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
為什么? 你不喜歡。他說。 沈千帆微微驚訝,他確實不怎么喜歡。之前有人總趁著午休在辦公室門口里抽煙,弄得他工位上一股煙味,沈千帆忍無可忍就在墻上貼了張禁止抽煙的紙條。 在辦公室里抽煙的人會被妖神九尾天狐吃掉! 那后來果真沒人在辦公室里抽煙了。 不過他沒想到楚行洲會知道。 好吧。沈千帆說,我知道你們狐貍精最擅長偽裝成完美戀人,你肯定也觀察過我的喜好了。但是既然要認真談戀愛,就應該讓我看看你最真實的一面,而不是裝出來的。 沈千帆說得誠懇,那人盯著他的眼睛,略微一挑眉,話音含糊而曖昧:狐貍精最真實的一面寶貝,你真的想看? 沈千帆就像被這句話燙到了似的,泛起了一點紅。 那你真實的一面是什么樣的,也讓我看看吧。那人湊近他的臉頰,在夜風中低聲耳語。 沈千帆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掂起腳尖。這樣。 小貓把溫熱的唇貼了上去。 楚行洲笑了,接受了這個吻,而后伸手掰著他的下頜,更兇地吻了回去。少了幾分溫柔和耐心,像是遵從本能迫不及待要占據他。 這就是他真實的一面。他不是溫柔耐心的戀人,他是只壞狐貍。 男人抬手擦了擦唇角,指尖有一抹血色,忍不住笑道:假正經啊,比我還心急。 眼神一挑,那雙眼睛在昏暗的環境中顯得極亮。 在唯有星空能看見的地方,他們擁抱著對方。 ...... 車輛無聲地行駛,沈小魚趴在沈千帆的腿上睡著了。 餓不餓?楚行洲問。 沈千帆點頭。沈小魚被老烏喂了一瓶子奶,而他什么都沒吃。 這附近沈千帆熟悉,他帶著楚行洲進了一家燒烤店。 我請你吃飯。沈千帆說。 這家店就在太陽花小區側門外,開了十多年了,沈千帆以前加班回家很喜歡在這吃夜宵。 店面很簡潔,老板一個人兼任廚師和服務員,顧客不太多,連菜單也沒有,但是勝在食材新鮮。 兩人拉開桌椅坐下,沈千帆看著他的樣子,總覺得這家伙和街邊的燒烤攤格格不入。沈千帆有點不好意思:今天太晚了,隨便吃點吧。下次我們去妖怪街 小羊精品美食館需要預約,只能下次再去了。 楚行洲倒是一點也不介意,反而覺得新奇。 吹著夜風一起喝啤酒,在街邊吃燒烤。這才是正常情侶應該做的事,活了這么多年,他竟然難得像個人了。 ...... 晚上回去以后,沈千帆躺在床上看手機。他酒量確實很差,喝了兩瓶啤酒臉上就有點發熱了。 楚行洲用毛巾幫他擦了擦臉,嘆氣說:之前誰說自己酒量很好,要給我擋酒的。 沈千帆只是笑,不吭聲。 他腦袋有點暈,想睡覺。但是手機提示音叮叮當當的響,是小胡在給他發消息。 小胡還是一如既往的話癆,沈千帆還沒回,他自己嘮嘮叨叨地說了一大通。沈千帆實在有點佩服他這個自己跟自己聊天的本事。 小胡堅持不懈地給沈千帆發消息,其中一大半的信息內容都是在向他推銷之前說過的那個帥哥。 沈千帆忍不住戳穿他:是你自己喜歡人家吧,總想拉我下水干什么。 小胡矢口否認:怎么可能,誰喜歡他了。我們狐貍精很花心的,怎么可能會喜歡別人!我只是想舔一口他的腹肌罷了。 看到這條消息,沈千帆噗嗤笑出聲。舔一口,他那是只想舔一口的樣子嗎? 他忍不住抬頭看向了楚行洲,后者正在給沈小魚泡奶粉,小心翼翼地嘗試著水溫,沈小魚站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仰頭看著,滿臉迫不及待要喝奶的樣子。 沈千帆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嘴角什么時候帶上了笑意,小胡的聲音把他的注意力又拉了回來:小貓咪,你最近在忙什么呀?我聽說你不在楚總那兒上班了。 確實。 你失業啦?小胡提高了聲調,似乎在為他好朋友的失業而感到高興,那太好了了,要不然我介紹你來會所工作,跟我一起賣酒。 不了吧。這種工作不適合小貓咪,而且楚行洲一定會生氣。 小胡抱怨道:那你都失業了,為什么還不來找我玩。每次找你都不來,還是不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雖然小胡這個最好的朋友是自封的,但沈千帆還是拿他當朋友的。 放在平時,小胡耍耍賴撒撒嬌,沈千帆八成就去了,但是小胡要給他介紹男人,沈千帆才不去。 掛掉電話的時候,楚行洲正好給沈小魚泡好了奶粉,沈小魚蹦蹦跶跶地用前爪抱住奶瓶,一個打滾就趴在上面吮吸起來。沈小魚抓住了奶瓶就不肯撒手,像是連體嬰兒似的,被楚行洲連貓帶奶瓶一起抓住,放到了床上。 在給誰發消息呢。他順口問了一句。 沈千帆言簡意賅地說:朋友。 他可不敢說自己在跟別的狐貍精聊天。 從小胡的言行舉止看起來,他們狐貍精都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最了解狐貍精的就是狐貍精了。楚行洲多半也對別的狐貍精印象不佳。 但沈千帆不想說,他也就沒多問,專心伺候小魚少爺喝奶。 沈小魚的身體和奶瓶差不多大,小小的貓咪幼崽貪婪地霸占著整個奶瓶吮吸。 看著沈小魚喝奶喝得正香,沈千帆眨了眨眼睛。 他也有點想喝。 第69章 六十九條小魚干 沈小魚像個吸盤似的吸在了奶瓶上, 抱著它的奶瓶咕嚕嚕地喝了半瓶奶,喝到肚子里實在裝不下了,這才滿意的松口。 軟乎乎的小貓幼崽離開了香甜的奶嘴,發出了清脆的啵的一聲。 沈小魚吃飽了! 作為小動物的本能, 沈小魚想找個地方把奶瓶藏起來下回再吃。它看隔壁的三只小哈士奇做過, 把好吃的食物全部埋進土里, 然后用泥巴和枯葉蓋上藏起來! 但是房間里沒有泥巴, 沈小魚站在床上,嘗試著用短短的小貓后腿刨了刨被子。坑還沒刨出來,抬頭就看到沈千帆在盯著它。 咪!沈小魚愉快地向媽咪打了聲招呼,以為自己聰明的行為舉止終于引起了沈千帆的注意力。沈小魚快樂極了, 加大力度刨坑,把原本整齊的被褥刨得亂七八糟。 它邀功似的看向沈千帆, 卻忽然發現沈千帆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它沈小魚身上沈千帆雙眼炯炯有神地盯著沈小魚的奶瓶, 那里面盛有半瓶還沒有喝完的香甜的奶。 沈小魚耳朵耷拉下來,有點失望。不過那只是一瞬間的,沈小魚很快又抱起了它的奶瓶, 連推帶滾地把它弄到了沈千帆的面前。 咪!QuQ沈小魚說要和他分享這半瓶奶。 沈千帆面帶笑容, 伸手摸了摸沈小魚軟乎乎的背。后者吃得太飽了,溫熱柔軟的身體顫動了一下, 打了個小小的嗝。 乖兒子。原本沈千帆還有點不好意思,但沈小魚這家伙難得這么有良心, 他興高采烈地接受了。拿起沈小魚的奶嘴喝了一口。 楚行洲端著醒酒茶回來的時候, 就看到一大一小兩只漂亮的白貓咪趴在他的床上。 床上的被褥弄得亂糟糟的,小的那只幼崽四腳朝天睡得正香,大的那只貓咪還維持著人形,不過身上穿著的小貓睡衣, 還有柔軟垂下的那條尾巴都讓他看起來很像是一只貓。 沈千帆正抱著沈小魚的奶瓶認真地喝奶。他看上去不太清醒,眼尾通紅,眼睛看蒙著一層薄薄的水霧,纖長烏黑的眼睫都被這水汽沾濕了。 他醉了。不是因為奶,是因為晚上的喝了酒。 楚行洲把茶杯放在了床頭柜上,垂眸看著他的小貓。 原本他看沈千帆好像要醉不醉的,就去給他端來了醒酒茶。但是現在看著面前醉醺醺的小貓,他改主意了。 這么可愛的樣子,不如再多看一會兒? 男人坐到了床邊,把小貓抱到了他腿上,伸手接過了沈千帆手里的奶瓶。 怎么,餓了嗎?在沈千帆聽來,他的語氣是很溫柔的,就像是貓mama哄她的幼崽一樣。但如果他神志更清明一些,就會發現楚行洲看他的眼神沒有那么簡單,分明是帶著點逗弄的。 但是沈千帆喝醉了,他什么也看不出來。 躺在溫暖舒適的床上喝奶,他好像變回了當年那只追著mama要吃奶的小貓,根本也不看清面前的人到底是誰,一頭栽進了他懷里,在對方拱來拱去。 小貓想喝奶。 楚行洲被他猛地撲倒在了床上,眼看著小貓伸手亂抓一通,把他的襯衣掀了起來。他眼角含笑地抓住了沈千帆纖瘦的手腕,指尖在柔嫩光滑的手腕上摩挲了幾下,明明沒有碰他的關鍵部位,卻說不清的纏綿。 沈千帆面前的可不是貓mama,臉頰和嘴唇觸碰到的也不會是貓咪柔軟的肚皮,而是男人結實的腹肌。 小貓渾然不覺,仿佛完全沉醉在了貓mama的懷里,靠著一點口舌之欲來尋找安全感。 但面前的男人不是他的貓mama,不管小貓咪如何焦急地吮吸,都沒辦法緩解饑渴。 楚行洲仰頭看著天花板,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伸手用虎口卡住他的下頜,將沈千帆的臉托了起來。 少年抬起臉,唇上還是濕漉漉的,漂亮的眼瞳里純凈又純凈,帶著一點什么都不知道的懵懂。他看起來就像一張純白的紙,讓人忍不住想在這上面涂滿自己的痕跡。 你確定要這樣嗎?楚行洲干笑了兩聲,抿了一下唇,仿佛他也覺得有點渴了。 狐貍精是沒有廉恥心的,他只是好整以暇地看著趴在他身上的小貓。他自己一點也不要緊,就是怕沈千帆明天醒來想起這事會想不開。 不過暫時,懵懂的沈千帆忘記了什么叫羞恥心。 羞恥是什么?他只是一只小貓。 我喂你吧。楚行洲撿起了那個不知什么時候被丟到了一邊的奶瓶,里面的奶還剩小半瓶,但是有點涼掉了。 本來他應該起來重新用熱水泡一瓶,但是現在他看著坐在自己肚子上的小貓,不太愿意在這時候抽身離開,就用手掌心在瓶身貼了一下。 再拿開的時候,奶瓶已經變得溫熱了。 他撥開了少年臉上的幾縷碎發,似乎對他有著用不盡的耐心和溫柔。 男人眼角染上了笑意,把那奶瓶遞到少年的面前,溫聲哄道:小九,乖。 ...... 雖然楚行洲已經早有預感,但是第二天起床后,沈千帆鬧別扭的時間比他想象得還要長一些。 楚行洲站在洗手間門外,靠著墻等他。 這只小貓自從一大早在自己懷里醒來,紅著臉跳下床以后,已經躲進了洗手間里半個小時都沒出來。眼看著上班要遲到了,他忍不住敲了敲洗手間的門。 千帆? 沒人回應,但是洗手間的門也沒鎖。看起來沈千帆不是真的跟他生氣。 楚行洲順著他給的這臺階下了,推門進去,正看見沈千帆站在鏡子面前。 他走過去,從背后抱住他。生氣了? 沈千帆搖了搖頭,沉默不語,用一雙濕漉漉的小貓眼睛從鏡子里看他。 今天早上一叫醒來,想起自己昨晚都干了些什么,沈千帆真想直接奪門而出,以第一宇宙速度離開地球。 他竟然把那只壞狐貍當成了他的mama。還纏著人家要奶喝。 關鍵那壞狐貍還真隨他的便,把他當成小貓崽子似的抱在懷里哄,拿小貓幼崽專屬奶瓶給他喂奶。 當時沈千帆在他懷里喝得有多高興,現在回想起來就有多崩潰,臉頰上的溫度快要把他整個人燙熟了。 沈千帆用涼水洗了好幾把臉,前額和鬢角的碎發都還是濕漉漉的。看著他這副濕潤又可憐的模樣,楚行洲腦海里浮現出了這是小貓出現在自己家門口時候的場景。 他笑了下,從架子上抽過毛巾,遞到他面前。沈千帆接過去擦了臉,臉上的溫度這才降下來。 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叫小九?沈千帆小聲問。 這個名字實在是太久沒有用過了,當時他還是一只在貓mama懷里嗷嗷待哺的小奶貓。就連燭陰和Andes都不會這么叫他,楚行洲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要不是壞狐貍用這個名字叫他,自己怎么會把他當成貓mama! 楚行洲只說:因為你說夢話了。 沈千帆困惑地眨了眨眼。有嗎,他真的會說夢話嗎? 但是楚行洲的語氣十分肯定,理直氣壯地直視著他的眼睛,反而讓沈千帆有點沒底氣了。 算了,知道就知道吧。 不知道人類社會是怎么樣的,但是對他們小妖怪而言,小名這種東西是非常親近的人才能叫的,如果被陌生人叫了無異于當眾調戲。他和楚行洲現在確實是親近得不能再親近了,他叫了就叫了吧。 沈千帆也不是生氣,就是覺得沒臉見人了。你為什么不阻止我干傻事。 我沒覺得是傻事。楚行洲假裝無辜地聳了聳肩,在少年的頸側親了一口,好了,被人占了便宜的又不是你,我都不羞,你羞什么。你要是實在不好意思,大不了我讓你喂回來。 什么喂回來啊 沈千帆耳根漲得通紅,想反駁但是又說不出話來,只能在心里憤憤地想,他大哥說得對,狐貍精就是壞東西。 ...... 午飯時間,白姐端著餐盤找位置坐。 自打沈千帆不跟她同一個辦公室以后,白姐少了飯友,愿意來餐廳好好吃飯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大部分時間,她都坐在工位上啃點蘿卜干當零食。 今天白姐好不容易心血來潮到餐廳吃一頓飯,不趕巧,餐廳里人流爆滿不說,打飯大爺的手也抖得厲害。這大爺手抖得極妙,似乎是看人下菜的,以前給沈千帆打的rou丸缺斤少兩,現在給白姐打的蘿卜燉rou里面沒有蘿卜全是rou。 白姐端著一餐盤的rou,找不到位置坐。 她繞著偌大的員工餐廳走了整整兩大圈,還是沒找到位置坐下來。不過也不算全然沒有收獲,白姐豎著兔耳朵,周圍人議論的聲音全都逃不過她的耳朵。 在餐廳了轉了兩圈,她的兔耳朵聽到了不少八卦。