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陛下 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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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多時候靠在椅子上,意味不明瞧著沈灃。 手里拿了只圓珠筆,咔噠——咔噠——有一搭沒一搭地按動。 一散會,沈灃便帶著人離開,仍然沒有多看她一眼。 陳一放心有余悸地說:“沈總今天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嗎,這么嚇人?!?/br> “生氣呢。”陸問君說,隨手合上桌上文件。 “生氣?生什么氣?誰能把他氣成這樣,難不成老婆跟人跑了?” 陸問君掃他一眼。 陳一放被那眼神凍得脖子一寒,趕忙打了下自己的嘴,訕笑道:“我嘴賤開玩笑呢。” 陸問君拿上文件夾,起身走了。 回到辦公室,邱楊拿來一些需要她簽字支付的大額財務單,和亟待處理的文件。 陸問君處理完,吩咐他通知公關部,把網上的新聞清干凈。 這些年,關于陸問君的私人感情生活,也曾有過一些八卦小料。 只要不影響公司,她很少理會。 邱楊剛跟她的時候,碰到過一次類似事件。 差不多八年前,很巧,也是這位叫紀舒的男明星。 當時他剛剛走紅,積累了一批狂熱女友粉,新聞一出,網上評論對陸問君非常不友好。 邱楊擔心影響她的聲譽,詢問她需不需要找那些媒體平臺壓新聞。 當時陸問君不屑地說:“這點事就影響我的聲譽了?” 她是鋒芒畢露的一個人,那些網上所謂的調侃或是攻擊,根本不足以進入她的鋒芒之內。 邱楊問:“可是這些評論說得太難聽,我都看不下去,您不介意嗎?” 陸問君輕蔑地一扯唇,“他們評論什么,能給我造成切實的損失嗎?既然不能,把精力放到這件事上,才是浪費我的時間。我一分鐘能創造的價值,遠比跟他們較勁多?!?/br> 這句話給邱楊的印象很深刻,所以這次陸問君的反應,讓他有些意外。 “陸總,您不是不在乎這些八卦新聞嗎?” 陸問君從辦公桌后抬了下眼,邱楊沒來得及看懂,她已經淡漠收回。 “我不在乎,不代表誰都有資格利用我?!?/br> - 崇峖灣有個晚宴,項目工期還要四年,和當地政府打交道的地方還有很多,面子該給還是要給。 倒不是太要緊的活動,要勞動兩位負責人親自列席,沈灃到場,路安這邊,原本白副總代她露面,意思到了就行。 到了晚上,陸問君卻臨時決定親自參加。 崇峖灣距離市區遠,到宴會地方,八十多公里路程。 邱楊將人送到目的地,陸問君下車,讓他先回去。 邱楊遲疑著問:“不用我等您結束嗎?” 陸問君視線越過他,落向后面,黑色奔馳從路口轉過彎,緩緩駛來。 陸問君沒回答,手背向外輕輕一擺,轉身進入飯店。 沈灃進門時,陸問君拿著酒杯,正與安全生產監督管理局的副局長應酬。 上次十二號隧道的復工申請報告,就是經這位副局長手批的。今日這晚宴也是他做東。 副局長見了他笑著招呼,沈灃頷首回應,與人寒暄。 和陸問君像是不相熟,全程無交流。 陸問君便也不和他搭話。 宴席上多是本地人,他們兩人在其中,是生面孔。 相鄰地區,許多消息共通,從市里來的兩位路橋行業大佬,有些人認得,上前結交,態度客客氣氣,不敢怠慢。 當然,也有有眼不識泰山的。 陸問君應酬完一位材料商,人走了,她放下手里味道一般的半杯紅酒,從桌上幾瓶里挑選。 身旁有人靠近,接著響起膩歪的聲音:“這位美女,以前沒見過啊。” 陸問君乜去一眼,是個肥胖流油的男人,把名牌西服和polo衫傳出廉價感,啤酒肚頂著皮帶凸起,站在她旁邊,還沒她高。 頭發稀疏但梳得油光發亮,眼睛似蝌蚪形狀,瞇起來看人的樣子,生動描繪著“猥瑣”二字。 一個不開眼的當地土大款。 陸問君抬眼,目光對上不遠處的沈灃。 他無動于衷移開。 陸問君唇角一牽,露出個微淡的笑,含義卻不明。 土大款一看這笑,狹小的眼中色光更盛,膽子也大了些,往前靠近一步:“李副局什么時候認識這么漂亮的美人了,竟然藏著不介紹給我,回頭我可得好好問問他?!?/br> 說著又往前湊近幾寸,笑瞇瞇盯著她,幾乎看不見的眼睛從她臉往下滑,在腰腿來回兜了幾圈,最后又回到臉上。 起了色心,又怕是有主的,得罪了人,湊近低聲問:“美女,跟誰來的啊?” 陸問君站在桌邊沒挪地方,繼續挑著紅酒,少見地對此類男人存有耐性,竟然回答了他的問題。 “自己來的?!?/br> 土大款判定她沒有靠山,不再按捺自己蠢蠢欲動的賊心,戴著金戒指的肥厚手掌,一把朝她手臂抓來。 那手臂纖細、凝白,看得他眼熱。 陸問君沒看一眼,眼神和聲音透出些微冷意:“我勸你,沒搞清你面對的人是誰之前,最好不要亂碰?!?/br> 陸問君很久沒碰到過,敢對她起色心的“勇士”了。 上一個想染指她的男人,現在還在牢里蹲著。 有些男人,爛到骨子里,越看女人掙扎抗拒,就越來勁。 這位土大款顯然就是這類人。 他手在半空停了停,色心猖獗,膽子就敢包天,笑得一臉惡意:“你這么一說,我就更想看看,碰了到底會怎么樣……” 說著,便朝那截白得跟羊脂似的手臂,猛地抓過去。 陸問君沒躲。 那只肥膩的手在碰上她之前,被截住。 陸問君拿著挑好的紅酒,緩緩注入高腳杯。 手被扣住,力量不輕,土大款動彈不得,視線轉向突然來打岔的人,很惱火,也有點忌憚,上上下下打量他:“你又是哪位?” “沈灃。” 他面色太沉,一點情緒看不出來,左手攥著那人手臂沒放,從桌上拿起杯酒,放到他手里。 然后松開。 “幸會?!?/br> 土大款拿著被強塞的酒杯,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打轉。 一個神色淡漠,將他隔開,不明顯、但是保護的姿態。 一個頭都不抬,若無其事在倒酒。 人在江湖混,講究的就是一個欺軟怕硬。土大款臉色一轉,換上副笑臉。 “原來二位是一起的。沈先生好福氣啊,這么漂亮的女朋友,可得看好咯。” 語氣里多少有些不甘心。 見沈灃面無表情,并不接他的話,識相地拿著酒杯離開:“那二位慢慢喝,我就不打擾了?!?/br> 他肥碩的身體走遠,沈灃回頭時,陸問君已經轉過身,手中兩杯紅酒,一杯遞過來。 “沈總不是想當作不認識我嗎,過來干什么。” 沈灃沒什么表情,反問她:“陸小姐的能力,這種事應付自如,放任他sao擾又是為了什么。” “為了讓你過來啊?!?/br> 陸問君背倚在桌沿,頭微偏,好整以暇瞧著他臉。 她承認得坦蕩,倒讓沈灃一時無話。 他不說話,黑眸靜默地緊盯她,深幽一片,很難看出情緒。 陸問君舉著酒杯的手還在半空。 她主動給了臺階,沈灃似乎沒有要下來的意思。 兩人相對半晌。 陸問君說:“沈灃,我從來不哄人的?!?/br> 沈灃看著她:“一杯酒,陸小姐哄人的方式,未免太敷衍?!?/br> 陸問君手往回收:“你不要算了?!?/br> 撤到一半,受到阻力。 沈灃握住那酒杯,連帶她的手指。 他的手,遠比冷冰冰的臉有溫度。 握住后,卻又停下,沒動作。 陸問君輕挑眉:“到底要不要?” 熱度停留幾秒,自指尖移開,手里杯子被抽走了。 沈灃接了酒,卻從她身前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