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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不穩,小心地跪下,觸碰“井口”的石頭。 石塊在他手掌下碎成砂,下面當然并不是垂直的,非常深,凸凹不平,像參差的牙齒,渴望咀嚼和吞咽。 韋安看到血跡,向下滑落。 韋安有一小會兒沒有動,他口袋里一直放著紅線系統小小的金屬戒指,他還未完全接入系統,這需要一個權限很高的許可。 如果他允許了,也許會立刻知道歸陵是否存活。 他……不想那么快知道。 他追求那個人的痕跡,但當他到達…… 感覺像是追著一個幻想走得太遠,突然很恐懼于到頭來,什么也沒有。 害怕他最終走到了絕境,到達一片虛空之中,無處可去。不管他怎么跟自己說,一定會找到的,他會活著的,但是……他知道,自己靈魂深處始終有一大片絕望的黑暗,他無法面對。 所以他偏執地去找,他讓自己陷入瘋狂。 他不能懷疑,因為他無法接受自己幻想的、輕薄的七彩泡泡下,漆黑的答案。 井口的石頭化為沙子滑落下去。 韋安召喚自己的力量,模仿的是常規的深井救援措施,用金屬線、鉤子和攝像頭,向下探伸。 更多的血,干涸已久。 下方的空間倒是更大一些,能讓人存活,這也許代表著機會…… 韋安心想,如果他死了,自己要怎么辦?他要在這里陪他死去,是不是要爆掉動力源才行?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歸陵讓他落到了一個無法自殺的境地,那個人知道的,他想讓韋安活著,照他想象中那樣四處旅行,治愈傷口,再遇到什么合適的人。 但韋安無法做到,他只能在墳墓里陪他,只是現在他有了幾乎永恒的時間。 他會在這虛無的深淵中自語,告訴歸陵他犯了個錯誤,他總是把事情想得那么溫暖、美好、理性。但不再是那個時代了,他來到的是個狂亂的大黑暗時代,這里盛產瘋子,自己就是其中一個。 他會向他證明—— 在井的最底層,韋安的力量觸碰到了什么。 衣服的布料,沾血的發絲,柔軟的皮膚…… 找到了。 在井的最底層,石頭想把他碾碎,但最后一刻失去了動能。 這黑暗的世界把他吞得只剩殘余的一小塊,但還有非常、非常微弱的生命痕跡。 韋安茫然地跪了一會兒,深入洞窟的金屬線是他系統本體分離出來的,它們像迷失的小動物一樣顫抖,膽怯而無措地一下下觸碰那個人,他的歸屬。 井底存在的仿佛只是一個普通人類,失血嚴重,數處骨折,處于昏迷之中。 深度昏迷,連夢也沒有,身體冰冷,已處于瀕死的狀態。所以韋安什么也沒感覺到,真的很像死了。 韋安跪在上方的黑暗中,樣子顯得脆弱,不像擁有這么強大的力量。 與此同時,他前方洞窟邊緣所有的石頭全化為了沙子,順著特定的力場滑動,如一條條黑色無聲的蛇。它們向上升起,游離開去,這場面極為壯觀,洞xue越來越大,天頂升高,空間開闊,一切又那么死寂。 韋安非常小心,沙塵一點也沒有沾到歸陵身上。 雖然那人已經粘了很多灰塵,非常的慘,全身是血,臟兮兮的。 他槍已掉落,有一只手臂骨折,頭部一處撞擊很嚴重,發絲被血弄得一綹一綹的。最后清醒的一刻,他知道他會這樣死去了,他像在科學部的牢房里一樣蜷縮起來,無聲地等待。 此時此刻,他周圍的石塊大片毀滅,地面宛如張開了一只空洞的眼,韋安打開了比深淵更深的地方。 他溫柔把線變成柔軟的金屬管,侵蝕掉歸陵身下石板的外緣,做成擔架。 他用最小心的動作,把他拖出來。 做這一切時,韋安臉上仍有著做夢般的表情。 他不是特別確定自己是否發生了幻覺,他做過這樣的夢。 在沙漠中,他夢到自己用非常艱難的方式救到了歸陵,或是那人在某個夜晚自己找了回來,面帶笑容,叫他的名字。 這些夢有的很溫馨,帶著完全不真實的童話感,也有些非常……黑暗。 在傷痛與孤獨中,韋安無法弄清現實和幻覺的區別,清醒和瘋狂離得那么近,他在漆黑中漸漸跨入了另一邊的界限。 他要確定,要清醒,面對接著發生的一切。 雖然他覺得他無法理智。 第一百六十二章 等待 韋安把歸陵抱起來。 他動作非常輕,那人毫無意識,好像呼吸重一點就會吹走。 韋安在石床上鋪了張床墊,小心翼翼地把歸陵放好。他的寶物。 接著他死死盯著那個神志不清的人,手在發抖,好一會兒,他輕輕碰了碰歸陵的發梢,確定是否是幻影。 真的,至少目前感覺上是的。 韋安給歸陵注射了一針金券。 這種東西對系統有著強大的穩定作用,對他的傷勢很有幫助。 無論歸陵對他的系統干了什么,他的權限無法剝奪,可能是出于戰爭的考慮,古文明的這種技術和個人身份是完全鎖死的。從種種細節看,他們當時打的可能是一場真的沒有叛徒的戰爭。 韋安手里還有不少金券,不過一口氣注射沒用,得慢慢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