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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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他的是對方細碎的嗚咽和抽泣聲。 時野被鬧得一個頭兩個大,心想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想來這小孩簡直是浸在水里長大的,不然怎么一哭起來就沒個消停。他實在沒法,便只能頂著傷痛起身將人拉上了床,隨后抱在懷里仔細哄著。 明明是我挨打,你哭那么慘做什么。時野輕拍著他的后背郁悶道。 卿長生似乎知道自己哭的丟人,怎么也不愿意讓時野瞧見自己的樣子,只把整張臉都埋在時野懷里,將眼淚往他衣服上蹭。 嗚嗚......對不起......他抽噎著小聲開口,因埋頭在時野懷里,聽上去甕聲甕氣的。 又不是你打的我,跟我道什么歉。時野樂了。瞧你哭的這慘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擱這給我哭喪呢。 卿長生可聽不得這話,聞言也顧不上不好意思了,抬起臉后連忙伸手一把捂住他的嘴。 這種話不吉利,以后不要說了。一番話倒是義正言辭,卻也是抽抽噎噎的,還帶著哭腔,怎么聽也不足以令人信服。 你管我。時野嘀嘀咕咕的,目光掃到對方泛紅的眼角,到底沒再繼續說些什么離經叛道的話來。 卿長生又哭了會,終于發xiele情緒,似乎是有些自己也覺得丟人,紅著臉催促時野趴在床上,自己好給他繼續上藥。 時野原本想嘲笑他兩句,想到這人面皮薄,到時候恐怕又要把他惹哭,這才老實趴下,任由卿長生將藥膏仔仔細細抹了個滿背。 藥涂好后,時野也懶得動了,就那樣趴在床上,像條失去夢想的咸魚。 卿長生脫了短靴,輕手輕腳爬到他身旁,跟他面對面躺下。 時野發現,這人在看他時眼睛真的特別亮。 小朋友,以后要學會硬氣一點知道嗎。時野苦口婆心。我這才離開幾天,你看看你就被欺負成了什么樣。 那你以后去哪我都跟著,那就誰也不敢欺負我了。許是剛哭過,卿長生說這話時軟綿綿的,不像保證,倒像是在撒嬌。 嘿,那我以后要是去上戰場,你是不是也要跟著?時野玩笑道。 一聽說打仗卿長生到底有些發憷,他縮了縮脖子,心有余悸道:我還沒見過真正的打仗是什么樣呢。 可嚇人了,到處都是尸體,走一步能踩到兩三條殘肢斷臂,一個不小心自己也要掉腦袋。時野嚇他。你還沒見過真正的死人吧?你這么膽小,估計還沒開始打仗就已經被嚇暈過去了。 卿長生聞言有些沉默了,時野心想果然是個小孩,給出的承諾就像天馬行空似的,想一出是一出。 他覺得有些困了,便瞇著眼睛開始打起了盹。 那我也要跟著你。 不知過了多久,卿長生終于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很小,卻仿佛下了此生最大的決心一般堅定。 時野模模糊糊聽到了一旁傳來的什么聲音,他半夢半醒伸手呼嚕了一把那人的頭發,嘟囔了一句乖啊,將人像抱什么寵物似的塞進懷里,這才安心陷入好眠。 客廳里卿善和時停云聊了許久,摒棄偏見后兩人意外地發現許多政見居然不謀而合,卿善目光毒辣,一眼便能看出如今朝堂上存在的諸多弊端,而時停云雖然未讀過多少書,卻在行軍打仗中悟出了自己獨有的一套治軍之法,能很好的填補當今律法的某些空缺,使之更加完備。 兩人相談甚歡,一時竟忘了時間,直到月升東天,卿善這才恍然驚覺此時已是深夜。 他同時停云一塊來到時野的臥房,準備帶著卿長生離開,誰知打開房門便看見兩個小孩在床上滾成了一團,睡得正香。 卿善一時有些不忍心吵醒他們。 時停云似乎看出了卿善心中所想,便壓低聲音同卿善說道:既然已經睡下,不若今晚長生便留宿在我府上,明早他們兩人亦可同去太學院。 卿善稍加思索便答應了下來。 時停云吹熄了屋內燭火,便同卿善一起輕手輕腳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時野:這就直接見家長了,多少有點不合適吧 不管怎么說,我這個老母親答應這門婚事! 時停云:hello?你有事嗎?請問你誰? 14.命牌 時野從校場出來時已是正午,路上遇到幾個跟他一同訓練的人,這條路算不得寬敞,這一群人也不嫌擠,一路上都在勾肩搭背,大聲談論著等會要去哪家酒樓吃酒,順帶看看酒樓對門的絹紡內的漂亮姑娘。 時野,中午有事么,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其中一人見了他,熱情的發出邀請。那家酒樓的紅燒肘子成是不賴,前兩天王鯤鵬一人便吃了半只,嘖嘖,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嘿,不帶你這樣揭人短的。有人提高聲音道:那另外半只不是給你給造完了,也好意思說我。 話音甫落一群人又笑作一團,氣氛當真分外熱鬧。 不過時野的心思沒在聽他們說話上,他遠遠瞧見校場出口位置站了個人,看身量十分眼熟,便沖那處揮了揮手,接著對身旁幾人說道:跟人有約了,下次一定。 喲,我說是哪個狐貍精勾得小時將軍這么魂不守舍呢。王鯤鵬也看見了那人,面露了然的揶揄道。原來是自家小媳婦來了。 去你的。時野聞言笑罵了句。一個大老爺們都能被你看成女的,要是眼瞎就趕緊去治。 那人一直注視校場方向,自然很快也發現了時野,沒等時野加快腳步,他便率先朝時野的位置迎來。 來人容姿清正,面龐如同皎月出清水般素凈明澈,一雙吊梢眼卻嫵媚風流。 是卿長生。 自他們認識起已過了七年,兩人早已長大,感情卻從未變淡。 例如此刻,兩人早不在一塊學習,時野整日泡在校場訓練,卿長生則依舊在太學院讀書,按理說沒什么時間天天黏在一塊,可卿長生在每日散學后哪怕繞著遠路也要來校場這邊等著時野一塊回去,一來二去經常在校場訓練的一些小子也都將他認了個臉熟。 阿野,今日怎么耽擱了這么久。卿長生聲音溫潤,如玉珠入水,一聽便令人心生好感。 其人亦是如此。 騎著馬多跑了幾圈。時野有些有氣無力。這鬼天氣,熱死算了。 現下正是三伏天,地面熱的能燙紅薯,更別提時野跟人練習搏斗時還在地上又滾又爬的,倘若不是每日只訓練半天,怕是鐵人也遭不住。 卿長生聞言,自懷里掏出一方手帕,微微踮起腳替他去擦額頭上豆大的汗珠。 自小卿長生便比時野矮一個頭,哪怕過了七年,他也沒追上時野的個子。 依舊是比對方矮了一個頭。 讓你帶些清熱解暑的藥膏,熱了便往身上抹些,非是不聽。卿長生壓低聲音,似乎有些生氣,動作卻十分輕柔。左右怕熱的又不是我,我cao心那么多干什么。 麻煩。時野低下頭配合他的動作,像只被主人順毛的乖順大狗。 兩人這些年來幾乎每日都是朝夕相處,這樣的相處模式自然不會覺得有任何別扭,可落在其他人眼中卻并不是那么司空見慣了。 跟時野一塊出來的那群少年大多都是武將之子,整日在校場軍營跟群五大三粗的糙漢們一塊摸爬滾打,長這么大可是連小姑娘的手都沒摸過一次,這卿長生雖不是女子,可放眼整個夏國又有哪家的閨秀小姐能生得比他還好看。 眼下那么芝蘭玉樹似的人也不嫌臟臭,拿著塊帕子替人仔細擦汗,兩人間或還要湊在一塊咬耳朵說悄悄話,不知怎的就看的旁人酸溜溜的,連去吃大肘子的興奮都被這一腔酸水淹沒了。 他娘的,我回去也要讓我娘立刻給我說門親事,也娶個能這樣伺候我的老婆。王鯤鵬酸溜溜的跟身旁人小聲嘀咕,一群人也懶得理這對分外刺眼的狗男男,叫嚷著作鳥獸散了。 回家路上卿長生見路邊有賣桂花糕的,一時興起便買了幾塊。 至于兩人回哪,自然是卿長生家,時停云忙時十天半個月都不著家,家里也沒什么丫鬟婆子,以前時野他姐還未出閣時還好,時野回家總能吃上口熱乎飯,后來他jiejie嫁了人,每每回去家里十有八九都是冷鍋冷灶的,要不是靠著三五不時在朋友家蹭吃蹭喝,估計早被餓死了。 后來認識了卿長生,兩家時有走動,卿長生的娘許秋靈聽說了時野家的情況,無論如何也要時野常常來串門,不說山珍海味,每日總有口熱乎飯吃。 她是真的把時野當自家小孩在疼,一開始時野還有些不習慣,一來二去便也將卿府當成了自己的另一處家。 兩人進門時許秋靈飯菜還未做好,她見時野一身灰不溜秋的,連忙將人趕去洗了個澡,待時野出來,飯菜便也上桌了。 卿長生將在街上買的桂花糕也擺上了桌,糕點被切成小塊,上面雕著精致的花紋,表面裹著一層黃色糖霜,掰開還能瞧見幾瓣桂花,看著倒是賞心悅目,不過卿長生嘗了口,便被甜的直皺眉頭。 好甜,店家這是將整個糖罐子都丟進去去了嗎。他皺著眉頭,順手將手里咬了一口的桂花糕塞進一旁的時野嘴里。你吃,可不能浪費。 時野一口將那塊糕點吞了,嚼著嚼著后知后覺感覺確實很甜。 你這孩子,怎么總愛作弄小野。許秋靈端著熱湯進門,恰巧便看見了這一幕,對著卿長生微嗔道。你自小便不愛吃這糕點,每每出門卻總要買上幾塊,自己也不吃,總塞給小野,也就欺負他慣著你罷! 我沒事,能吃就行。時野倒是不以為意。 他的生活水平相當粗糙,無限接近于毫無欲望,對吃的的唯一要求也是吃不死人就行。 不過嘛,他回味了下方才桂花糕咽下肚去時的芳香甜蜜,心想自己還是挺喜歡吃甜食的。 只是他堂堂一位七尺男兒,要是整天像小女孩似的往糕點鋪子跑,傳出去肯定要教人笑掉大牙。 于是哪怕自己再嗜甜,也歇了去吃的心思。 倒是卿長生不知怎么看出了他的口味,便隔三差五買些甜食投喂他,也不對別人說是給自己吃的,哪怕遭人誤會也想著替自己保全面子。 時野又捻了塊桂花糕,眼見這人挨了訓也不生氣,只低垂著眼睫,看上去乖順的要命。 他一時有些心癢,放在桌下的手忍不住去夠對方的,然后像小孩似的拿小指勾上對方的小指,卿長生沒什么反應,隨著他捏來捏去的玩。 吃完飯后兩人回了房間午睡,時野在卿府有自己的房間,卻偏愛湊到卿長生房里,對方自然由著他,兩個半大少年擠在一間房里,按理都該覺得逼仄,這兩人倒好,誰也不覺得有什么不適。 卿長生原本倚在窗邊看書,時野躺在床上,雖然困倦,卻翻來覆去睡不著被熱的,他原本便肝火旺,哪怕冬天身體都跟個火爐似的熱乎,遇上這鬼天氣簡直像被架在火堆上烤,渾身里里外外要熟透了似的冒著熱氣,是半點也沒法入睡。 他被熱煩了,便開始使喚卿長生。 還看什么書,晃得我眼睛疼,過來。他拍拍身旁空著的位置,語氣像招呼什么寵物似的。 卿長生一看時野臉上寫滿了煩躁,便知道這人心里在想什么了 他將書合上后爬上了床,也沒躺下,就跪坐在時野身旁,時野見狀十分乖覺的將腦袋挪到了他的膝蓋上,卿長生之前生過病,身體一年四季都是溫涼的,沒個熱乎時候,雖然時野平時總覺得他病怏怏的,不過這是倒又覺得不賴了。 隔著層輕薄里衣,卿長生微涼的皮膚很好的緩解了時野心中那股揮之不去的躁郁。 雖然他自己也明白大抵是心理作用,卻依然覺得十分舒服,左右卿長生也一直隨著他的性子,他也不擔心惹這人生氣。 真這么起效嗎?卿長生眼見他立刻就要睡著,頗有些哭笑不得。 時野得了一個軟綿綿的膝枕,正享受著呢,聞言哼哼唧唧的也不想答話。臨睡著前才突然想起了什么,含混不清對卿長生說道。 我jiejie前些日子來信說近來要回家一趟,算算時間晚上就該到了,一會兒我睡醒了你跟我一起去我家。 阮姐要回來?卿長生本來也有些困,聞言瞬間精神了。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講?眼下哪來得及給她去準備些禮物,總不能空著手去見她吧? 時野可不管卿長生已經急的差點團團轉,說完這話便自顧自呼呼大睡了。 卿長生掰著手指頭算了半天才理好哪些買起來方便省事的東西,一低頭卻瞧見時野枕著自己的膝蓋睡的正香,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想把這人從自己腿上推下去,手落在對方身上后卻收了力氣,只替他理了理在床上滾得凌亂的衣角。 唉,這人自小便是如此,自己除了慣著還能有什么辦法。卿長生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直至太陽將將落山時時野才睡醒,他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任由卿長生替自己理好了衣服和鬢發,隨后拉著他往自己家走。 路上卿長生準備按計劃買些禮物,誰知時野老大不樂意,只拉著他徑自往前走。 那么生疏做什么,我jiejie不就是你jiejie,不找她要些零用錢都算不錯了,還帶什么東西。 卿長生拗不過時野,只能兩手空空去了他家。 時野的jiejie名叫時阮,比時野大四歲,性子溫柔和順,到是跟時野半點不像。她十六歲時便嫁了人,對方是腐書網,丈夫雖無權勢待她卻是很好,兩人琴瑟和鳴,日子過得不算大富大貴,卻也十分舒心。 她的夫家離帝都時府算不得遠,丈夫又很開明,對她偶爾回娘家小住全無半點意見,故而這七年間卿長生時時能見到時阮,對她自然也覺得十分親近。 他們回去時時阮還沒到,兩人便在院子里等著,期間思女心切的時大將軍也總算抽出時間回家一趟,等待的隊伍便成了三人,約莫一個時辰過去,時阮的轎子才總算到了門口。 時阮今日著一席素色冰蠶錦襦裙,頭發簡單挽了個髻,只插著只墨玉簪,雖今年已是二十有三,卻依稀是未出閣少女般的嬌俏模樣。 爹,阿野,許久不見,看到你們都安康,我便放心了。她已有小半年沒回過家,再次見到家人自然十分開心。 還有長生,許久未見,愈發芝蘭玉樹了,前些日子我在家里便聽說你父親已經當上了宰相,原想當面恭喜你一句,沒想到過了這許久才有機會。 卿善為人正派,一副錚錚鐵骨,能得重用確實在時阮的預料之中,不過哪怕如今再沒人敢欺負卿長生,對方也依舊愿意整日跟自家弟弟湊在一塊,倒是確實令時阮有些吃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