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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自己眉間只不耐地微蹙了一下,手帕便恰好從他的唇角離去,帶走了最后一絲胭脂。 “好了,可以睜開眼了。” 沈蘊睜開眼睛。視野中屋里燈火明輝的一切都變得很遠,只有路彌遠的烏發烏瞳近在咫尺,近到仿佛于湛藍中暈開的那一滴墨色。 “嗯,師叔還是這樣最好看。”路彌遠再一次笑了起來。 -------------------- 寫正篇有點頭禿,先摸個關于新年的番外流水賬,以后應該會偶爾掉落點這些怪東西 總之先拉著小路和小師叔以及天賢庭的老師同學們祝大家新年快樂~正文明天繼續【小江和赫征:我倆這架打一年了……。】 第79章 日游煞(四) 教育完了不聽話的師侄,小沈師叔便心安理得地掛在了路彌遠的身上:“話說回來,你和那魔龍小子怎么竄那么快,一眨眼就沒影了?” 路彌遠微微偏了一下頭,好讓沈蘊的下頜正好擱在自己肩上:“……那位魔龍自從臉上多了花紋后就變得很古怪,我阻攔他時,發現他不僅力氣變得奇大無比,速度也快如鬼魅,我不敢和他硬拼,便且戰且退,一直退到了到了此地。” “之后呢?” “我落地時,正好江前輩亦趕到了這里,他和那位魔龍有昨日舊怨,二話不說便和魔龍打了起來,就在那邊。”路彌遠示意了一下前方,“多虧江前輩出手,我才能從攻勢中脫身,和崔前輩匯合。” 少年頓了頓,仿佛心有余悸般小聲道:“……魔龍好可怕啊。” “嘁,他可怕個屁,”一聽自己的人受了欺負,一向護短的沈蘊馬上來了火氣,“你等著,我這就給你去報仇。” 路彌遠趕緊按住了沈蘊躍躍欲動的手,“沒關系的師叔,我有同春劍傍身,也不算吃虧,而且……而且我有僥幸贏過他兩招的。” 說著他還眨了眨眼睛,轉過臉期待地看著沈蘊。沈蘊也跟著眨了眨眼,隨即恍然想起自己得多多夸獎青少年,于是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嗯,小朋友真厲害!” 如果正在和江子鯉互毆的赫征聽見這番對話,估計能生生嘔出一口老血來。 赫征這會也確實嘔了口血。 沈路兩人說話時,那一團糾纏身影終于一分為二,轟然一聲中,魔龍被一道凌厲白光逼得向后疾退,砰地撞在了城墻上。 “噫……好痛。”旁觀的沈蘊都跟著嘶了一聲。 震裂的碎石砂礫稀里嘩啦地落了滿地,赫征喘著粗氣,喉頭滾動著吐了口血沫,冷笑著對他的對手道:“我當你這廢物還真要赤手空拳地跟我來一場,沒想到最后還是靠吞月啊。” 江子鯉一劍揮開煙塵,臉色陰沉如水。徒手相搏時先拔了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局他又輸了。但此時想要復仇的念頭已經壓過一切,所謂的道義公平早已被他拋諸腦后,江子鯉只回道:“別廢話,拔你的刀。” “呵,看來你還不服?” 赫征眼底的嗜血之色更重,他的手正要抽刀,零香立時飛出藤蔓纏住了他的手腕!少女焦急道:“赫征!你真的不能再打下去了,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我好得很!”赫征不耐煩地打斷了她,“松開!” 零香不僅沒松,反而將青藤纏得更緊了一分:“現在真的不是打鬧的時候,若杏陵出了差池,我們……” “杏陵關我什么事?你們想去救杏陵就自己去救,我巴不得他們統統都——” “都什么?” 一個聲音忽然從數丈之外響起。 不知為何,郊野四方忽然都靜了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齊齊轉向聲音的來源。只見城門口站著一位樵夫,樵夫赤腳短褐,模樣尋常,看起來平平無奇,但越是平平無奇,才越叫眾人心驚:這人是何時出現在這的?! 離樵夫最近的鐘秀林顯然嚇了一跳:“你誰啊?” 樵夫并沒有理會鐘秀林的話,只是看著赫征,微笑起來。這微笑頗負從容優雅,但在樵夫這張粗糙方正的臉上卻顯得異常詭異和不協調——就像是曾經在六博樓見到的那些傀儡一樣。 “是降神術。”沈蘊反應過來。 修真者可以短暫將心神附身至外物上,譬如鳥雀走獸,或是死尸活人。而附身活人時因為得完全支配被降神者的意識,所以需要耗費極其多的靈力。當今神州,能以活人施術的大仙師恐怕一只手就能數得出來。 但幾個百八十歲的老頭老太太恐怕也不會有這個閑心跑過來看魔龍和少主掐臉吧?難道是江棐那臭老頭?不可能啊,江棐要是能笑成這樣,明天太陽就得打西邊出來。那還能是誰? 沈蘊正在犯著嘀咕,對面的樵夫已再次開口,他依舊是對著赫征道:“阿征,玩夠了嗎?” 樵夫粗啞嗓音配著溫溫柔柔的語調聽起來十分滑稽,然而原本還不可一世的魔龍少年的臉色卻瞬間變了,他馬上低下了頭:“……玩夠了。” 樵夫道:“臨行時我是怎么交代的?” “……”赫征咬了咬牙,道,“與杏陵百姓為善,尋到即走,不可多加逗留。” 樵夫的往郊野那一片尸泥處掃了一眼,視線正好和沈蘊二人撞上,男人又友好的朝二人微笑一下,繼續問道:“阿征做到了哪條?” 赫征無法回答,只得道:“我……錯了,請您責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