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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不可一日無君。 月燭溟抱緊了沈牧亭,心里已經有了計較。 翌日,月燭溟便進宮了。 他進宮自然不是找月凜天算賬,只是他會怎么做,還是讓沈牧亭頗為好奇。 林緋鈺也被月燭溟帶進了宮,回來時,林緋鈺已經官爵加身。 期間,沈牧亭去了一趟暗牢,昏暗的環境略帶潮濕,隱隱還有未散的血腥氣,沈牧亭面色不變,而是去了關江瑾的那一間。 他立在門外,門上只有一個小窗,這小窗讓沈牧亭很熟悉,伏琴搬了張凳子放在沈牧亭身后,沈牧亭坐下。 那小窗里立即出現了半張人臉,不過小半天,江瑾原本風流的臉已經變得臟污難看,慘白得很。 月燭溟昨晚就在他隔壁動/刑的,江瑾應當聽得見。 伏琴給沈牧亭遞上茶盞,沈牧亭端著喝了一口,他近些天愛上了花茶,味道淡淡的,讓他覺得非常香。 “江老板,可想明白了!” 江瑾想跟他玩兒迂回,之前沈牧亭原本還想跟他玩兒玩兒,不過現在么,在聞見月燭溟那一身血腥時,他忽然就沒了耐心。 “沈牧亭,你究竟想干什么?我都說我不知道、不識得了,你究竟還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江瑾幾乎目眥欲裂,沈牧亭太狠了,狠得讓人心顫,好似所有人命在他眼里都如同草芥般。 “我從你身上得到過什么么?”沈牧亭狐疑地看著他,“江老板,我若是沒記錯的話,是你想要借王爺的勢殺了方時非,你可有付出什么?” 江瑾露在小窗外的眼睛忽然變得陰毒起來。 沈牧亭不在乎的笑了,“如果你覺得關你幾日便為付出,那么是不是太容易了一點?” 江瑾抿緊了唇,他懂了沈牧亭的意思,他要的不是紙上畫葫蘆,他要實際的行為讓他證明,他是有用的,如果沒用,下場只會比昨晚的人更慘烈。 昨晚那些人的下場,不過是一點點的威懾罷了。 沈牧亭知道他的弱點,知道他的目的不純,知道很多,可他卻不說一句,不透一分,讓被懷疑的人膽戰心驚的去猜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沈牧亭這個人太可怕了,他為什么會變得這么可怕? 倘若他在國公府有如今半分的膽量,何故落到被迫嫁與戰王的下場? 沈牧亭只是坐在那里,看向他的那雙狐貍眼笑得清淺,可那寒意卻如同一條毒蛇順著他的脊柱攀爬。 江瑾咬緊了牙關,“你要我做什么?” “應少安是什么人。”沈牧亭幾乎肯定江瑾知道這個人,就算不認識,他對他也是有了解的。 “沈公子,我真不知道。” 沈牧亭的目光冷了下去,他輕輕喊了一聲:“伏琴。” 伏琴提著一個袋子,袋子里面輕輕蠕動。 “你要做什么?”江瑾是真的慌了,猛地拍了一下門,“我真不知道,沈牧亭,你究竟要做什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覺得我信?”沈牧亭依舊在笑,伏琴已經打開了袋子,江瑾清楚地看到了袋子里面的東西。 伏琴面色冰冷地把袋子扔了進去,不一會兒里面就傳來江瑾的慘叫聲。 伏琴沒有憐憫江瑾分毫,有關他們主子安危的事,不管是伏琴還是仇軒,都不會留情半分。 慘叫聲持續了很久很久,久到沈牧亭三盞茶喝完,里面的慘叫聲漸漸弱了下去,沈牧亭側耳聽了一下。 就在這時,一條通體漆黑的狗走了過來,它在三步遠的地方停住,然后轉頭就跑。 沈牧亭微挑了一下眉,心道:狗王爺? 從他進了戰王府這么久他都不曾見過這條狗,沒想到居然在暗牢里。 “伏琴!”伏琴立即拽著狗的后頸把“狗王爺”提了過來,那狗開始還挺兇狠的,估計想到了沈牧亭先前一個眼神就把它嚇尿了的事,此時不敢作聲,模樣乖順地任由伏琴提著。 沈牧亭示意伏琴把狗放下,一放下那狗就想跑,沈牧亭笑道:“敢跑我就閹了你。” “狗王爺”立即趴在地上,委屈巴巴地看著沈牧亭,也不知道聽懂沒聽懂。 “沈牧亭,你會不得好死的,沈牧亭,沈牧亭……”里面的江瑾聲音虛弱,不停地咒罵沈牧亭。 沈牧亭無動于衷,而是讓伏琴推開門,他信步走了進去,那“狗王爺”還跟在沈牧亭腳邊,不敢跑。 江瑾現在整個人都虛脫了,意識都開始渙散,沈牧亭讓伏琴把東西收回去,他站在江瑾面前,道:“江老板,死不了的,不必如此驚懼。” 回應沈牧亭的是江瑾怨毒的視線,卻咬緊了牙關,他身上幾乎完好,可衣服之下就未必了。 蝕骨蟻名不虛傳,沈牧亭找了好久才找到,不過倒是沒想過江瑾會成為蝕骨蟻的第一鮮。 江瑾閉上了眼睛,擺明了不想搭理沈牧亭。 “江老板,或許你對我的認知不夠清楚。”其實誰對他的認真都不夠清楚,沈牧亭是好的時候能特別好,壞的時候能特別壞的一種人,他始終都為自己留有后路,就算他能毫無保留的幫月燭溟可如果月燭溟變了,他也能及時抽身而退。 說他無情也好,說他是怪物也好,這都是他這么多年在那種環境下養成的習慣。 別人都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更何況沈牧亭不止一次、兩次、三次……到他自己都數不清的次數下被蛇咬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