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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深淵國度在線閱讀 - 第144頁

第144頁

    那是饑餓的聲音,一切分食、狂熱的渴望都朝向他,透著血腥味。

    歸陵站在那里,周圍是大片古老城市中跪拜的人群。

    神殿衣著華麗的權貴們盯著這一幕,充滿了饑餓與貪念,眼睛簡直都要放光了。

    巨大的鐵鏈仍在,他就站在旁邊,所有的恐懼、崇拜……一切狂熱的渴望和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他看上去有些茫然。

    他強到極點,但又如同一個幽靈,好像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在這里,卻擺脫不了。

    他疲倦地掃過周圍,孤零零的,沒什么方向,也沒有希望。

    不知道為什么,韋安想起歸陵剛才在醫院里把自己推開,一個人進入這片空間時的樣子,還好他跟來了。

    幸好他能在他身邊。

    第七十四章 永生

    歸陵靜靜站著,身周剛剛被清理掉金色刀子一樣的東西在緩慢回返。

    現在韋安看得很清楚了,那其實是七根金燦燦的釘子,它們如牢籠般靜靜立在歸陵周圍。

    他們的前方,歸陵剛才分解的祭司們也在生長回來。

    那個場面很惡心,讓人想到陰溝里的蛆蟲,身體深深埋在污物里,得到營養時又探出頭來。

    在他們剛才消失的地方,深層空間里長出一根根的rou芽,這些人開始重新組裝。

    韋安看到那些人嚴重老化和腐朽的血管、內臟和骨頭,從深度空間里有序地長回現實世界,這些骯臟碎片的邊緣都黏著某種生物的血rou,被做成血管般的細條,和這些人腐敗的碎片發生反應,長在一起。

    長回的rou體里還有些別人的碎骨——大概是法器——寶石、破音響、電線、能源管,雜亂而貪婪,這些人不知經歷了多少年的多少次維修。

    血rou是某個“神”的,他們寄生在那力量上。

    整個場面極為惡心,一大片地面都在完成這種生長。

    rou芽從骨質的地面長出來,眼前全是腐朽了的骨頭和碎rou,深度空間中神明的身體化為無數rou線,溶入這個王朝的權勢者們的四肢百骸。

    它仍是活的,是被改造成了這樣,所以“神力”會持續在祭司們身上起作用,讓他們保持活力。

    大祭司是最早長回來的,從衣物到權杖一樣不少,仍是那副病態萎縮的樣子,面帶詭異的微笑,看著歸陵,好像剛才什么事也沒有發生。

    接著那人招了一下手,像召喚玩具一樣,釘著腐尸的反重力車滑過來。

    “這是我們的神明,”老人說,“我們的迦梨殿下?!?/br>
    他用幾乎有些愛憐的姿勢撫摸尸體的面孔——雖然其實可以說沒死,但韋安覺得那就是尸體——說道:“他也曾是個很英俊的男人,但現在即使有神鎖,也已經快不行了。”

    他又轉頭看歸陵,說道:“我是飼神殿第三百二十九代祭司,朽金,您可以這么叫我。”

    他客客氣氣地俯了下身,說道:“請伏羲殿下上神車吧?!?/br>
    一輛車開過來。

    是暗沉的白色,做了神殿惡鬼般的浮雕,設計古樸還有一種恐怖感,極有氣勢,它浮在空中,所有人跪倒在地。

    那是古老的納米級別材料,它開到他們身邊停下,車里沒人,有設定好的程序。

    接著白色的物質緩慢消融,如同一只只幽靈在骨頭般的白布下掙扎,最終又化為一個巨大的王座。

    韋安知道這種“神座”,神荒時代會使用這種從古文明流傳下來的車子,他們的超能者一輩子幾乎就被釘在上面,很少移動。

    沒人知道具體情況,是如何cao作的,韋安現在看到的就是這個,神荒的舊制。

    這椅子極為惡意地立在“尸體”對面,好像一個映照。

    叫朽金的大祭司撫摸腫脹的腐rou,用憐惜語氣說道:“我們對他做了很多令他痛苦的事,但他都很好地完成了?!?/br>
    他的前方,釘子緩慢拉長,變得更加尖銳。

    七根,可能是迦梨系統的一個元素。此時它呈現金屬的觸感,超過了四尺,看上去很恐怖。

    “……歸陵?”韋安小聲說。

    他死死抓著旁邊人的手臂,他聲音不像他自己的,帶著寒意,但骨子里十分脆弱,像會被無助地傷害到,無法解決,只有恐懼。

    歸陵轉頭看他。

    “我沒事,”他輕聲說,帶著一直以來安撫的意味,“你不要動手,他們破解契約安全鎖了,你不能卷進去?!?/br>
    他抽了一下自己的手,韋安揪著他的衣服。

    歸陵朝他笑了,他笑起來很溫柔,在那雙眼瞳一直以來的疏遠之后,是非常非常特殊的東西,韋安所知道的言語無法形容,因為都是關于權力和毀滅的語言,他只知道極度珍貴。

    他一塌糊涂人生中好不容易找到的,最重要的——

    “接著會有點痛苦,”歸陵朝他說,“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但……我會結束這件事,把你弄出去的。”

    他再一次抽回自己的手,這次韋安沒抓住。

    韋安覺得自己的骨頭縫里都在發寒,胸口的疼痛非常真實,身體發抖,那是一種非常惡心的恐懼感,自從他在更年輕時被那個擁有他的家族摧毀,他沒有再真的恐懼過什么了。

    不是因為什么詭異的東西而害怕,這恐懼深入靈魂,能以無法想象的恐怖的方式摧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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