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成親后崩人設了 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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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晏清眉峰微動,說出的話卻冰冷而玩味:“那若是我幫了你,大慶又能得到什么呢?” “周國愿效仿百年前遞交臣服國書,自降為州。”周蓁蓁跪坐的姿勢挺拔,清瘦矮小的身軀背負著逝去之人對周國百姓未來的擔憂與悵惘,“先生的學生想必也是有大智慧大膽識者,將一個州府徹底收服的本事與氣度還是有的吧?” 緩緩行駛的馬車停了下來,而楊晏清終于起了兩份興致:“殿下的意思,是想讓在下出手幫助殿下奪取周國帝王之位,以女皇之尊率領周國對大慶俯首稱臣?” 這一次,周蓁蓁無言沉默了許久,車廂中才鏗鏘有力地落下一個字:“是!” 楊晏清撫掌而笑,嘆道:“殿下好魄力。報酬不錯,很是動人。” 周蓁蓁的神情動容,捏著布料的手越發收緊。 “可如今我是個即將告老還鄉的尋常文人啦,此番來周國不過是來看看那些沒見過的風土人情,不然等到幾年后周國被滅,這樣的場景怕是再難看到了。”楊晏清又再次懶懶靠向蕭景赫,方才那危險的氣勢頃刻間蕩然無存,整個人無害的就像是被蕭景赫團在懷里的雪白狐貍,“不論是攻占還是收服,都是我留給小學生的課業,與我這個先生何干?” 周蓁蓁到底只是個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被這樣一說眼底頓時涌現出慌亂,她有些呆呆地望向楊晏清,似是在不解世間為何會有這般身懷大才卻甘愿泯于人群的人物。 在她自幼受到的教導中,但凡有才能之士都有一顆展露崢嶸之心,想要請動這一類人物,無外乎禮賢下士,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再甚者以激將之言激其爭斗之心——可眼前這個人,圓滑的就像是小溪流中沒有絲毫棱角的鵝卵石,卻在人伸手想要碰觸的時候陡然在平靜的溪流中掀起大浪將來人拍擊到岸上動彈不得,靠近不能。 ……怎么會有這樣的人?明明是攪動天下風云的異星,為何會是這般的人?! “我不在乎你們周國的神棍說了什么,又是如何評價我的。”楊晏清理了理動作間有些凌亂的衣角,“有求于人,就該登門拜訪,帶足誠意。至于小公主——” “一國之運,殿下尚且擔不起。” 這周國看似皇權至上,背后卻還站著一個所謂的國師,更甚者沈向柳在周國內廷做了諸多事情,卻從始至終未曾發現這位周國背后之人的存在,其中種種足以讓楊晏清心生忌憚與棋逢對手的躍躍欲試。 “暗一。” “屬下在。” “將這位小公主妥善送回周國皇宮,方便小公主回去請示一下那位隔著棋盤打招呼的神棍大人,打算用什么交易來打動此時此刻已經身處周國境內,持刀懸于周國命脈的楊某?” * 作者有話要說: 楊晏清:不收,最煩教孩子了! 蕭景赫:等等……這個國師emmmm…… ——————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墨月弦歌 40瓶; 貼貼寶貝~營養液快達成2022了哈哈哈哈,愛你們哦~ 第92章 雨夜【二合一】 楊晏清是不會去住客棧這種人多眼雜又不是自家地盤的地方的。 身為鎮撫司一品帝師的時候不會, 身為鶴棲山莊的莊主更不會。 蕭景赫先行下了馬車看到面前這座宅院,沉默了半晌很真誠的發問:“鶴棲山莊是不是很富有?” “唔,比你想象的還要富有。”抬手掀開馬車車簾的楊晏清輕輕笑了笑, “夠養兩三個靖北軍。” 蕭景赫權衡了一下,在楊晏清要下車的時候十分自然的靠過去, 抬手扶了楊晏清的胳膊繼而攬住了這人纖細卻精瘦的腰身將人從馬車上帶了下來,語氣里夾雜了一絲討好之意:“先生下馬。” 楊晏清:“……” 然后就聽身后甘大夫沖著暗一嘀嘀咕咕說了兩句, 暗一便一甩馬鞭將馬車直接駛離了正門口。 楊晏清被這人攙扶的動作弄得有些別扭, 想要將胳膊抽回來卻感覺到這人竟然得寸進尺將手從衣袍邊上摸進了內杉。 楊晏清的手腕微動, 手腕握成拳,拳尖抵在蕭景赫后腰處的命門xue用力一扭, 溫笑著壓低聲音:“王爺的手這是在做什么?” 蕭景赫收回作亂的手將楊晏清抵在自己后腰威脅的拳包在手心里, 一邊同這人往宅院里面走一邊戲謔道:“命門xue可不能這么扭, 先生要輕輕按, 慢慢揉, 多揉幾次,才能有大收獲。” “這種溫腎利腰的收獲誰喜歡誰去要。”楊晏清笑罵了一聲, 旋即話鋒一轉,“王爺其實也并不窮,坐擁一洲, 內藏礦山,如今還有人幫忙打理商鋪銀兩,身家積蓄總會越來越多。” “說起來真的是好長時間沒有看過賬本了,不過淮舟的……”蕭景赫順著楊晏清的話往下說,在說出某個人名的時候陡然卡主, 險些沒咬了舌頭。 蕭景赫后背的冷汗驟然密密麻麻遍布了后背, 干咳了一聲, 用眼角的余光掃到身邊的青年正似笑非笑地揣著手看向他,慢吞吞地問:“淮舟怎么了?繼續往下說呀?” 好似什么都沒發現的模樣。 “哈、哈哈哈,剛才進來的時候沒仔細看!這院子倒是建得不錯,有花有草有水有樹的,挺別致!哈哈!” 楊晏清用舌尖抵著上顎,視線在蕭景赫的背影上轉了一圈,又是一聲輕笑,沒說什么,同這人繼續往院子里面走。 蕭景赫暗自送了一口氣,自我說服著方才楊晏清一定是沒有反應過來,這幾日一定要纏著這人多想點別的,最好是能累到什么都不想才最安全! 這處宅邸雖然看上去精致,但并不大,只有一個客院和一個主院,主院距離正門前廳并不遠,蕭景赫一邊在心里盤算小心思,一邊嘴上扯著別的不痛不癢的話,耳朵邊聽著楊晏清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心里越發安定。 走過主院的庭間,蕭景赫心里轉著的小心思已經同看過的話本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就在他要邁步跟著進門的下一瞬,轉身過來直接一道掌風裹挾劍氣的凌厲氣勢讓他下意識后退兩步躲開攻擊,再回頭的時候,面前的雕花木門已經無情地在他面前砰的一聲關的嚴嚴實實。 蕭景赫心里咯噔一下,趴在門上小心翼翼地推了推,發現這門直接從里面被拴上,不由得貼在門上小聲委屈:“……先生?我還沒進去呢……” 里面傳來一聲冷笑,緊接著就是危險至極的反問:“王爺想進來?可想好要同我說什么了?” 蕭景赫:“……” 想進去但不想招供的靖北王在門前來來回回繞了兩圈,愣是沒敢再去拍面前的雕花木門。 可這不能怪他啊! 現在想想失憶時候干的那些事,蕭景赫只想把自己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埋了算了,記憶里楊晏清那記仇的模樣簡直清晰到可以活靈活現地畫出畫像來,在下意識的裝沒恢復的第一天蒙混過關之后,蕭景赫便走上了能瞞一天是一天的不歸路。 他想過會被楊晏清各種言語刺兒,甚至連懲罰都一并想好了,可卻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淪落到連門都進不去的地步。 …… “先生,吃點水果嗎?切好了,都是你喜歡吃的……” “先生,要不要用些晚膳?廚房做的都是最合胃口的,你就算是生我的氣也不能不吃飯……” “先生,小兔子要不要嘗一嘗?今天的餡兒偏甜,吃著比之前的更好吃……” “先生……” “先生……” 門邊,窗戶邊,但凡是有縫的地方都能傳進來外面男人放低身段討好的聲音,嗡嗡嗡得聽著十分催眠——正靠在躺椅里睡了一覺醒來的楊晏清打了個哈欠,耳朵一動,眼皮一抬看向正上方被人掀動了一下的瓦片。 隨手從筆擱上取了一支小狼毫,楊晏清在手中轉了兩圈之后甩手直接沖著上方又挪動了一點點的瓦片直擲去! “篤”得一聲悶響,那桿小狼毫直接將那結實的瓦片穿了個透心涼,結結實實地嵌在那瓦片上。 屋頂上撥動瓦片的動作頓了頓,隨即那桿小狼毫被人捏住直接從瓦片上抽出去,瓦片上頓時開了一個小洞,隱約能看到外面如墨的夜色。 “滴答——滴答——” 幾滴水滴順著瓦片的小洞滴落到內室的地面上,浸濕了屋里鋪著的毯子,一股清淡的梅花酒香裊裊擴散開來。 男人的聲音自上方輕輕飄下來,輕哄著說:“這可是城里最有名的美酒,我問過了,是去年冬日釀的梅花酒,開封時候香飄街巷,尋常沒有預先購買的人家搶破頭都買不到一壺……先生不想嘗嘗嗎?” 楊晏清的鼻尖動了動。 窩在房里睡了一下午,他也的確是有些餓了,不過……更抵抗不住的是這酒香。 百花之中他素愛紅梅,并非源自什么凌寒獨放的傲然骨氣,楊晏清只是很單純地覺得,白雪覆紅梅,霎是好看。 好看的東西與好看的人,在他這里素來是被優待幾分的。 楊晏清打開了躺椅邊的窗戶。 屋頂上的人聞弦歌而知雅意,提著食盒與酒壺下一瞬便出現在窗戶邊。 楊晏清抬手抵住男人的肩膀阻止了蕭景赫想要翻窗進來的動作,下巴微揚,示意他退后。 蕭景赫臉上的笑垮了一下,有些可憐地抱著食盒站在窗戶外面,眼巴巴地盯著屋里因為剛剛睡醒面色紅暈眼帶濕潤的青年。 楊晏清懶洋洋道:“食盒進來,酒壺進來,人就不必了。” “……若是人也想進去?”蕭景赫試探性地發問。 楊晏清淡淡的反問:“嗯?” 高大挺拔的男人十分委曲求全地將食盒打開,一盤一盤地往窗邊的桌子上放,就為了手能多伸進去幾次,奈何里面的青年郎心似鐵,直到蕭景赫將最后一壺梅花酒依依不舍地放到桌子上,慢吞吞地收回手,也沒見青年從躺椅上起來一下下。 蕭景赫本來想趴在窗沿,但是又感覺今天的月亮很好看,想讓楊晏清就著月亮多吃兩口,少喝點酒:“那……不關窗可以嗎?” 讓他多看兩眼! 他居然快三個時辰沒有看到先生了! 這讓自從失憶后便跟在楊晏清身邊吃軟飯一直和人貼著不分開的蕭景赫十分、極其、非常、特別的不習慣,并且十分想念恢復記憶前的日子。 楊晏清先是斟了杯酒淺嘗了一口,味道的確不錯,雖然比不得顧文雍所釀,但是在這不擅生產釀造的周國已經算是難得的好酒了,連著又喝了兩杯,這才開始動筷。 蕭景赫見楊晏清開始吃飯這才松了口氣,雖說楊晏清現在身子骨并沒有之前那般文弱,可蕭景赫照顧了一年下來早已經成了習慣。 “王爺有什么打算?”楊晏清咽下口中的青筍,忽然問道。 蕭景赫知道楊晏清在問什么,但這個自從他恢復記憶之后便一直逃避的問題直到此時他也仍舊不太想思考。 “蔣青壓得住如今的靖北軍。”蕭景赫背靠著窗邊的墻面,抬頭看向高懸的明月。 楊晏清的筷子戳著碗里的豆腐,一戳一個眼,神色清淡道:“壓的住一時罷了。” 已至秋日,再過不久文奕朗也該準備上京參加春闈會試,按照楊晏清之前留下的安排,只要文奕朗金榜題名,屆時便一定會被分去戶部,到那時,青州就真的只剩下蔣青一個人撐著。 青州刺史之位空懸,鎮守青州的最高將領不僅要時刻注意邊關動向,更重要的是代行青州刺史之職,處理州府各縣呈報上來的折子。 而說實話,蔣青的武功不錯,鎮壓邊關要塞尚可,但若論及處理一州之政,著實還差了些火候。 屋里的人看著那輪圓月,屋外的人看著同樣的月亮,心里想著的卻都是此時抬頭看月亮的另一個人。 一墻之隔。 楊晏清沒吃幾口就失去了胃口,站起身趴在窗沿,問旁邊那個不敢看自己的男人:“想我去青州嗎?” 蕭景赫的喉嚨動了動,良久,才啞聲道:“想。” “玉鈴鐺要磕了才會響。”楊晏清莞爾一笑,“你想要我,也要說出來才能要得到。” “只要說出來,就能要得到?”蕭景赫盯著楊晏清側臉的眼神格外銳利,“在我與小皇帝之間,先生從未選擇過我,不是嗎?” 楊晏清垂下眼簾,手指微動,他又想喝酒了:“……是啊。” 抓住窗欞的手微一用力,堅固的窗欞被楊晏清徒手掰下來了一塊,慢條斯理地將木塊在手中碾碎,看著粉塵紛紛揚揚地從指縫間滑落下去,還沒落到地面就被吹過來的晚風卷走帶去了不知名的遠方。 楊晏清終于轉過頭看向蕭景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