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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淵沉默地喝著茶,腦子里卻是回想著方棣通死時的語氣, 疲憊地閉上了眼。 屋里一時間非常安靜,靜謐是江湖人,不懂林淵的心思, 卻也能猜測一二,不過也說不出安慰的話,靜謐沉默良久道:“其實你心里已經(jīng)有了抉擇對不對?” 林淵睜開眼,“君不君,臣不臣?!?/br> 靜謐:…… “我就討厭跟你們這些文人說話?!边瘡U腦子了。 林淵只是笑了笑,覺得挺對不起靜謐的,“你本是江湖中人,卻牽扯進這些事中,老夫?qū)嵲谟欣ⅰ!?/br> 靜謐:…… “這天聊不下去了,喝酒么?我備了好酒,沒什么是大醉一場解決不了的,一醉不行便二醉,醉生夢死不過如此?!?/br> 靜謐有個嗜好,便是嗜酒,十天有九天都在喝,卻鮮少醉。 林淵跟他認識的時間大半都在看他喝酒,想醉的人醉不了,不想醉的人卻活像一生都不曾清醒過。 “喝吧,看你一個人喝也怪孤單的?!?/br> 靜謐:…… 他發(fā)現(xiàn)自己也接不了林淵的玩笑話。 靜謐取了酒,他自己抱著壇子暢飲,林淵則拿著杯子小酌。 靜謐:…… 其實他有很多問題想問,比如林緋鈺,又比如戰(zhàn)王…… 可林淵現(xiàn)在明顯不想說,說了自己也給不了意見,也就不問了,索性喝一場,醉一場于他而言更為實在。 林緋鈺沒地兒去,最后還是回了晏十風他們的房間,晏十風正在幫江瑾處理身上的傷。 他身上的傷很慘烈,林緋鈺突然覺得沈牧亭當真是相當仁慈了。 “怎么了?垮著臉,活像相好被搶了?!苯吭诖采希頍o一物。 林緋鈺取了帕子,跟晏十風一起小心翼翼地處理他身上的傷,“有時候,我覺得沈牧亭還挺好的。” 兩人:…… 江瑾回想了一下,道:“算不得壞吧!” 晏十風對這句話也算茍同,至少他們都說話算話。 “嘖嘖,你這傷就沒徹底好過吧!”林緋鈺擰了一把血帕子,江瑾只是不在乎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林緋鈺現(xiàn)在不得不承認,江瑾真的很會忍。不管他們手重了輕了,面色都分毫不變,還有閑心跟他們談天說笑。等處理完換了身衣裳,江瑾就滿身大汗地趴著睡了過去,臉紅得不像樣,晏十風取了濕水的帕子,讓林緋鈺把人翻過來,給他敷上。 晏十風出門倒水的時候,林緋鈺叫住了他。 “怎么了?”晏十風身長玉立,站在門口,側(cè)身對著林緋鈺。 林緋鈺抿著唇,隨后走過去將晏十風抱住,很慎重很慎重地對他說:“對不起!” 晏十風渾身一僵,隨后臉上露出一個溫潤的笑來,“沒關(guān)系。”有些事他從未怪過林緋鈺,他長林緋鈺四五歲,友誼之外本就當林緋鈺若親弟,只要林緋鈺能想通,明白他們身份之外的難處,晏十風便覺欣慰了。 他若幼時那般輕輕揉了揉林緋鈺的后腦勺,“緋鈺長大懂事了!” 林緋鈺被他說得臉紅,晏十風聽家命入了仕途,曾經(jīng)在林緋鈺看來是“背叛”,可輪到他自己后,他就明白了其中的身不由己,他們身上背負的不只是自己,還有家人。 林緋鈺從前一直風流之名加身,可他從未覺得自己風流,真正的風流之人不是他這般,他整天虛度,從未想過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倒是明明白白,可就算這條路他不要,他也必須得走。 他不能枉顧父親,枉顧天命,于他而言,或許現(xiàn)在就是他的“天命”。 “你看顧著點兒江瑾,他發(fā)燒了。”晏十風依舊溫潤,臉上的笑很溫柔。 林緋鈺“嗯”了一聲,就見晏十風端著盆子出門了。 晏十風一走,“昏睡”中的江瑾就出聲了,“其實他你完全可以帶著你爹離開?!?/br> 林緋鈺知道江瑾沒睡著,聞言道:“怎么?江老板,受了這么重的傷還不死心么?” “我本就無心,何來心死之說?!苯辉诤醯匦α?,他看向林緋鈺,“倒是林公子,你的心死了么?” 林緋鈺看著他微瞇了一下眼睫,威脅道:“我勸你不要動不該有的心思?!?/br> “公子倒是慧眼,敢問江某心思為何?”江瑾的語氣頗為嘲諷,人人都覺得他心思不純,可他大仇已報,還能有什么心思呢。 他能做到這步田地,真的只是想報仇而已。 江瑾臉上的笑變得虛無起來,就像浮于虛表的假皮。 林緋鈺看著他默不作聲,只道:“江瑾,我已言盡于此,禍福全看你抉擇。” “那,江某多謝公子提醒了。”江瑾不便起身,只是虛虛朝他作了一揖。 林緋鈺走到窗邊開了窗,沈牧亭跟月燭溟就在不大的院子里的石凳上坐著,見林緋鈺開窗看來,沈牧亭朝他揚起一個微笑,那笑一如既往,卻讓林緋鈺知道,他說的話全被院子里的兩人聽了去,頓時一陣心慌,抱拳道:“王爺,公子。” 沈牧亭朝他略微點了點頭,就讓黑嘯給他叼來一壺酒。 林緋鈺道了謝,沈牧亭就被月燭溟抱著去了一個房間。 林緋鈺:…… 他嘆了口氣,倚在窗邊喝酒,伏琴他們不知道被派去了哪兒,院子里現(xiàn)在靜悄悄的,林緋鈺看著天際的陽,嘆了聲:“快三月了?。 ?/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