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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安手指無意識捻了捻,又停下。 他就這么逃避現實地坐了一小會兒,接著像感到了什么似的,轉過頭。 天還沒亮,世界一片剔透的藍灰,柔和的暖色隱隱滲入其中,偶爾有鳥兒夢囈般地啼叫一聲,清晨才僅僅是一個預兆。 那人站在陽臺上,穿著件長大衣,面孔背著光看不清楚,只能看出個頭挺高,身形修長。他頭發凌亂地散到肩膀下面,不是留長的發型,而是懶得剪,隨便長成的樣子。 歸陵來了。 那身影朝前走了一步,從欄桿上下來,落到了地面,姿態中有一種超過了人類行為能力的優雅。 韋安坐著沒動。 外面傳來晨風吹動樹木的沙沙聲,周圍仍然昏暗。 過了一會兒,韋安低聲說道:“歸陵。” 陽臺上的人一言不發。 “進來吧。”韋安說。 那人站了三秒鐘,緩步走進來。 他的短靴沾著黑色的泥土,走進鋪著色調柔和柚木地板的房間里,帶來一股血腥和硝煙的味道。那是銀灣駐點大規模死亡的氣味。 韋安抬頭看他。 天色很暗,看不清他的樣子,只聞到他身上刺鼻硝煙的味道。 太濃了,讓人戰栗。 那人走到臥室中央,站定。 韋安身上每個毛孔都收緊了,那是黑暗中有什么巨獸靠近時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盡量保持平靜,此時他穿著寬大的棉布格子睡衣,頭發因為睡覺亂糟糟的,面孔在清晨前灰色的光線下顯得更加柔和,是他一直呈現的樣子。 “你可以叫我韋安。”他開口。 怪物一聲不發,陰森森地站在那里。 他穿的是件聯邦的軍裝外套,那是款氣派的灰大衣,還是上校階的。現在這一身臟兮兮的,衣服破了,浸透了硝煙,不知有多少人類尸體燒成的粉塵沾在上面。 這衣服應該是德信明給的,銀灣當時在準備一場大型宴會,會有不少人往來其中,軍官大衣是最簡單的方法,可以讓怪物看上去是人群中的一員。 韋安手指神經質地敲擊毯子,注意到自己的動作,他立刻停下。 “我想,我們都知道現在的局勢。”他再次開口,“我不知道銀灣出了什么事,也不想知道,這事水很深,但和我沒關系,我也不想卷進去。” 他聲音仍溫和得像棉花團,怪物站在臥室的幽暗處,眼瞳微微反光,絕不是人類的眼,是什么恐怖電影里的。 整片空間都很不對勁,仿佛噩夢的一角,有著陰森不祥的質感。 怪物靜默地站在黑暗中,過了一會兒,他開口。 “新的管理員?”他說。 他聲音緩慢而柔和,讓人起雞皮疙瘩。 “是的。”韋安說。 他用自己最鎮定的表情看著他。 “你好,科學部的歸陵。”他說。 幽暗中的人也看著他,沒有動,勉強算是一個服從的姿勢。 “我不能說很高興見到你,如你所見,我有我的生活,”韋安說,“我知道你很強大,參與消滅過那種可以稱之為王朝的國家,但這里很平靜,用不著殺人,我也不需要武器。” 他語氣平穩,溫和。 “你找到了我,我沒有別的選擇,但在這里,你要照著我的方式來。”他說。 幾秒的沉默,怪物慢吞吞地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你是叛逃了嗎,‘新的管理員’?”他說。 他語氣輕慢而冰冷。 “我知道你這種‘聯邦官員’,也殺過一些,”歸陵說道,“你這種人總是死得很難看。” “你該學學怎么說話。”韋安說。 怪物站在那里,雙眼在幽暗中微微反光,那樣子太陰冷,看上去就不像人類文明的生物。 “你藏的地方再怎么漂亮,也早晚會被逮到。”歸陵說。 他看著韋安。 “你喜歡的話,可以去讓我去把聯邦毀了啊,‘新的管理員’,我保證會讓所有你討厭的人付出代價,也再也不會有人找你麻煩的。” 韋安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 天色更亮了一點,他能看到那人的模樣。 歸陵的長相……韋安之前就知道,他長得很俊,不是那種普通的帥氣,是在人群中能讓人一眼看到的熠熠發光的完美英俊。 此時他樣子狼狽,外套破了,襯衫扣子扯掉了三個,帶著個笑容,有種從骨子里透出來可怕誘惑的味道。 韋安沉默了一會兒,他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因為近距離接觸到這樣的力量和瘋狂感到不適。 “你知道這是個國家吧,有七十四個行省,你也知道他們有什么樣的兵力和武器,”他說,“我讓你去,你會死的。” “那有什么關系。”歸陵說,“會很刺激的。” 他暗銀的雙瞳森冷,像噩夢深處凍透的湖泊,韋安能嗅到其中的血腥氣,那是一種朽毀、陰冷和沒有希望的氣息。 韋安以前有個線人,提到歸陵時用的都是恐怖片里預言者的語氣。 他說科學部這個怪物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道德的墮落,不管這東西是本來就瘋,還是后來被科學部弄瘋的,他還能聽活,無非是因為那些人手里有他的契約。他們以這種方式使用古文明的力量,早晚是要付出代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