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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人的一生總會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有些事可以不做,但有些事如果他不去做,那就再也沒有人能做。 薛蘭令亦十分理解他的心思。 薛蘭令道:“贈刀給你的人應該也是我的故人。” 莊玨道:“那是個男人。” 薛蘭令便笑了:“或許是男人,或許是女人。因為他一定不喜歡以真面目示人。” 莊玨問:“那又是因為什么?” 薛蘭令反問:“你覺得一個人不愿意露出自己的真正面目,會有什么原因?” 莊玨道:“也許他長得很丑,也許他長得太好看,也許他討厭自己的臉,也許他有不想見到的人。” 薛蘭令道:“你卻是個很懂得舉一反三的人。” 莊玨道:“如果我癡傻愚笨,那我在這世上就算是白活。” 薛蘭令微微頷首:“說得不錯。” 他手一推,架在火堆上的兔rou已被烤得熟透,莊玨慌忙接過,吹出幾口風,極快地撕下一只兔腿。 莊玨的吃相很不文雅。 如果他在九歲那年沒有經逢劇變,他還在爹娘的呵護下長大。 也許他會在這個年紀成為一個翩翩公子,人人艷羨,有數不清的人對他芳心暗許。 可這世上太多的事沒有如果。 他已經歷了這些事,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思考遙不可及永遠沒有可能的如果,還不如緊緊把握當下。 薛蘭令唇角帶笑。 目光依然落在莊玨身旁的長刀上。 他細細看它。 它很熟悉他,它如果有眼睛,也會去看他的。 因為他真的很認識它的主人。 它也真的非常想念他。 它的主人就是酒鬼。 莊玨很快就將這只兔腿吃完。 他糊上一嘴的油,用空出的那只手將垂下來的碎發往上捋,將明亮的眼睛露了出來。 莊玨其實也很年輕。 但他沒有那么多時間整理打扮自己,他甚至懶得刮胡子。 他吃得急,扯下第二只兔腿時,還忍不住打了個嗝。 這種很沒有形象的事卻沒有讓薛蘭令蹙眉。 薛蘭令甚至還在笑。 薛蘭令說:“你讓我很容易就想起我的故人。” 莊玨大口咬rou,含混問道:“送我刀的那個故人?” 薛蘭令搖首:“這把刀的主人。” 莊玨道:“這把刀的主人究竟是誰?為什么贈刀給我的人很不舍得,你也一直看著這把刀?” 薛蘭令嘆道:“他于我,如師如友,如知己,如知音。” 莊玨問:“那他現在怎么樣了?” 薛蘭令說:“他死了。” 莊玨眉頭緊皺,道:“他為什么死了?” 薛蘭令道:“為了救人。” 莊玨又問:“為了救誰?” 薛蘭令道:“為了救我。” 莊玨一怔,他卻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答案。 誠然他的功夫不算天下無雙,卻也不難看出薛蘭令周身涌動的氣場。 那是絕世高手才會有的氣勢。 無形無聲,不會武功的人尚覺察不出那般令人膽寒的壓迫力。 然而這樣一個人,卻還會被人所救,甚至有人為了救他而死。 莊玨疑惑道:“這是為什么?” 薛蘭令終究將目光收了回去,落在一旁潺潺流過的河水上。 薛蘭令道:“我也很想知道,為什么有些事情,總要發生在我無能為力的時候。” 莊玨道:“但現在你很有力量。” 他已不需要多做追問或再如何想象。 短短一句話,就足夠讓他明白這件往事有多沉重了。 因為他感同身受,他經歷過一樣的事情。 他也曾無能為力過。 無數次痛恨自己的年幼與孱弱,無數次恨天恨地,最恨的還是自己。 恨不得先一刀了結了自己。 因為從前太無能,才會什么都無法拯救。 這是揮之不去的夢魘乃至心魔。 越強大,越會痛恨自己曾經的軟弱。 當擁有無可匹敵的實力時,更會怨恨這時光永遠只會往前,而不肯回頭。 莊玨又嘆了口氣。 他道:“說來,你方才叫住我,是不是因為看到了我的刀?” 薛蘭令道:“我叫住你,是因為你在潯城做的事情。” 莊玨問:“那你又為什么敢叫住我?因為你的武功比我更高?” 薛蘭令道:“就算我的武功不如你,我也仍然敢叫住你。” 莊玨奇道:“這又是為什么?” 薛蘭令笑了笑:“因為你沒有對黎星辰下殺手,這證明你殺人有一定的理由。” 莊玨撓頭道:“黎星辰是誰?” 薛蘭令道:“上一次與你交手的人。” 莊玨這才想起,他一拍頭,驚道:“原來與我交手的人是白陽山莊的少莊主!我當時只顧著把他趕走,只覺得他眼熟,卻沒想過他是誰。” 薛蘭令道:“你砍下的那一刀,只在于限制他的行動,最終也沒有讓他傷得多重,沒有取他性命,也沒有讓他半死不活,足可見你并非殘忍無情之人。” 莊玨問:“可是為什么你篤定是我不想殺他,而不是我殺不了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