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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中有人打碎了幾盞燈,光線一暗。 有人受傷了,可能射到了自己的腳,在慘叫。 空氣里傳來輕微的白噪音,又有人叫:“手機!還有手機——” 又是一片槍擊和碾碎的聲音。韋安看到自己的手機屏閃動,亮起雪花點,一個白影靠過來,他手哆嗦了一下,手機化成了灰。 幸好手機里的東西有深層空間備份,等會兒還能用。 幾個私兵想往下跑,沖到韋安這邊的電梯跟前,用力按鍵,慘叫道:“樓層封鎖了是什么意思——” “這里被定為隔離區了。”韋安說。 對方怔怔看著,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電梯屏幕突然開始閃動,韋安朝上面開了一槍。 日光燈“砰”的一聲爆了,接著又是連著十幾聲,光線驟然暗下來。 大廳里一片死寂,好像所有人都在冥冥中有了某種感覺。 屏幕、手機和揚聲器都被毀了,有人受了傷,但連呻吟都沒有,所有人都很安靜,不敢大聲呼吸。 它越來越近了。 韋安聞到腐敗的味道,讓他想起在無憂療養院聞到的那股氣味,那個建立在尸體中的世界。 但是這一個不同,它是活著的。 即使變成了這樣,它也活著。 其實也沒有那么不可理解,韋安見過那種還活著但腐敗的人,那真是人類最極端的悲慘形態,身為人的意志和想法全都消失了,也許連疼都無法清晰地意識到,這種可怕的狀態成了他感知中的所有。 即使基于對自己物種最基本的尊重,這種人也不該活下來,一般韋安審完后會直接開槍解決了。 他這輩子沒做過多少好事,覺得這種可以算得上了。 此時韋安再次感到戰栗般的寒意,是深域系統傳來的。 電梯上隱隱浮現出一個神殿的標志,它的一只手里拿著鎖鏈。 這是飼神殿反復強調的一個主題。 歸陵站在他身邊,掃過這混亂的局面,看不出在想什么。 韋安猜他在等待,可能在等它足夠近,可以解決。 他往歸陵的方向靠了靠,那人仍直視腐敗氣味中的神明,光線很暗,這一刻韋安再一次在那雙眼睛里看到了某種黑暗的東西,暗得看不到一點光,是完全的死亡和絕望。 雖然他看上去仍很好,穿著黑色的制服,是他熟悉的那張帥氣又很年輕的面孔,但這時韋安總覺得有什么不對,他身上有種浸透到了骨子里死氣沉沉的不祥。世界上有些東西是無法阻止的,這種就是。 但歸陵不是,這是他唯一想要守住的,太重要了,叫人不知道怎么辦。 韋安感到極度的焦慮,如同有火在燒灼心臟,他怕抓不住。 他抓著歸陵的手臂,可能是他盯得太明顯了,對方轉頭看他。 韋安看到歸陵眼睛輕輕彎了一下,有一絲遙遠的笑意。深域系統感到他的氣息,冰冷、殘缺、血腥和朽毀大規模武器的氣味,負擔了太多,糟糕得拼不成形狀。 “我沒事,”歸陵平靜地說,“你別這個表情。” 他轉身朝黑暗更深處走去,韋安拉袖子的手滑了一下,又抓著他的手。 對方允許了,拉著他的手前行,他是往樓梯間的方向走。 高強度秘密狀態下這里的門是封死的,但此時鋼板上長出了一大片抽象畫一樣的東西,韋安第一次完整地看到這玩意兒,像是深層次空間透出來的感染,讓人想到嚴重傷殘發霉的rou體。 “它已經進去了。”歸陵說。 空氣中一條魚隱隱呈現,撞擊腐敗區,沒什么聲音,也沒有鋼板,輕易便把它撞出一個大洞。 “走吧,”歸陵說,“我已經幫你打開了飛船內部主機權限,這地方對契約研究很深入,如果能拿到核心資料,對你的情況應該有幫助。” 他走進那個大洞,里面是干干凈凈的樓梯間,韋安跟在后面,仍死死抓著他的手。 第七十章 舊日職責 整座樓里的被感染者開始撞擊,一次又一次,越發劇烈。 血rou之軀同時撞在特定的位置,韋安之前覺得它是想沖下來,但后來發現并非如此,這撞擊沒有規律,好像只是想去攻擊這座樓——或者說,飼神殿。 當然沒什么用,這是完全狂亂的行為。 這個“神”是瘋的。 韋安死死拉著歸陵的手,往下走去。 兩人這么手拉手其實不太好走路,但韋安不想松開。 他這簡直是三歲兒童的行為,想通過這種方法保有什么,而他知道這對所有的現實都于事無補。 他們就這么沉默地在樓道里行走,歸陵的手很溫暖,并不會想要掙扎,離開,擺脫他,他就是這樣的,落到這個地步了,還能花時間去安撫他。 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找到的一丁點他真的想要的東西,而當握在手里……這一點暖意把一切他曾經可以忍受的生活都變成了噩夢,想一下都受不了。 他覺得自己這樣很危險,不過他本來人生就很可悲,也沒有任何真的值得留戀的東西,和所有那些批量生產的廉價的貨物一樣,放棄了也沒什么。 歸陵想做點最后體面的事,但韋安根本沒這種東西,早就放棄了。他不想來這里,他不關心所有的東西,他唯一關心的只有他手心這一點暖意,他更想把歸陵鎖在家里,哪也不準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