冒犯之意。 “不管你信與不信,關于此事我言盡于此。”葉司韶不再多提,只朝著殿內示意,“裴玄熙入落星壑,不僅僅只是滿足他個人私欲,我給他提供了我所能提供的一切寶物,保他安全入壑,而他則給我做內應,傳回關于赤冕的所有消息。我為何知道得比他人更多,就是因為他。但很不幸,他與我之間的聯系,四十年前就斷了,我不知道他出了何事,也不知道他為何會出現在落星壑里,更加不明白……‘飼無滅仙,元尊始歸’作何解。” 南棠順著葉司韶的目光望去,只見“裴玄熙”被鐵鏈鎖在了大殿正中,仍是蓬頭垢面、瘋瘋顛顛的模樣。 “所以,您才打算對他用搜魂術?” 葉司韶點頭,道:“我需要知道赤冕到底出了何事。可惜,搜魂術不能施展。” 他斟酌片刻,斷然開口:“無妨,可施合魂術。” “老葉!”一直沉默不語的小九臉色頓變,“合魂術乃是將他的經歷完整經歷一遍,他現下這模樣,你……” 就連南棠亦蹙緊雙眉,道理很容易理解,以合魂術經歷一遍“裴玄熙”所經歷的事,葉司韶極有可能落得和“裴玄熙”同樣的下場。 葉司韶抬手一按,道:“我意已決。此地暫交你主持,南棠,你協助小九,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盡可問他。” 南棠抿緊唇,攥緊手。 落星壑里的事,她也想知道,夜燭的情況,應與“裴玄熙”有關,但此法之兇險,就算她不了解合魂術,都能深深感受。 片刻后,她抱拳躬身:“弟子謹遵師尊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