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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都不是晚上,在惡靈世界的時間中是白天,雖然天空鉛灰,籠著霧氣,但帳篷外人來人往,有開飯的吆喝聲,還有零星的槍聲。 但他倆呆在帳篷里的黑夜中,沒有人能看到。 解構組件清除奴隸系統的原理,和它清理一切的古文明系統差不多。 它擁有這樣一種能力,會迅速生成解構過程,接著一層一層把一個強大的系統徹底抹消,再也無法恢復。沒人能對抗它的權限。 韋安身上的比較麻煩,它需要重新探測,理解,生成刪除過程。 他給了它授權,允許它從更深層空間對自己的身體造成影響,把它確定和奴隸有關的一切生物性贅生全部清理掉。 它從內在開始壞死。 韋安從未如此清晰地感覺到它,如同一只異形的水螅,生長在他體內。他殺了所有的控制者,但它仍是活著的,生命力強到驚人的地步。 真難想象如此惡心的東西一直在他身體里,還在拼死掙扎。 “這種系統本身有防清理機制,會以處罰的方式制造疼痛,還能抑制止疼藥,”歸陵說,“酒有點作用,但疼痛是無法避免的。” “我受得了。”韋安說。 他盤腿坐在床墊上,一手拿著半瓶酒,旁邊還有煙,他當年用這些東西扛過了很多痛苦。 他專心看著歸陵,知道自己可以承受。 韋安并不害怕疼痛……不,他當然害怕,沒人不怕這些事。 他怕的是漫無目標、永遠不得解脫的苦難,只有要有一個終點,幾個小時或幾年,他都能承受。 從實際上來說,歸陵的到來并沒有讓韋安的日子好過一些,他更為憂慮,承受了很多痛苦,但他給了他希望。 最可怕的,是你看不到一丁點希望。 到了后來,韋安的意識變得不太清楚。 因為疼痛,還有系統死亡造成的頭腦混亂,而且他還喝多了。 他不記得什么時候倒到床上去的,鉆到歸陵懷里,嘀咕著很疼,像海綿一樣貪婪地想要聽到他輕柔地和他說話,安撫的動作,他渴望這擔憂和溫柔,想得要瘋了。 他可以在他懷里哭出來,說幼稚的沒有實際用處的詛咒和抱怨,那些言語傻乎乎的,像小孩子盡全力反抗時懵懂、單薄又重復的句子。 他很多年前大約想說的,可是從來也沒說出來,后來也忘了。 過程持續得比估計中更長,這個東西在韋安身體里長得太久了。 他感到歸陵小心地給他喂了些水,在自己神志非常不清醒的某一刻,對方似乎又親吻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安撫,但是他并不確定。 “你當時一定很疼……”韋安迷迷糊糊地說。 “它在我身體里生長得沒那么久,”歸陵輕聲說,“會比你好一點。” “但你只有一個人,太可怕,這種疼……”韋安把臉埋到他胸口,他不是太清醒,“只有你一個人在科學部,獨自……完全沒有希望,沒有終點,連死亡都沒有……” 歸陵沉默下來,韋安說道:“不過我以后會一直陪著你的……我盡量讓你不疼,就算有時候疼一下,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好好哄著你,心疼你,好不好……” 他感到了很長的沉默,歸陵親親他,韋安努力湊得離他更近,他喜歡他的氣息灑在他皮膚上,感覺活著。 他筋疲力盡,睡了過去,沒有聽到歸陵的回答。 也許那人什么也沒說。 韋安睡了長長的一覺。 他夢到在秦家的事,從沒這么陰暗過,沒有奴隸系統給他鍍上的光。 夢里在舉行宴會,可是燈非常暗,什么也看不清,后來他發現都是燭光,好像野蠻時代那樣。 那其實更像一種只存在于幻想性描述中的時代,野蠻、落后、殘酷、不文明,人類就像動物般吞食同類而生存。 那些人在宴會桌吃什么東西,血紅血紅的。 夢里有人叫他,“小衛”“大哥”“秦先生”,還有一些別的句子,“聽話”“去辦好”,諸如此類的。 這些話沒有意義,像動物的叫聲,代表無窮無盡的饑餓,要吃東西,他必須去喂食。 宅子不知怎么地廢棄了。 拱門如同一個個黑暗的洞窟,這里好像是古老的洞xue,是傳說中最野蠻時代神明的居所,因為它那么復雜和幽深,祭祀了很多人的命,花了巨大的精力。 這里也是沒有欄的畜棚,人們變成了野獸,長出尖牙,四肢伏地行走,不再有理智,在黑暗的角落里啃食骨頭。 韋安聽到牙齒和骨rou的摩擦,聽到低吼,他無處可逃。 他在獸xue之中,沒有東西喂它們。 韋安做過很多噩夢,從一個落入另一個,地獄沒有盡頭。 但在這個夢里,還是孩子的他看到了窗外。 一個不祥的夜晚,樹木的影子黑黢黢的,月亮模糊地掛在天邊,光線凄清,照不亮什么。 但是是外面,微光下蒼白的荒原和叢林如幻影般展開。 他朝外面走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外面 韋安醒過來。 周圍談不上黑暗,光線像一個月色朦朧的夜晚,雖然并非如此。他在軍官制式的帳篷里,外面偶爾有槍炮聲,但是并不嚴重。 有個人在他身邊,呼吸拂過他的發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