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頁
蕭溪那么樂觀的一個人,肯定會沒事的。 * 蕭溪再次睜眼是第二天中午,他的嗓子像著了火一樣干,盯著白色的天花板看了好一會才真正的意識回籠,擠出一個字:“水。” 趴在床邊凝神的安煜立刻驚醒,他把人扶坐起來,拿著水杯送到蕭溪的唇邊。 久旱逢甘霖,蕭溪把手覆在安煜的手背上急切的喝著,緩過來以后他注意到安煜的眼底熬出一片烏青,眼里也布滿了血絲。 他伸手碰了碰:“你是不是一夜沒睡?” “睡了。”安煜嘴硬,說著睜眼瞎都能看出來假話。 “騙子!”蕭溪揭穿他,手指緩緩的下移,蹭了蹭他干裂的唇畔,又問:“是不是也沒喝過水?” 安煜怕他擔心,頂著一副大癱臉,聲音沙啞,繼續犟著:“喝了。” “騙鬼呢!”蕭溪怒了,安煜這個樣子搞得他要入土了似的,喝了一大口水,直接兇狠的吻了上去。 某個人閉著眼睛的時候,像風一吹就能飄走的紙張,然而睜開眼睛就不是他了,直接恃愛行兇! 安煜被親的有點突然,他沒反應過來,差點被一口水嗆死,和蕭溪對換一下位置。 何琛急寥寥的踏進病房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安大律師坐在床頭劇烈的咳嗽,臉都紅了,而蕭總一下一下的給人拍背順氣…… 何琛懷疑自己進錯時空了,他退出去重新進了一遍,還是這幅錯亂的場景。 “別來回折騰了,看著暈。”蕭溪叫住了何琛,他雖虛但不弱:“怎么樣,你有沒有和UNT的老板交接。” 雖然何琛嘴上慫的要命,但蕭溪知道他在行動上不會慫。 “見了一面。”何琛終于緩過來一點,他是真沒料到蕭溪一醒就這么能折騰,自顧自的抓了一把椅子:“但情況不太好,溫雅一口咬定就是他們的原創,她相信自己的合作伙伴,不可能去抄襲別人的創意。” 蕭溪抓住了一個重點:“你的意思是,UNT在這個項目的主負責人是她的合作伙伴?” “嗯。”何琛點頭:“溫雅說她前段時間一直再忙侵權案的事情,就把這事交給徐浩做了,而且他們手里的設計資料也相當的完善,甚至還加工過,我們完全不占優勢。” 蕭溪滿臉煩躁:“真是可以的,竟然搶我兒子,腦細胞死干凈了?” “我沒有這么土的兒子。”安煜緩過勁來,聽見蕭溪這話差點又過去。 他看過蕭溪的設計理念,他這個人就是設計界的泥石流,別人都走唯美溫柔風,他喜歡走大膽土嗨風,偏偏還闖出來一條路。 蕭溪戳了一下他的腰窩:“你不認也得認,而且已經有了很多的兒子。” 安煜:“……” 他很想把這些兒子塞回娘胎里重造! 看著安煜一臉憋屈,卻又無可奈何的神情,蕭溪的心情好了不少,轉頭繼續問何琛:“主辦方那邊真的取消我們的資格了?沒有一點回旋的余地嗎?” “沒有。”何琛搖頭:“他們知道溫雅是溫明順的女兒,態度很堅決,幾乎是一口咬定了你是抄襲的人,或許你可以找蕭叔叔幫忙,他昨天來看過你。” “他來過?”蕭溪將目光投向了安煜。 安煜猶豫了一下點頭:“昨天晚上來看過你,坐了一會就走了。” “他是不是為難你了?”蕭溪實在他了解他爹了,這么一個大好的機會,不做點什么都對不起他的頑固。 “沒有。”安煜一口咬定,而后起身向外走,在蕭溪的頭上揉了一把:“你餓了吧,我去給你買點午餐。” 看著他的背影,蕭溪知道老同志肯定說了些什么,而且用有涵養的方式和安煜聊了一場。 但內容他不知道,也根本猜不到,因為安煜的背影看起來沒有那么沉重,甚至有點輕松。 * 如蕭溪所料,蕭仁河確實和安煜進行一場表面涵養極高,心里各種憋屈的談話,單方面的。 蕭仁河從網上看到鋪天蓋地的新聞以后,就匆匆從外地往回趕,帶著點風塵仆仆之意。 走到病房的門口,他透過玻璃看見安煜忙前忙后的照顧著床上的人,另外一個人坐在旁邊還焦頭爛額的同安煜咨詢著什么。 蕭溪的這個狀態,蕭仁河不止見過一次,但他好像從來沒有這般照顧過蕭溪,都是請的護工。 這么一對比,讓他這個父親看起來非常糟糕! 推門進去以后,蕭仁河皺了一下眉,安煜聽見開門聲音也轉過頭看他,兩人怕吵到蕭溪,選擇去走廊聊。 而何琛繼續在屋里焦頭爛額的處理工麻煩。 晚上的醫院走廊非常靜,呼吸聲仿佛都成了雜音。 蕭仁河記得自己上一次和安煜坐下來聊天,是搬宿舍那回,挑挑揀揀把自己知道的蕭溪講給了他聽,現在想想竟然有點可笑,他當年竟然親手把兒子給賣了。 坐了一會,蕭仁河拿捏著自己博士出身的素養開了口:“謝謝你照顧他。” 安煜靠在椅子上,神色認真的說:“我應該的。” 這句話有點刺激蕭仁河,他特別想吼一句“什么叫你應該的,你們什么關系?!”可這關系不就擺在眼前嗎,一對他強行拆開但是沒散的情侶。 而且,蕭仁河的心底很清楚,安煜對他而言從始至終都是外人,如果當年安煜住在老宅,他們的關系可能并不是繼父與繼子,而是關系近一點房租和租客,相處起來可能會非常尷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