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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呢。” “后來……”寧微甩了甩菜葉上的水,道,“就吃飯了。” 當時場面的火藥味一觸即燃,司君齊的表情卻沒什么變化。他從座位上起身,將倒地的弟子扶了起來,先低聲安撫了幾句,又頭也不抬地對江夙道:“吃飯么,我去拿雙筷子。” 對方沒說話。司君齊就徑直去廚房多拿了一雙碗筷,又從沒修繕完的雜物堆里拖了一張半舊的凳子出來放在自己座位旁邊。凳子太破了,光是落地放下時便嘎吱嘎吱地響個不停,看起來使用壽命岌岌可危。 “坐。” “我不是來找你吃飯的。”對方終于開了口。 “今天是我開山的日子,多少在弟子面前給我點臉面。”司君齊道。 江夙目光掃過這一室的老幼婦孺,譏笑一聲:“弟子?” 氣氛因為這兩個字再次僵硬,只有旁邊桌上缺了牙的劉婆婆似乎仍不明狀況,她顫巍巍地問道:“君齊啊,這小伙子是誰呀,是你的朋友嗎,怎么脾氣比晚甌還大呢?” “……”司君齊張了張嘴,沒有回答婆婆的后半句話,“沒什么,他是龍玄——” “路人。”江夙打斷了他的話。 “嗯,路人。”司君齊跟著改口。 “哦……”劉婆婆也從桌上下來了,她手里還拿著一碗甜酒,老人對著江夙笑瞇瞇道,“小伙子啊,今天是我們家君齊的喜慶日子,你也是想來討一碗酒吃的吧,那這樣愁眉苦臉的可不好!這幾年大家都過得艱難,喝碗婆婆的甜酒,露個笑臉,小伙子以后也開開心心的,好不好?” “……” 江夙嘴角依舊緊繃著,他面對著眾人僵立了會,也沒有接那碗甜酒,只是繞過司君齊來到席上,居然真的坐了下來。 沈蘊聽得一臉不可置信:“你們真的跟劍圣一塊吃飯了?” “不然呢?菜放久了可就要冷了啊。”寧微笑笑,“當時多虧了劉婆婆,不然真不知道那會要怎么收場,就是那頓飯吃得尷尬得要命,跟受刑似的。” 沈蘊回憶了一下食堂里龍玄大部隊吃飯鴉雀無聲的情形,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再之后呢?” “之后師尊就和他出去談話了。” 沈蘊撅起嘴:“師姐你就沒去偷聽?” “你以為我像你呀?”寧微用帶水珠的手指戳了沈蘊一指頭。 “也沒有其他人偷聽?”沈蘊不死心。 “其他人也不像你。”菜洗得差不多了,寧微示意沈蘊抬腳,她要倒水了,“不過后來劍圣似乎是生氣了……就算不偷聽,在大堂里的人也都聽見了他的聲音。” 沈蘊馬上來勁了:“他說了什么?” 寧微有些警覺起來,疑惑道:“你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問起這個?” “我八卦嘛……”沈蘊拉著尾音撒嬌,“過年不就是聊聊崢嶸歲月,談談家長里短的,是吧?” 寧微頗無奈地嘆了口氣,還是答道:“我有點記不太清,好像是些氣話,他罵師尊懦弱,腦子不清醒之類的……我們聽到這些話都生氣了,你晚甌師兄一瘸一拐地又要出去找他理論,我怕鬧出事也跟著出去了。結果就看到師尊低聲對他說了句什么,然后劍圣就……” 寧微一手拿著裝滿菜的畚箕,另一只手握了一下沈蘊的手腕,“這樣。” “啊?”沈蘊沒反應過來。 “這樣攥了一會后,他的臉色變得特別難看,最后一甩手就走了。”寧微道。 “沒了?” “沒了,之后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沈蘊聽寧微講完了全程,感覺自己像是聽到了很不得了的事,但仔細一想又仿佛什么信息都沒收獲,頂多就是確認了江夙這人脾氣臭得和江子鯉半斤八兩——但他倆究竟能聊點什么,以至于江夙會發起火來呢? 少年想象力豐富的大腦里已經開始閃過各種什么物是人非橫刀奪愛兄弟鬩墻的狗血話本小說,寧微一見他這表情就知道他沒想點好的,用腳尖輕輕踢了他一下:“別琢磨了,豆也剝了菜也洗了,這里沒你的事了,找你家彌遠去吧。” . 午時。金極城。 今日是團聚的節日,無論是經商的務工的還是修道的都早早趕回了家,金極城前些天震天響的促銷駐音鈴也沒了聲音,店小二打著呵欠抹著桌子,零星旅人百無聊賴地倚窗看向城內的紅綢華燈,平時摩肩接踵的鎏金長街上如今空蕩蕩的,青石街面上已聚起了一層二指厚的積雪。 現在城中唯一還熱鬧的只有金極宗門之內——年終賬本結算,所有人已經忙得一天一夜沒合眼了。 銀煥喝了一杯釅茶提提精神,將自己復核過的賬本交給桌對面的佟千震:“這些您再看看。” “你審過了,我不用再看了。”佟千震自己也忙了兩天,這會正瞇著眼打盹,他緩聲問道,“給各家的禮都送出去了嗎?” “送了,只不過今年的氣候不太好,御行不方便,可能遠的那幾家沒法在初一收到,會耽擱一兩天,最遲不超過初三。”銀煥答完,又道,“對了父親,關于禮單我有點事沒懂。” 佟千震一哂:“煥兒難得有不懂的事,說吧。” “今年龍玄失了賞劍禮,聲譽有暇,連累金極城的許多貨物滯銷,所以咱們今年的禮雖然看著比去年多了兩件,但是價值少了三成,這個我是懂的,”銀煥低聲道,“可為什么咱們添的那份禮不是添給贏了龍玄的丹成,而是給了沒什么動靜的乾炎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