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鐸已經看不到到底誰是誰了。

    兩個生物，它們的身體已經在啃噬中成為了一個。

    現在的狀況就是，它們在爭奪這個身體觸手的控制權。

    漆鐸微微彎起唇，結果他已經知道了。

    轉過身，漆鐸對闞邶說：“你輸了。”

    這個吻自然就沒有了。

    闞邶沒有和漆鐸視線交匯，他仍舊是看著氣泡里面，那一條通體泛著深灰光芒的觸手，漆黑的液體在里面流淌著，表面是深灰的光。

    看起來似乎叢濘失敗了，身體靈魂已經被吞噬和侵蝕了。

    可是還沒結束。

    闞邶開口，聲音有股隱隱的愉悅感：“不，你輸了。”

    他說漆鐸輸了，漆鐸困惑，他難道還能看錯的？

    漆鐸視線回到氣泡上，這一看，看到了觸手內部漆黑的液體在一點點變化，色彩上面逐漸地淡化了一些。

    “是，我輸了。”漆鐸笑。

    闞邶目光一轉，定格在漆鐸的身上，那張臉任何角度上，都沒有絲毫地缺陷和瑕疵，完美到不像是真人。

    闞邶嘴唇微動，心底一股極其強烈的熱涌在蕩漾。

    這個獎勵品，他贏了的獎勵品，是闞邶心底無比想，但卻不能說出口的。

    可漆鐸卻這樣大方地給了。

    有時候闞邶都在懷疑，漆鐸到底對他是什么看法。

    知道他對他的企圖，但所做的，表現出來的，卻不是絕對的一種拒絕。

    甚至有的時候，好像自己對于他而言，是意義不同的。

    漆鐸的心里有他的位置，闞邶感覺得到，他們的精神鏈接，那條微弱的鏈接，看起來隨時都可能斷裂，可就是一直保持到現在。

    漆鐸沒有讓它斷裂，闞邶當然知道是漆鐸的原因。

    為什么？

    好像漆鐸的視線會放到他身上，他和其他任何人，在漆鐸那里都是特殊的。

    闞邶突然想問問，為什么？

    話出口后，闞邶才反應過來，自己真的問了。

    看著漆鐸轉過來的視線，還泛著金色光芒的眼瞳，他的頭發，也游最初的黑色，現在是純白狀態，雪一樣柔白的頭發，是細軟柔順的，哪怕沒有上手去觸模，但是闞邶知道，漆鐸的頭發必然是細順的。

    那邊氣泡里面結果出來了，叢濘在最后一刻，本來連她自己都覺得已經失敗了，在互相戰斗吞噬中，她失敗了，可是奇怪的，好像不知道哪里來了一股力量，激勵著叢濘，用盡力氣，叢濘在最后一瞬來了個反殺。

    對面生物是驚訝的，人類的靈魂過于強大了，弱小的人類，卻擁有著好像比它們這些不死之物堅韌數倍的靈魂，微弱的一點靈魂，卻能爆炸出震撼的力量。

    那股力量使得生物震驚，最后生物被吞噬掉了，被異變過后的叢濘給徹底地吃掉了。

    兩者融合起來，成為了一體。

    生物的靈魂沒有消失，依舊還在，只是已經和叢濘是一個個體了。

    漆黑的觸手，比之前的顏色要更加得黑，哪怕吞噬了灰色的液體們，可那種黑，猶如墨水一樣，異常的濃稠，四周的光都在被它給吸引著。

    觸手從氣泡里鉆出來，往海平面上落，落下的瞬間，觸手變化形態，一個人類形態出現。

    人類叢濘的外形，此時的它，卻擁有著兩個族群的所以知識和記憶了。

    所有的個體，它們的記憶是共享的。

    現在的叢濘，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這兩個族群，融合為一個族群后的王了。

    一個新生的王。

    也有著人類的智慧和強韌的靈魂。

    叢濘身體依舊是有機械骨骼，黑色的液體，連金屬都可以質變出來，不是擬態，而是確實成為了金屬。

    這是進化后的能力。

    叢濘抬起她的手臂，兩條機械手臂，熟悉的冰冷感，同時身體里多個靈魂的存在，叢濘也感知得到。

    她的那些士兵們，被‘她’先前給殺死的士兵們，所有人的靈魂都在她的身體里面。

    他們活著，從這一刻開始，將作為一個整體，一直永遠地活下去，知道被徹底摧毀的那一天。

    叢濘獲得了勝利，漆鐸輸了。

    他要給出他的賭注，漆鐸走向闞邶，闞邶的心臟這一刻跳動地有點快。

    砰砰砰，心跳聲就在闞邶的耳邊想起，他就那么看著漆鐸靠近他，來到他面前，手臂抬起來，搭在他的肩膀上。

    一張放大的絕美蠱惑的臉，闞邶手指動了動，忍著沒有去碰漆鐸的身體。

    兩人嘴唇貼上，和之前的親吻不同，這一次是漆鐸主動的。

    他泛著金色光芒的眼瞳浸染了一絲笑，那絲笑是怪異的，那瞬間闞邶眼前出現了一點混亂，混亂中似乎漆鐸的手刺穿了他的身體，將他的心臟都給捏碎了。

    他們的精神體，藍鯨和雪狼彼此戰斗，藍鯨渾身傷痕累累，雪狼的毛發上也出現了猩紅的鮮血。

    藍鯨同雪狼在一起往深海里墜落，而闞邶和眼前的漆鐸也是，他們兩人的身體不停往漆黑的深淵里淪陷。

    闞邶嗅到了死亡的氣息，死亡將他的身體和靈魂都給緊緊地桎梏住，闞邶猛地抓住了漆鐸的手臂，掌心下好像寒冰覆蓋的身體，那種冷刺骨。

    闞邶猛地將人給拉近，漆鐸本來只是打算吻一下就退開，黑暗向導忽然動作，漆鐸眉頭一擰，剛想要直接抓著人，甩飛出去，他看到了闞邶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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