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伯頓眼中的疑問隨即消除，他成了最后一個走出這間房的人，出來后他還好奇回頭看了一眼這個房間，這才意識到這棟房子里存在這兩個不同的空間。

    岳軍陽他們四個走出門就擺出了和周圍其他機械人相同的姿勢，這家伙的意識有一部分試圖反抗，克萊其頓警告他：“別反抗，現(xiàn)在這里到處都是它，小心點兒沒有錯。”

    “阿頓先生，我們這樣是要做什么？”大吉緊張兮兮地提問。

    “或許是某種儀式吧，不過我覺得像是集體控制行為的方式。這里是它的地盤，它需要杜絕任何危險，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控制這里所有的人。”克萊其頓道。

    “那它會對我們怎么樣？”

    “順著它的意應(yīng)該不會怎么樣。”克萊其頓憑著經(jīng)驗做出了判斷。

    陸一久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袖子，詢問自己該做什么。克萊其頓沖他輕輕地搖頭，什么都不做就是目前最妥當(dāng)?shù)臎Q策。他們的動作一旦大一些說不定馬上就能被偵測到。

    目前整座‘瑞賽克’內(nèi)部，可能只有三個人能夠自主地控制自己的軀體，除了他和陸一久之外，就是利伯頓了，而利伯頓很大可能是被它當(dāng)成了代理人。

    “利伯頓，你死過一回了是吧？”已經(jīng)是現(xiàn)在這種局面了，正好趁著有機會把心中的疑惑都給弄清楚，克萊其頓開始和一旁自己擺出了相同姿勢的利伯頓搭話。

    利伯頓沒能堅持得住側(cè)頭了：“你……”怎么知道？

    “你并不是之前利伯頓，你是寄生在了對方的身體和芯片中。”克萊其頓懶得和他多費口舌，直接戳穿了他的秘密，“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現(xiàn)在身體的芯片上絕對有個打了X的紅補丁。不光你，那兩個也是。”

    十二區(qū)老大除了剛剛死掉的那個雙芯片的家伙之外，再刨除掉利伯頓和兩位跟他一起的西區(qū)老大，剩下八位還健在的老大這會兒都被他們的驚心動魄的談話內(nèi)容給嚇傻了。

    “利伯頓，你們?nèi)齻€怎么回事兒？”質(zhì)問的是洪巖，“你們什么時候辦到的？”關(guān)鍵是怎么辦到的？關(guān)于‘紅補丁’的事兒，他們這幫‘游魂’老大們多多少少也收到了一些些細碎的信息。他們這里被雇傭出去的傭兵們也會定期地將外面的一些有價值的信息提取出情報傳遞回來，前段時間外面鬧了不少事，包括差點兒和‘星聯(lián)’開戰(zhàn)，他們都知道，原因就和什么‘紅補丁’臥底計劃有關(guān)。

    想起來這幫還活著的幸運兒們慶幸的同時又生出后怕的情緒來。十二區(qū)老大里頭三位都被秘密地替換了，那么再接下來去早晚都會輪到他們。

    “你還是說清楚吧，他們現(xiàn)在都在它的控制下也沒辦法拿你怎么樣，而且只有你能動，顯然它選中你做代理人，你有它做靠山，今后他們就更沒辦法拿你怎么樣了。”克萊其頓勸道。

    這話讓那幫老大們集體變臉，仔細一想可不是那樣。被這里真正的主人選中了當(dāng)代理人起碼結(jié)局會比他們其他人更好。

    利伯頓垂下大腦殼來苦笑兩下：“不是它選中了我做代理人，是我們本來就曾經(jīng)替它工作。不過阿頓先生說得沒有錯，我們?nèi)齻€確實是寄生在利伯頓他們?nèi)齻€身上的。也罷，這件事我們也沒有機會和別人說起，既然你們想知道，那就說說吧。這件事要從兩年前說起了……那次‘火街鬧事’的晚上，我們?nèi)齻€就被安排秘密地完成了寄生……”

    “‘火街鬧事’那天我們十二個都在一起，就住在一個地方相鄰的房間，房間外到處都是我們的手下，當(dāng)時防范的就是誰趁鎮(zhèn)壓的功夫搞事兒。如果是那天晚上出事的話，我們怎么可能一點兒動靜都聽不到？”洪巖有些不相信。如果是別人還有可能，他們幾個老大湊在一起，可以算是全城最強，絕對不可能有誰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一下替換三位西區(qū)老大的任務(wù)。

    “因為那是它親自動的手。”利伯頓一句就回答了，“它的力量你們根本想象不到。就算當(dāng)時只有的它只有不到強盛時期的萬分之一的力量，它依然比我們強大百倍千倍。其實我們?nèi)齻€是很久之前就在這里被制造出來的建筑機械人，按照我們那個時候的標(biāo)準(zhǔn)，我們并沒有自主意識，全部的行為準(zhǔn)則都遵循著最早時候的人類為我們制定的機械人標(biāo)準(zhǔn)。我們?nèi)齻€在這地方做工的時候，‘阿卡茲’還沒有獨立出去，還只是一顆私人星球。”

    “你們是初始機型？”有人說出了一個已經(jīng)很古老的名詞來。這個名詞是用來形容沒有覺醒自我意識的原始機械人的，現(xiàn)在早就停止使用了。

    “是的。我們?nèi)齻€都是，我們的小隊在那個時候是負責(zé)西十一區(qū)全部的路面硬化和橋梁、隧道鋪設(shè)建造的。小隊一共二十四個人，剛才看到的其中一支發(fā)光靈體就是我們小隊中的部分成員，領(lǐng)頭的是我們的隊長。”

    這下對上了。剛才不少人都親耳聽到利伯頓脫口而出了‘隊長’二字，原來是這個原因。

    “我們只是上萬支建筑隊當(dāng)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隊，從我們睜開眼開始就只知道做程序設(shè)定好的工作，一直到我們死亡為止。”利伯頓一邊回憶一邊靜靜地講述著自己的過往，目光中此時閃動著的光芒顏色才是他自己本身能量應(yīng)該散發(fā)出來的，“我們的隊長和他帶領(lǐng)的那幾名隊員比我們死去的時間要早，有一天他們收到了它的指令有了新的建設(shè)任務(wù)，便帶了一部分隊員和我們告別后離開了，從那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其他隊員們在后面的工作當(dāng)中報廢得報廢，消失得消失，我們一支小隊最后活下來的只剩下我們?nèi)齻€，那個時候正是第一批‘游魂’逃亡進來的時候。也就是在那之后，我們幸存下來的建筑工們神奇地得自我意識覺醒的機會，稀里糊涂地跟著成為了這里的‘游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