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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裙下質(zhì) 第70節(jié)

    而且樓心婳這時抬首才注意到,亭子里還有一人。

    她來的方向那人被柱子所遮擋,樓心婳壓根沒發(fā)現(xiàn)亭子里還有人,若她早知道有人在,是不會毫無顧忌走進(jìn)來的。

    可樓心婳卻沒立即轉(zhuǎn)身就走。

    偌大的溫泉莊子里,微風(fēng)徐徐。

    只有鳥鳴和風(fēng)吹過枝葉發(fā)出的聲響,并無任何人聲。

    樓心婳心頭那股慌亂感更加深切,她朝那人步步走近,想瞧瞧他的面容。

    明知可能性不大,明知那個人不會在此處出現(xiàn),可樓心婳還是像被蠱惑了那般,步步朝他靠近,鬼使神差地喊了他一聲:“阿策?是阿策嗎?”

    會讓樓心婳選擇靠近而非遠(yuǎn)離的主要原因是,他的背影,瞧著與懷策幾乎是一模一樣。

    那人聞聲一頓,慢慢往后轉(zhuǎn)過頭來。

    溫和的眉眼,微微揚起的嘴角,是樓心婳熟悉的面貌。

    樓心婳呼吸一窒。

    她不敢相信,真的是阿策!

    樓心婳笑著問:“你怎么會來?”

    說著就想奔進(jìn)他懷中,可走到他面前,樓心婳卻煞住腳步。

    站在她面前的人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個質(zhì)子,更非她的面首阿策,而是雍國的帝王。

    況且,當(dāng)初走得那樣干脆的人,是樓心婳自己。

    樓心婳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能撲進(jìn)懷里的權(quán)利。

    可她這一止步,卻讓懷策笑容一滯,那雙看著她的眸子更加深沉。

    他的笑容不帶溫度,樓心婳不再往前,那就由他朝她邁進(jìn)。

    懷策不解地問:“婳婳怎么了?為什么不像以前那樣?我會好好接住婳婳的。”

    樓心婳遲疑,情不自禁又退了一步,“可是……”

    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資格。

    懷策本就在盛怒邊緣,見她又是猶疑又是后退拒絕,心頭火起,一把勾住她,將她按在自己懷中。

    樓心婳嚇了一跳,被迫抬起頭,驚愕得看著面上沒有半點笑意的懷策。

    兩個人幾乎是緊貼著,不留一絲縫隙,樓心婳還比懷策矮了些,得仰著頭才能看清他面上神色。

    恰好,懷策也低下頭來,看她的眼神不再是從前的溫情,而像是毒蛇盯著獵物的眼。

    且,還是只被獵物激怒的毒蛇。

    “公主不妨同朕說說,您想挑什么樣的駙馬?”

    懷策這句話說得很慢,幾個用詞更是聽著陰陽怪氣,一點也不像以前那個好聲好氣,溫柔待自己的懷策。

    他不再喊她“婳婳”而是像最開始那樣,以“公主”來稱呼她。

    就連懷策自己,也對她用出了“朕”這個自稱。

    兩人離得是那樣近,可懷策這番用詞,卻硬生生將兩人的關(guān)系拉回原點,甚至退得更遠(yuǎn)。

    樓心婳腦子一懵,她不是沒看出懷策在生氣,而且是極其憤怒。

    本來還摸不著腦袋,他這樣一說,樓心婳便知他生氣的原因,還有為何突然到晉國的理由。

    近距離面對懷策的盛怒,樓心婳非但不怕,反而踮起腳尖,伸手勾住他的頸子,笑笑問他:“陛下這是醋了嗎?”

    樓心婳第一次這樣喊他。

    “陛下”二字帶著疏遠(yuǎn)與陌生,可被樓心婳嬌嬌媚媚的聲音喊出,語調(diào)拉得又慢又長,一聲恭敬的稱謂,卻喊得懷策環(huán)住她的手收得更緊。

    樓心婳趁機(jī)湊到他耳邊,故意輕聲說話,“陛下?怎么不說話了?”

    她刻意離得很近,唇瓣張合時還輕輕擦過懷策耳垂,蹭上一點紅色口脂。

    樓心婳見狀瞇起眼笑了,抬手捏住他耳垂,就想為他擦去。

    可懷策卻突然把她攬得更緊,緊得樓心婳被勒了下,呼吸都變得不怎么順暢。

    正想開口讓他松開些,方啟唇,懷策手一松,接著卻是俯下身,將唇重重壓在樓心婳唇上。

    懷策逮住她的舌,像是想發(fā)泄什么,卻又在最后關(guān)頭,只是輕輕咬了她一口。

    樓心婳原本踮起的腳尖已支撐不住,顫巍巍地抖了抖,腳后跟落地的同時自己也往后仰了仰。

    但懷策身子一起跟了過來。

    他一手托住樓心婳的后腦杓,讓她后仰的同時脖頸也能有所借力,不至于將頭仰得那么辛苦。

    可樓心婳卻覺得自己這次不是被勒得難以呼吸,而是被吻得氣息都凌亂一片。

    懷策溫?zé)岬臍庀姙⒃谒嫔希谥罉切膵O喘不上氣來的時候,還會預(yù)留一點給她吸氣的機(jī)會。

    懷策則是趁這時再往下。

    樓心婳只覺自己下頷、頸子和鎖骨,一路往下,都沾上了懷策的氣息。

    到最后她整個人軟在懷策懷里,貼在懷策心口,聽著兩人皆是急劇的呼氣聲。

    樓心婳整個腦子都像被人攪成一團(tuán),令她難以思考。

    所以后來懷策將額抵在她肩上,低啞著聲說了句:“若我說是呢?”

    樓心婳一時還沒能明白他說的是什么,只一直在腦子里反復(fù)重復(fù)他問的問題。

    是什么?

    她又問了他什么?

    樓心婳費了好大的勁兒去回想,才終于想出方才她問懷策的那句──“陛下這是醋了嗎?”

    找到答案,樓心婳嘴角揚起,自己反手?jǐn)堉鴳巡摺?/br>
    終于喘勻了氣后,樓心婳的手一下又一下?lián)嵩趹巡弑成希裨诮o氣得炸毛的貓咪順毛安撫,她壞心眼地問:“陛下想不想知道,我選了什么樣的駙馬?”

    她這話一出,可以明顯感覺到掌下懷策的身子倏地繃住,耳邊的呼吸聲也停了一瞬,然后變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在竭力隱忍著什么。

    懷策抬起頭來,與樓心婳對視。

    他近乎是咬牙切齒地,擠出兩個字問她,“是誰?”

    腦海里卻浮現(xiàn)剛剛那與樓心婳兩馬并行的少年。

    那少年他仔細(xì)瞧過長相,生得柔弱,就像是被家族里寵壞的么兒,不堪擔(dān)大任,也就那張陰柔的皮相勉強(qiáng)過得去,而懷策知道,樓心婳就喜歡這類樣貌的。

    一種酸澀與不甘瞬間盈滿他的心頭,懷策眼尾泛紅,心里甚至升起一個殘忍的念頭。

    ──沒有他,就成了吧?

    可樓心婳的手卻覆上懷策的臉,雙手捧著他。

    懷策一怔,看向樓心婳。

    她淺淡的眸子里,只映出了自己的身影。

    樓心婳笑得彎起眼,自己主動傾身向前,在懷策唇上輕碰了下。

    她說:“我選中的駙馬,自然是陛下你啊。”

    都已經(jīng)知道父皇與懷策的合作內(nèi)容,樓心婳心中的駙馬人選就不再猶疑,而是直接選定自己的心之所向。

    別的人給她再多,她也挑不出一個合心意的。

    因為她自始至終都知道,她想要的,就只有一個懷策而已。

    懷策一愣。

    他那雙陰沉的漆眸聽了樓心婳這話,才像終于燃起一絲亮光。

    可也僅是一絲而已。

    懷策謹(jǐn)慎地問:“當(dāng)真?”

    表情顯然并未全然相信。

    樓心婳猜想是自己推拒了他太多次,還曾冷漠地對他說類似兩人往后終得分道揚鑣的話,讓懷策至今心中仍有芥蒂。

    她想了想該怎么讓他相信,忽地生了個主意。

    “不信的話你都親自到晉國來了,去同我父皇提親,讓他即刻履約呀!”

    懷策神色莫辨,對樓心婳說:“我本就打算這么做。”

    哪怕樓心婳已定下駙馬,他也會想方設(shè)法,把人搶回來。

    懷策以拇指指腹摩娑她臉蛋,眼神幽深。

    他對她道出原先的計劃,“我本想著,晉國的皇帝若是毀約,執(zhí)意讓你嫁人,那我就把晉國的三皇子帶到他面前……看他肯不肯換。”

    懷策自動隱去后半句的原意,畢竟他原本想的是,依樓心婳和晉國皇帝這樣在乎親人,是絕不可能放任三皇子生死不管的。

    而他為了得到樓心婳,卻能夠不擇手段。

    樓心婳直接將臉蛋貼在懷策掌心上,讓他想摸多久就摸多久。

    懷策手上一頓,滿身的戾氣漸漸收攏。

    幸好,不用走到他預(yù)想的最糟的結(jié)果。

    畢竟他要是真拿三皇子怎么樣,最后即便真得了樓心婳,她也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雙刃劍,沒到必要,他也不想走到這一步。

    雍國皇帝突然蒞臨晉國,著實讓泰隆帝措手不及。

    在知道他還把自己的三兒子也帶回來后,泰隆帝也摸不著懷策的用意。

    照理來說,樓煥還在雍為質(zhì),待到雍國穩(wěn)定下來后,那也得再派個皇子過來,那才公平。

    可泰隆帝等啊等的,沒等到新的質(zhì)子,反而等到對方皇帝親自把自己兒子送回國,饒是泰隆帝自己弄不明白,這中間到底出了什么差錯。

    等到聽完懷策來意后,泰隆帝這才恍然大悟。

    是了,也只有這件事,才會讓懷策親自走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