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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中青煙裊裊,侯在遠處的伏琴忽然縱身飛起,腰間長劍猛地一抽,“鏘”一聲響起,一道暗器猛地釘在亭柱上。 林緋鈺詫異地看著這一幕,轉頭看向沈牧亭,只聽他淡淡道:“追。” 伏琴直接縱身掠了出去,實在輕功了得。 林緋鈺看著沈牧亭淡定的神情,換做以往的沈牧亭,早就“哇哇”亂叫的找地方躲了,怎么可能還跟沒事兒人似的,若不是模樣沒變,林緋鈺都要懷疑這人跟他認識的究竟是不是一個人了。 “沈兄倒是淡定。” 沈牧亭卻微微勾唇,朝他笑道:“接下來就要辛苦沈兄了。” 林緋鈺剛反應過來,就聽耳畔破空聲起,一支暗箭直沖他后背而來,而亭中的沈牧亭已經不見了! 亭子旁邊是池塘,他清晰地知曉沈牧亭不會武,下一瞬就聽“噗通”聲響,林緋鈺暗道一聲“糟了”就要上前,就聽沈牧亭的聲音在他幾余丈外傳來,“林兄,后面。” 林緋鈺偏頭,一把扯下柱上暗器反手一扔,看向沈牧亭,就見沈牧亭正端著他的茶杯,立在那里,微風吹拂了他的發,當真是面若冠玉人輕塵,好似這世間的污穢都進不了他的身一般。 沈牧亭一手一只茶杯,看著已經被打翻的火堆,有點不悅。 來人十數個,個個都是個頂個的高手,林緋鈺沒有下殺手,一直在用輕功躲,而他也看出這些人的目標是沈牧亭,他只是順帶的,奈何他輕功雖好,功夫卻不濟,很快就挨了一掌,直接朝沈牧亭摔了過去。 沈牧亭無情地側身避開,讓林緋鈺摔在地上。 以為自己要摔在沈牧亭身上的林緋鈺:?!?!?!?? 人都傻了。 沈牧亭看著他們靠近,看了一眼伏琴被引開的方向,知道伏琴多半是被纏住了,不過…… 他們究竟是破了月燭溟的迷陣還是有人故意放進來的呢? 沈牧亭看了一眼林緋鈺,問了一句:“還行嗎?” 林緋鈺嘴角有血,他是書生,又不是武夫,對面十多個人呢,怎么可能行。 王府的護衛都干什么吃的?這么半天還不來。 林緋鈺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你快去叫人,我……” “等人來,你怕已經讓人分/尸了!”而且沈牧亭是真的不想動,他輕輕抬起眼皮,那雙狐貍眼依舊在笑,看不出分毫殺意,可林緋鈺卻無端覺得腳底生寒。 不是來自于對面的十幾個殺手,而是來自他身邊的人——沈牧亭! 黑衣人并不說話,他們只有一個目的,殺了沈牧亭。 沈牧亭把茶杯放在林緋鈺手心,囑咐道:“拿著,別灑了,記著,你欠我一條命,這條命我想要,隨時能拿回來!” 林緋鈺一句話還沒出口,就見沈牧亭已經沖了出去。 他甚至看不清沈牧亭是怎么動的,沖在最首的黑衣人便身首異處,沈牧亭一身白衣,手執染血的刀,身上沒有濺上一滴鮮血,動作干脆利落得很。 白影翩躚,十多個黑衣人,竟像是豆腐一樣被他切了。 林緋鈺:!!!! 等只余最后一人時,沈牧亭直接斷了他的四肢,任他在地上抽搐。 他用刀把黑衣人臉上的面巾挑開,也不擔憂他的臉會不會被刀劃傷,冷聲道:“誰的人?” 下一刻,黑衣人便嘴角溢出鮮血,竟是服毒自縊了。 沈牧亭:…… 學到了,看來下次還得卸下頜。 林緋鈺:!!!!!! 我瞎了嗎?還是幻覺?這是沈牧亭?他身上根本就沒有內力啊,他怎么做到的? “謝謝!”沈牧亭走過來接過一只茶杯,偏頭看著愣住的林緋鈺,等他回神。 正在這時,伏琴回來了,他綁了一個人,可在看到這方狼藉時心便提了起來,朝著沈牧亭便跪了下去,“公子……” 伏琴是心虛的,他身上多處受傷,畢竟面對的都是高手,伏琴只是一個人,難免心有余而力不足,沈牧亭也沒怪他,只道:“收拾了!”也未在理會林緋鈺,讓他自個兒消化。 他去了浴湯,在里面搓了很久。 他覺得自己身上都是血,自己的,別人的,搓得渾身發紅,搓得破了皮,可眼前依舊是赤紅一片。 他討厭血,憎惡血,不論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可是下一刻,沈牧亭就感覺自己后背一熱,沈牧亭渾身一僵,一道低沉又略帶焦急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沒事了,沒事了,沒事了!” 月燭溟輕聲安慰著他,他今日進宮了,聽到消息的時候立馬趕了回來,他原以為沈牧亭會在房里,可是房里沒人。 那便只能在浴湯。 在聽到沈牧亭遭遇刺殺的時候,月燭溟感覺自己出現了少見的慌亂。 可是一進來他便看到個姿態瘋魔,面上神情卻靜得離奇的沈牧亭正在搓自己的手臂,浴湯已經被染成了淡粉色,可見他搓了多久,搓得多用力,搓出了多少傷? 第16章 殘忍 沈牧亭在被他一抱之下便回了神,他偏頭看向月燭溟,臉上恢復了慣有的笑,“你不是進宮了,怎么回來了?” “王府出事了,我怎么能不回來?”月燭溟語氣出現了少見的溫柔,可細究其里,卻能發現暗藏嗜血陰鷙。 “怎么?擔心我?”沈牧亭回身,勾著月燭溟的脖子,他這才發現月燭溟竟是和衣下來的,不由擰了下眉,他失控了嗎?居然連月燭溟下水這么大動靜都沒聽見,面上卻是波瀾不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